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眼前這個如同是世界末日的情景,我們都知道曾維忠或許已經死了。而河道的盡頭還有一個龐然大物,他呼吸之間河道裡卷起了風暴。
“這該是一個多大的東西啊!”我閉上眼睛,黑暗中仿佛一切又安靜了下來。可是時不時還有其他的東西被大風吹打進來。
所有的人都蜷縮在洞,聽著狂風呼嘯的聲音,手電光線下外面的世界裡一群一群的魚隨著吸力往河道的深處漂浮過去,像是在半空中遊動,如同神話中的飛魚。
“你說這像不像外面是狂轟亂炸,我們躲在防空洞裡的樣子?”
沒人回話,因為對於他們來說老曾可能是一個老同事,那點起碼的感情還是有的。
我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是下午1點30分了,這場“風暴”足足持續了十分鍾,我想要是我一口氣能吸十分鍾早就嗝屁了。
“哎喲。”戴健捂著頭縮了進來,此時一條小魚正打在他的太陽穴下,把他吃了一疼。
“喂,別把頭探出去了。”我勸他。
“看什麽看呢?”彭濤問他。
“沒什麽。”戴健和我們一樣靠在河道溶洞裡,一言不發,默默等著這場風暴的過去。
下午1點34分。
隨著那股詭異的吸力的過去,空中的魚落在了地上。
戴健第一個跳進了河道裡。
“你去哪裡?”杜鵬問他,然後我與彭濤接著爬了出去,這時我看見那個被風暴般洗刷過的河道簡直就像是廁所爆炸的現場,那些泥土和死魚讓我我看了一眼就有點反胃了。
“這樣的場面不會經歷很久的,水流很快會把這裡衝洗乾淨,雖然水不是很大。”韋昌原說完這句話他也跳到了河岸上,指了指上面的岩石頂端“上面就是修河,每時每刻都有大量的水流從岩石泥土裡滲透進來,這個地方經過了太多次的底殼變動,已經不是很完整的狀態了,我覺得過不了多久這裡恐怕都會塌陷,整片河水倒灌進來。”
這時河道的岸邊已經被淤泥給填滿了,我一腳踩上去全是泥巴,不過好在正如韋昌原說的那樣水流的速度已經開始衝刷這個地方了。“貼著岩石走。”戴健走在前面一邊勘測地形一邊說道。
“其實最初在我們還在修河河道裡面的時候,這下面就發生了第一次的風暴,那時我們不是聽到了巨大的聲音嘛,應該就是那個家夥發出來的。”彭濤說。
“如此一來,河道斷流的原因也說的通了,這也解釋了為什麽上面的河道裡會突然有一艘船行駛過來,其實不是偶然,而是那個東西的所作所為。”
“能有這麽大的吸力嘛?”李衝表示懷疑。
“能有多大的力量你剛才不也是親眼看到了嗎?”
“別廢話,快過來。”戴健走在最前面說。
我們加快腳步趕了上去。
這個地下空間遠比我想象的還要大,而且這裡明顯是一個排水的結構,隨著河道的拓寬四面八方的小型水流都匯聚了進來,前面則是匯聚的一個總的下水道排水的入口。那個入口過後很有可能是一個更大的空間,而那個更大的空間裡到底有什麽東西?
“喂!快過來!”戴健走在最前面不斷的在河道的淤泥裡用手扒著什麽。
“你在找什麽?”
“老曾還在這裡。”戴健走到不遠處的一根石筍之下,不停的用手挖著的泥土不一會兒一隻手被刨了出來。
我們幾個人裡面跑過來,急急忙忙的把曾維忠挖了出來,與此同時還有幾條活蹦亂跳的鯉魚。
我當時一度以為老曾死定了,但是沒想到這個家夥中途抱住了一根石筍,然後隨著泥土在他身上越積越多,他就這樣被泥土埋在了河道裡,也正是因禍得福,他才沒有被吸走。
曾維忠並沒有昏迷,他還尚存一絲意識,我們把他安頓好,給他做了一些救援措施,他便扶著我慢慢的站了起來,但是這家夥並沒有選擇休息,而是憑著一口氣還硬撐著拉著我們往前走。
“這裡的吸力可能還會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曾維忠說道。
“老曾說的沒錯,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只要我們還在這個河道裡就隨時可能會有危險!”
大家相互商議了一下,都決定趁著這段時間趕路終於我們又走了十多分鍾的路程來到了這個河道的盡頭,河道的盡頭是一處虛無的空洞深淵,光線照射不到盡頭,眼睛能看到的都是模糊的霧靄,黑暗在我們的前面無限的延伸最後泯滅,只有耳邊咽鳴的風呼呼吹過。
上方的話手電光照之下除開那個特大的鍾乳石,在其他位置距離我們比較近的溶洞頂部,還有一些石塊像是倒懸著的利劍掛在半空,而被水流掏空的山體之間幾乎都是土黃色的一片,不是地下河中的五顏六色,卻是死一般的黃褐色,這種顏色的山壁岩石的表面上還有許多的坑坑窪窪宛的小階梯,而我們腳下的水漬就順著“階梯”一階一階的流下。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深淵的邊緣往下看去,看見我們的下面是一個幾近於90度角的階梯沿洞口往下是幾乎與地面垂直的石坡,石坡上有些亂石堆,那是岩洞中逐漸脫落的岩石長年累積堆積起來的,他們不斷的卡在幾乎垂直深淵懸崖峭壁上,最後竟然形成了一片獨立的平台。
“如果要下去的話,那個亂石堆形成的岩壁是我們在這個懸崖上唯一的一個落腳點。”戴健說。
杜鵬大致的觀望了一下:“這個倒不是重點,重點是之前的那個東西就在這下面,它的體型應該很大,也許是它並不是陸行動物,幾億年前這裡地下海水枯竭它被困在了下面,所以只能通過強大的呼吸來進食,早先年我在海上見過龍上水,無數個魚群和蝦蟹被氣流卷上了天,老人說那是天空中有龍在吸水,當時覺得很是荒謬,不過現在想想也正是如此吧!”
