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機關的祭祀台就在一個山鬼石門的入口處,裡面則是一片漆黑,我走進去,打開手電看見這裡是一片豎井,豎井的中間被吊著無數個木製牢籠,它們像是天花板上的吊燈,被一根長長的繩子從最頂端的地方吊放下來。
“盛況?”胖子估計是看到了我的手電光線,他喊了起來。
“別吵,我這就放你下來。”
我轉身往祭祀台的地方走去,那些機關的手柄像是一杆長槍,我上下扳動了一下機關手柄,整個豎井監獄發出“屁屁匡匡”的聲音,那是齒輪轉動的聲音,無數個齒輪。
“上面情況怎麽樣?“我大喊著。
“我還行,就是淦述強給餓昏了。”
“靠,我是說這機關怎麽樣了?”
“機關在轉。”
“往上還是往下?”
“往上!”胖子有點欣喜:“上面有光,是不是我要出去了。”
我心說上面就是山神,你出去了就離死也不遠了。
想了很久,我決定還是接著扳動另一個根機關手柄,此時山體內部又是一陣響動,我看見那些倒掛懸空的牢籠還在一點點的往上移動。
“怎麽回事?”我納悶了:“怎麽不能正常的上下運輸呢?但不成這是單程的?”
站在監獄的入口,看見整個機關的運作腦海裡馬上明白了,這個東西,是一個整體的纜車結構,山體內部有許多巨大的齒輪支撐著它的運作,齒輪與齒輪之間有木製的傳送帶,傳送帶上掛在鉤子,那些牢籠被運到了這裡,就是直接掛上去的,掛上去了之後,它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摩天輪,除非轉完一圈,否則是不會降落下來的。
而那些牢籠在送完了祭品之後,都直接被上面巨大的山神給撕碎了,再次流轉下來的也只有一根傳送帶而已。
我得,想辦法上去,其實就現在而言最好的辦法就是我直接跳到了傳送帶的鉤子上,跟著上去,可是這樣的話,速度就會很慢。
那怎麽辦?
“爬上去?”我看著山體內凹凸出來的裂縫與岩石層,忽然這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
“該死!”我咬了咬牙,開始調整了肩帶上的燈光亮度,開始著手往山體上面爬去,我必須得在這些老舊的牢籠運送到山神的口裡之前,將胖子他們救出來。
山體內部漆黑一片,少量的光線,根本不足以照亮這裡,手電的光線下我看到的是如同是墨雲一般的景象,以及從山洞頂部倒著生長下來的鍾乳石,那些鍾乳石的體積十分之大,簡直是歎為觀止,我甚至懷疑這個地方是不是存在了上億年。
“你做什麽?”胖子發現了我的異動,叫喊著。
“別吵!”我此時正剛好走入這片山體中,沿著山體內部的岩石棧道,一點一點的往前移動。在這之前我已經想好了一條路,這裡的山體內部怪石嶙峋,加上齒輪與木製傳送帶的存在,我可以攀爬著到達山洞的頂部,但是唯一致命的就是這個地方的機關已經被我啟動了,我如果不趕時間的話,估計上去也就是給胖子他們收屍了。
山洞中的視野不是很好,我貼著凸出來的牆壁邊緣一點點的移動,接著跳躍騰空,爬向另外的一面牆壁,再連接不斷的這樣行走,很快找到了一處靠近傳送帶的地方,我艱難的跳了上去,沿著木製的傳送帶一直向上吊去。
“怎麽回事?”胖子有點慌了。
“閉嘴!”我沒空去理會他,看著眼前離我不遠處的一個牢籠,我直接跳了過去。
機括啟動,牢籠還在隨著齒輪慢慢的上升,眼前光線愈發的明亮。
“太高了!”我低下頭看了一眼,我之前進入的祭祀台上此時也只有火把的光線在跳動,而且光點越來越小。
“我得快點趕過去。”我距離胖子所在的牢籠還有5個籠子的距離,我只能雙手抓著木製的傳送帶,慢慢的擺蕩過去。
“媽的,我發現一個大秘密!”胖子見我攀爬在杆子上,離他越來越近,便張口說到,這家夥是個心裡藏不下秘密的人,典型的八卦擴音機。
低下頭,底下就是萬丈深淵,我心跳加速,手上汗流不止,我告訴自己不要怕,不要低下頭去看,但是那種雙腳懸空的感覺,無時不刻的不在悸動著我的血液。不過我也算是一路爬了上來,因為對於我這種人來說,死亡應該也是常伴吾身了。
“別吵。”我爬過一個又一個的牢籠,再借助山體很快跳到了胖子所在的牢籠上。
牢籠的門僅僅只是一個木頭的插銷,我打開插銷很快爬了進去,牢籠此時似乎有點承受不住我們三個人的重量,開始不斷的搖晃了起來。
我用刀子挑開胖子手上的繩子,然後拍醒了淦述強,正準備往外逃,胖子卻突然拉住我說:“胡茵蔓也在這裡。”
我一下停住了腳步。
“她沒死,她就在這裡。”胖子繼續說著:“你的那碗藥劑就是她喂給你喝的,她說不希望你再參與到......。”
“那你們呢?你們怎麽會被抓。”我打斷了胖子的話。
“我來說吧。”淦述強接過話題,他現在非常的虛弱,我給他吃了點東西,他便開始娓娓道來。
原來那個時候他和胖子並沒有直接的中術,胖子是一直都沒有,而淦述強是咬破了舌頭強忍住下來的,爾後那些野人紛紛走了進來,將它們抓走,期間本來是準備將我和淦述強直接殺死,但是淦述強懂得一些他們的語言簡單的交流了一下,他和胖子就被帶到了這裡。
胖子不會中術多半是因為血液的原因,但是在一個大部落裡這些血液完全不能讓他們覺得胖子就是自己人,反而是覺得胖子和淦述強是兩個作為獻祭的好材料。他們在獻祭的過程中可以聽的懂神的旨意。
後面的事情就是那些野人任憑我們自生自滅,而最後胡茵蔓留下來救了我,至於淦述強說所的:“神?”
