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漿裡面?”我大吃一驚:“你當下面是游泳池呢?”
正說著,突然山洞裡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伴隨著的還有歌唱的聲音,那是一個藝術家,不對,而是成百上千的藝術家,站在巨大的歌劇院裡才會造成的聲音。但是這裡是山洞,諾達的空間之中,那得要多少人才可以達到這種聲音啊!而且那似乎也不是歌曲,卻是類似於古人打戰時的戰歌,悲涼淒慘。
“他們······他們在悼念死者。”有人說道。
我順著那個人的目光抬起頭,猛然發現山洞的上方,有著數不清的童面鬼婆,他們帶著儺神的面具,手裡拿著弓箭和火把,如同是站在雲端的眾神俯視著我們。
沒錯,他們的確是神,就現在的情況而言。
“臥倒!”這種情況,我太熟悉,我和胖子剛進來的時候,就遇到過,那些人的遠距離武器的殺傷力絕對不亞於子彈,只不過子彈是一擊斃命,而弓箭和長槍是讓人在痛苦中煎熬的離開人世,就算在高科技發達的現代,冷兵器依舊是不容小覷的。
“臥槽!”很快人群裡胖子的聲音傳了過來,那個家夥一看到這個架勢也明白了。
接著下一秒,子彈與箭簇在山洞內對撞,我和胡茵蔓同時倒在地上,耳邊嗡嗡作響,箭雨破開空氣的急促摩擦聲不絕於耳,這種勢頭不像是太極棺陣中的那樣,而是真正的漫天遍野。
心跳猛然加速,每一秒,我都在擔心下一秒我是否還能活著,但是除此之外我剩下的念頭,就是緊緊的趴在胡茵蔓的身上,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現場亂作一團,聲音夾雜著哭喊,以及那些矮人震天的戰歌。
這也是我第一次接觸到遠古時期戰爭的文化,那些從它們嘴裡發出來的聲音,像是穿越了太古,抵達至今。
“子彈不管用了,快走!”不知道是誰先喊了第一句。爾後所有人的情緒全面崩潰。
對面的人數太過於龐大,就數量上而言,我甚至懷疑我們進來的不是一個原始洞穴部落,而是一個螞蟻窩。
“怎麽會有這麽多的人?”胡茵蔓這下也是慌了,她翻過身看著山頂的洞穴中那些零散的火光。
“都是守護鑰匙而存在的,看來你們過來的時候也是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啊!”此時諍的一聲一隻羽箭落在了我的身旁。
“誰知道,這裡有個這麽大的空間,空間一大場面就不好控制了!”胡茵蔓說罷拉著我的手就往回走。
此時人群已經開始作亂,我們走了幾步卻壓根擠不出空間來,所有的人在生死面前都是一樣的,那種被深埋的恐懼經過放大暴露出來,我們走了幾步完全走不動了,但是就在這時一個頭鑽了出來。
“胖子!”我喊了起來。
“二弟妹!”胖子倒是一眼認出了胡茵蔓。
“二弟妹?”胡茵蔓秀眉微蹙。
我一聽心跳猛然加速,心知胖子這八卦的大嘴已經蠢蠢欲動了,急忙岔開話題問道:“你怎麽過來了?”
“我不過來在後面送死嗎?後面全被圍堵死了,那些鬼婆似乎有一種放出毒氣的木球,一丟過來全都暈了。”說著說著,胖子還咳嗽了幾聲。
“那怎麽辦?”我有點急了。
“二弟妹,你不是這裡的頭嗎?你看······。”
“看你妹!”我一巴掌打在胖子的頭上,拉著他就往前走。
“去哪裡?”
“往下走,只能往下走,通往上面岩層的道路上估計全是鬼婆,我們只能往下面去。”我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現出我當初看到的熔漿之下的畫面,我甚至還清晰的看見熔漿的上面,有五六條橫跨在岩漿上面的橋。
“我不聽你的。”胖子作為一個窮逼,突然很適應起了,一個屌絲應該靠近女神的習慣,他猛地撒嬌起來,抱著胡茵蔓的手邊搖邊晃:“我聽二弟妹的啦!”
看到這裡我忽然想起當初這家夥開車車隊,帶我們在貴州橫行的場面。可是現在卻落到如此地步,而且角色切換也是得心應手,看來每個人的潛意識裡都有一個舔狗的人格。
“二弟妹到底是什麽意思?”胡茵蔓到沒有介意胖子的行為,倒是面色鐵青的看著我問道。
“哎呀,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一發力,帶著胖子和胡茵蔓往岩漿下面的地層走去。
中間的空地上有一個像是地窖入口一樣的岩石洞,岩石洞口下是類似於階梯一般的石頭路,我們躲入洞口之中,暫時遠離了戰場。洞口是通往那個深淵岩漿之下的。我們走了沒多遠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只不過我和胖子舊傷發作,喘著氣貼著岩壁一時間無法移動了起來。
而也正是這段時間,胡茵蔓找到了機會,指著胖子質問道:“你為什麽叫我二弟妹?”
