“我如果不好好讀書,又怎麽能報答死去的爺爺對我的期望?又如何報答現在還這樣為我操勞的奶奶的恩情?
所以……我從下都很努力。在這樣的一個家庭裡,我只能努力。只有拿著高分試卷給奶奶看,看著奶奶那滿臉的皺紋因為笑容而散開,我才會覺得對得起她老人家。
然後我會把試卷在爺爺的小墳頭去燒了,我也要給地下的爺爺看,我沒有辜負他老人家對我的期望。”
說到這裡,那身影發出一絲抽噎。
邪祟也會抽噎麽?
或許是曾經的事,真的是它心裡最軟弱的東西吧。
張銘也感覺眼睛有些發澀,鼻子有點酸。
那身影繼續說:“我從來不會像別的同學,可以去買零食,可以隨意花零花錢。因為我奶奶給我的錢……我不忍心去花。
後來我上了高中後,悄悄的會在周末找一些臨時工,賺點錢當做身活費,為奶奶減輕負擔。
可是我看著奶奶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我怕……我怕我還沒有考上大學,還沒有給奶奶好日子過,她就像爺爺一樣離開我。
我太害怕了,因為我只有她一個親人了,只有她一個全世界唯一對我好的人了。所以我有時間就回來看她,也不讓她去買菜了。
奶奶的含辛茹苦,我看在眼裡。而我的努力,也終於有了回報。兩個多月前,我考上了重點大學。
我哭了,我想到的不是以後可以有個好的前途。而是,我終於沒有辜負兩個老人。因為我有現在的成績,是兩個老人用他們的後半生所有的辛苦付出換來的。”
張銘深呼吸了一口氣,心裡很堵。而一旁的吳執事,居然偷偷的擦了擦眼角。
“我沒有第一時間告訴奶奶,因為放假,我想打暑假工多賺點錢,買點好吃的和補品,再帶一些錢,回來給奶奶,孝敬她。
可是在我暑假工打了一個多月,帶著買的東西和錢回來後,才發現奶奶一直臥床不起。
我跑到奶奶床邊,看著病重的奶奶,她滿是皺紋的臉上,已經瘦的皮包骨頭。深陷的眼窩裡,眼睛已經沒有光彩。
我憤怒的問村裡的人,為什麽我奶奶這樣了都沒有打個電話通知我一下。為什麽奶奶這麽病重,都沒有人願意幫她買點藥。
他們的無情,讓我感到可怕。他們的冷漠,讓人覺得心涼。
我永遠不會忘記他們當時說的話,他們說我奶奶要死了,還看什麽醫生,浪費錢。甚至這個時候村長還出來,說要把我們家的田收走。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這樣,只是後來我聽到村裡人在說,奶奶本來沒生病。就是村裡人覬覦我們家的幾畝地,覺得我們家沒啥人就像霸佔。
所以,年邁的奶奶和他們爭執不過,氣上心頭,一病不起。我徹底憤怒了,可是我一個人,面對這些刁民根本講不清道理。
我想給奶奶找醫生,可奶奶卻在床上看著我,用那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問我,考上大學沒有。
我拿出了錄取通知書,我告訴奶奶我考上了重點大學。我告訴奶奶我有錢了,一個月暑假工賺了好幾千塊呢。
奶奶笑了,用她那如枯骨般的手,緊緊的抓著錄學通知書,盡管一個字不認識,可是她卻笑的很開心。
奶奶的笑容,是我見過世界上最好看的笑容。那一刻,我也笑了。奶奶開心,我也開心。
我笑著對奶奶說:奶奶,我以後就可以出人頭地,賺很多錢,讓你享福了。奶奶?奶奶?
奶奶笑著看著錄學通知書,手上緊緊的抓著。但是我的呼喚,卻再也喚不醒她了。她拿著我的錄學通知書,笑著去世了。”
這一刻,那道身影的身上,忽然猛地爆發出一股可怕的煞氣。
煞氣隨即又迅速收斂,然後又再次爆發,非常不穩定。
或許就像它此刻的心情一般,很不穩定!
張銘和吳執事都沉默著,過了好一會兒,那身影才繼續說:
“奶奶死了,我的另一半邊天也塌了。但是她是笑著死的,或許她一直是撐著,直到我。看到我的通知書,她才放心,放心的走了。”
張銘歎了口氣,說:“所以……你恨村裡人。”
身影說:“對,我恨,非常恨。他們害得我僅有的一個親人都離我而去了,我怎麽能不恨?”
“奶奶死了,那一刻我忽然覺得這些年的努力,一下子沒了意義。我哭了一天,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因為從小到大,我最重要的人都離開我了。
那一天,我一個人把奶奶葬在了爺爺的墳旁邊。挖墳的時候,我挖出了兩把刀,其中一把就是那武士刀。
我把買的東西,放在他們的墳前。然後跪在墳前直到晚上那一天我很傷心,也很痛苦,更多的是痛恨。
半夜的時候,我握著那把武士刀,想去把村長和那些可惡的村民都殺了。我一握住武士刀,心裡就越怨恨。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這把刀不是活人可以用的。再加上奶奶爺爺都死了,我也覺得活著沒有意思,索性用刀割了脖子自殺。
我死後,或許是怨氣太重,再加上那刀太古怪,所以我變得很厲害。於是我握著刀,去村子裡殺了很多人。
所有人,都被我殺了。它們的魂魄吸入了刀裡,屍體變成了腐屍。但這還不夠,所以我要把它們的腐屍都毀滅,讓他們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聽到這裡, 張銘明白了。
這也難怪,它這麽大的怨念又有邪刀相助,自然很可怕。
“那麽你為何現在又想擺脫邪刀?”張銘問。
那身影說:“我已經報仇了,按理說我不該再如此凶狠。可是那刀太可怕了,只要握住它,就擺脫不了。甚至受它的影響,根本不是自己控制自己。”
“所以剛剛被我們把邪刀從你手上弄開,你就恢復了自己的意識?”張銘問。
那身影說:“沒錯,那把刀有自己的意識,非常嗜殺,刀裡面有無數冤魂,我不想被它控制。”
張銘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那把刀我們會對付,我現在問你,有一個叫張瘸子的人也是這個村子的,他會法術,你知不知道?”
“會法術?張瘸子?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