“山神!”我猛地一拍大腿,喊道:“快走,這裡是祭祀山神的地方。”
但是已經晚了,光線照射下來,我們的牢籠被轉到了這個巨大山體的頂端,然後牢籠似乎卡住了什麽地方,接著我看見山頂的上面,是一個正好可以容納一個木籠子的大洞口,洞口的四周都是齒輪,接著牢籠似乎和這個洞口對接上了,慢慢的往上滑了過去。
就這樣我們三個人驚恐的暴露在了陽光之下。
這裡是一片樹林間的空地,空地上滿是白骨,四周的草木被用人骨做成的欄杆圍了起來,欄杆上掛滿了帆布和拳頭大小的石珠。
“你怎麽知道這裡是祭祀山神的地方?”淦述強問我。
“遇到一個熟人!”
“局裡的人?”淦述強欣喜道:“我聽到外面有巨大的聲音,是有人來救我們了?”
“這個時候誰都救不了我們!”我看著他們說道:“盤古的人打進來了,這裡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屏障和保護,他們的目的是神農的陵墓。”
“盤古?”胖子愣了一下:“是胡茵蔓那邊的人吧?看來那個女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先別管她了!這個地方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太多的危險啊?”淦述強並沒有聽過老頭子的描述,所以對於這裡的情況似乎很是樂觀,反而覺得我們是逃出了升天。
“這裡是祭祀山神的地方,千萬小心。”我們摸進了一處灌木叢中,我也再次提醒他們。
“腳印?”灌木叢的後面是一條溪流,溪流邊有泥濘的泥土,泥土上正印著一個巨大的腳印,那腳掌的大小遠遠超出了野人的腳掌大小。
“爪印清晰,看的出來爪子應該是十分鋒利,而且腳印壓得很深,這絕對是一個巨大的家夥。”我蹲下來看了一會兒總結道。
“要不我們回去吧!”胖子很快讚同了我的看法,估計是看著那足足有他半個身軀大小的腳掌印給嚇著了。
“這裡就是地面了!按道理說我們已經是逃出來了,這要是再回去,豈不是落入了野人的手裡?”淦述強小聲對我們說到。
我沒有說話,只是在考慮淦述強所說的話的分量。
“這裡是一大片的森林地帶,我們避過腳印,沿著叢林應該可以離開野人的勢力范圍。”淦述強繼續對我們說道。
我對胖子點了點頭,把背包裡面的武器分發給他們,沿著河岸一路往水流的上遊走去。下遊很大的幾率是瀑布,而上遊是地勢高處,我們得發射信號彈,確定方位,讓他們找到我們,要知道局裡還有一架飛機是停留在山裡的。
森林中樹蔭遮日,水流湧動。四隻腳的動物,與兩隻腳的猿類在這裡盡情的嬉戲,鳥類成群的棲息在樹枝上,呼吸之間可以看見它們拖著長長的尾巴在頭頂上飛來飛去。
我們接著在這片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中又走了10多分鍾,很快來到了一處河谷處,河谷中遍生紫竹,河谷上為懸崖峭壁,只見那懸崖的山脊線大致呈梯形,頂端高聳雲霄。
“喂喂,你們看這是什麽?”淦述強很快發現了一些東西。
我和胖子回過頭,調整視線看見不遠處的樹乾上似乎有什麽東西,像是包裹在樹皮上的蜂巢一樣。
“人!”我嚇了一跳!
那是一個類似於人形的肉瘤。肉瘤像是從樹裡面長出來的,全身上下都被塗滿了一種透明的液體,這種液體在人形肉瘤的身上已經呈現出一種固態,像是琥珀一樣死死的密封住她們。
“這是什麽?”胖子看了一眼。
“很像是人啊!”淦述強指著那個肉瘤胸前兩處凸起的地方說道。
“女人?”我們上前一步,再一步,當我看清楚的時候,我猛然自己捂住肚子吐了起來,那是一團肉,一團人形的肉,血淋淋的灘在地上,而且所有的骨頭都可以從肉中看見,只不過那些花白的骨頭都已經被染成鮮紅色,我避開那些東西,抬起頭才發現,樹上的屍體中已經沒有了什麽內部構造,她們空洞的眼眶看著我,或者說我透過那眼眶看著她們,肌肉血管此時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人皮呢?”我們都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沒錯,這是一具被剝去了人皮的屍體。
“這裡還有,這裡還有!”胖子往前走了幾步,看見這片河谷邊的林子裡居然有許多的被剝了皮封死在樹上的人。
“這是祭祀嗎?”淦述強也捂著嘴巴,生怕自己要吐出來,現場的畫面太過於惡心了,雖然沒有血腥的味道,但是那種血肉經脈都能看見的肉身,著實讓人視覺震撼。
“誰?”我喊了一句。
一秒之前,我好似看到一個身體矮小的孩子,躲在一棵樹的背後,然而只是一轉眼的時間,那孩子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