“嘔嘔!”我裝模作樣的吐出一口唾沫,按著胸口半死不活的倒在了地上。
本想著轉移一下注意力,誰知道胡茵蔓壓根就沒有顧及我,反而是把手指都點到了胖子的額頭上。就現在的情況而言,我完全明白了,為什麽有人說每一個女人都有著當偵探的潛力了,因為女人的直覺永遠都是那麽的敏感,特別是在某些方面上:“你個死胖子,是不是把我們家盛況給帶壞了。”
“哪來的事情!”胖子似乎從內心深處找到了一絲,當初富家子弟的尊嚴,他一巴掌打開胡茵蔓的手,反頂嘴道:“什麽叫我帶壞他?這個狗日的當初在貴州,背著我們和一個日本妞搞得火熱的,拋下我們一行人,長達半個多月。管老子屁事。”
“恩?”胡茵蔓發出一聲鼻音,緊接著殺氣就傳了過來,我倒在地上,本想著都要站起來,聽到胖子那個狗日子,把我給賣了,乾脆也是直接選擇了裝死。
但是胡茵蔓可不吃這一套,她直接揪起了我的耳朵,在我耳邊冷言道:“你這邊剛和老娘談了戀愛,那邊就去勾搭日本妞?”
“還是個小蘿莉。”胖子在一邊煽風點火,舔狗的氣質暴露無遺:“身材這麽小,胸有這麽大,腿有這麽長。”
我背著身,可以感受到胖子的手,在虛空中比劃的樣式。還有胡茵蔓殺氣磅礴,磨牙切齒的樣子。
不過我依然選擇裝死,就算胡茵蔓揪著我的耳朵,用手指掐了又掐。
“胸大?胸大有個屁用,有我的······。”胡茵蔓說著。
我這時腦子裡居然浮現出,胡茵蔓當著胖子的面,挺胸的樣子。我心想不對勁啊,我的婆娘,要騷也是只能對我騷,急忙一個鯉魚打挺跳了出來,諂媚的舔到:“你的大,你的大,你的最大。”
胡茵蔓一看我爬了起來,便破口大罵:“大你個雞兒,老娘都被這個死胖子叫成二弟妹了,還大個鬼。”
我一邊拍著胡茵蔓的背讓她別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一邊衝著胖子使眼色,心說你這個死狗別舔了,這女人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別以為你舔了她,他就能放我們離開盤古的控制。
“行行,你當大的。”
“恩?”
“你一家獨大啦!”我苟笑著說道。
“這還差不多,出去就和那個日本佬分手,我告訴你,日本人可都不是什麽好貨。”
我看著胡茵蔓的氣消得差不多了,張口便說道:“是因為當初日本執行的‘盒子裡的貓’的計劃,其實是竊取了你你們的成果的嗎?”對於這個結果我想了很久胡茵蔓之所以能明白貴州望天古墓的下面就是通道神樹根部的最近的入口,這完全取決於當初盤古對於這個時空之門計劃的籌備。
“能不能不說這個!”胡茵蔓一瞬間恢復了冷靜,與剛才那個情郎被搶了的小女人判諾兩人,唯一不變的還是臉上那冷似冰霜的模樣。
我搖了搖頭!從胸口裹著傷口的棉布中扯出一根血管,血管是連著我的體內的,我剛才在倒地的一瞬間摸到的,我忽然想起來之前胡茵蔓給我療傷的時候,塞了什麽東西進來,而血管的另一端是一個小的血瓶,它們被很隱蔽的包在醫療繃帶之中,如果不是我倒在地上,我完全不會感覺到這種凸出物。
血管被抽出,我整個身子,隨之猛地一顫抖,像是被抽出了魂魄的感覺一樣。
心痛?還是肉痛?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對於我來說,可能真的是越走越遠了。
“你在提取我血液中的精華,你想要做什麽?打開陵墓的大門?那我算什麽?由始至終只是一個工具?”
“你冷靜一下。”胡茵蔓說道。
“讓我冷靜?”我單手擋住胖子,一邊往後退,一邊冷笑著:“你為什麽會這麽問?是因為你的武器丟了?”
我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小巧的魯格LCP式手槍,這是一把了0.38英寸口徑的新型LCP迷你手槍,是當下在美國女性最多選擇購買的防衛武器,我是在胡茵蔓扶著我的時候,我從她的身上抽出來的,我其實也不知道我當初為什麽會這麽做,是害怕她對我依然是另有企圖嗎?
其實我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就現在而言,我這麽做起碼是沒錯的。
“別動,再動的話,我會開槍的。”我對她說道。
然而胡茵蔓卻也真的一動不動,她也不說話,只是看著我,靜靜的看著我, 這種目光我很是熟悉,也很是陌生。因為這就是我們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看著我的眼神,雖然隔著面具,但是時光荏苒,我卻想了起來。
這一瞬間,我的內心最深處恍惚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堅定了下來。
是我錯了嗎?
不,我沒有錯。
“走!”我咬了咬牙。
“去哪?”胖子說道。
“往深處走,我們可以出去。”我撇過頭對胖子說道,然後正視著胡茵蔓,說道:“下一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
胡茵蔓依然沒有說話,任然是看著我,遠遠的看著我,沒有一絲神色的波動。
我也看著她,終於距離變遠,光線由明到暗,她徹底的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蜃氣象樓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