漸漸的我聽到了空蕩的空間裡傳來一陣一陣的回音,以及那風從四面八方吹來的刺骨感。“要下去嘛?”我看了一眼巨大的斷崖下的深淵,心裡有點忐忑不定。可是我知道這問題只是多余的問題,我們現在已經別無出路了,下還是不下這已經成為了一個糾結的問題。
“下。”
“下吧!”彭濤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
我往前走了一步,看著那萬丈深淵,心想這群人真的是瘋了。
“時間就是金錢,把繩索拿出來,要長度最長的。”杜鵬說著。
很快他們打好了繩結,安裝好了滑扣。“來搭把手!”戴健踢了我一腳。
“哦哦!”我回過神來看見他已經準備下去了。“你和饒佐海先下去嘛?”
“嗯!”饒佐海把滑扣扣在胸前的衣服上,拉了拉繩索並綁住了自己的身子,然後他就這麽簡單的調整了一下身位置,雙手在胯後緊握從上面穿繞出來的主繩慢慢的面向下面的岩壁降去,不過因為沒有護肘和護膝的他並不能單純的靠岩壁來支撐下落的方向,只能慢慢的由自身的小幅度搖擺來控制。
很快他們帶著繩索消失在了黑暗的懸崖之下。
“光。”這時饒佐海的聲音很輕的從下面傳來。我馬上把他之前留給我的手電照了下去。就看見他在下面不遠處搖擺著,雙手一縮一放,飛速的向下墜去。
個人能力來說戴健的速降可以說是完全沒大礙的,他之前喜歡登山和穿越,我還聽他說過有好幾次在廬山的瀑布上跟著其余的同事進行過速降比賽。
“喂!”在上面看著的我見到他這麽不要命的做法,忍不住的驚呼了起來,可是沒過多久事實證明了我的擔心是多余的,因為我先是看到接著上面的鐵索一緊,開始發出呲呀的聲音,不久之後一個聲音傳來“下面的范圍很廣。”
“岩石堅硬度呢?”
“岩石牢固,可以落腳。”
“我們可以走了。”曾維忠也哆哆嗦嗦的站了上去,學著戴健的樣子把繩子在腰上捆了幾圈。
接著我也按照他們教的方法緩慢的降了下去。按照杜鵬的吩咐,每隔50米最下面的饒佐海會隨時向我們報告當前位置的情況,告誡我們需要注意什麽,要怎麽走。因為在這個深淵的一個山體石壁有很多半圓形的凹凸層面,我們壓根就沒有辦法走一條完整的道路,所以最初的時候杜鵬把上面的繩索布置了一根橫著滑動的動態軌道,我們不僅要往下走,還要借助那個軌道的滑行橫著走,從而避開那些層面。
很快我們也拉著繩子緩慢的降落下去,說實話,我還真的是一點都不害怕,也不知道是對於這些裝備的絕對相信還是對於深淵的一種欣賞,沒錯,已經沒有恐懼了,我突然發現大自然真的是鬼斧神工。
很快遇到了一個凹進去的石壁,我們根據他描述的方位在上面一點點的移動著步伐。而我看見的卻是一大片的像是老人面容一般的岩石,這些岩石在一些地方又像是融化的奶酪和層層疊起的蛋糕,而那個所謂的凹凸層面只不過是一個巨大的空洞,空洞的邊緣有著零零總總的石鍾乳,它們密密麻麻的排列著細數著這個洞穴所經歷的歲月。
“真是漂亮。”饒佐海在耳麥中說道。
“是啊!”要不然他們也不會那麽癡狂了,我低下頭看見下面的世界,一片光明,它們有人在牆壁上吃東西,有的人在牆壁上架起了照相機,甚至曾維忠獨自一人移動到了很遠的地方,接著還關掉了自己的手電隱入了黑暗之中,我正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耳機中忽然傳出戴健的咆哮:“我日你大爺的,上面是不是有狗東西在撒尿。”
“你們別在這裡逗留太久,誰也不知道那隻股詭異的吸力什麽時候還會再來。”戴健的聲音出現在耳機中。
“每隔100米放置一個照明球,不要管多少,我們要把這裡給照亮,最後面的人負責收尾。”杜鵬說道。
“收到。”我們各自回復,就這樣我們不斷的安放照明球,使得這整個深淵岩壁的一塊如同華麗廳室的吊頂一樣明亮。而且最後面的李衝和韋昌原還在負責收尾,如此一來遠遠望去就像是一艘移動的飛船。
“你們注意右手邊!”饒佐海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側過頭看見我的右手邊是一個巨大的瀑布,瀑布中的水像是雪花冰泉一樣向下面黑暗的深淵流去,再往下面的岩壁上就布滿了水珠以及冰晶一般的冰層,這裡的溫度很低,瀑布上的水有一部分從這下蔓延下去已經變成了冰面,我對彭濤他們揮了揮手說走吧,至少這一邊的牆面我們是不能下去了,太滑了完全沒有落腳的地方。
繼續往下幾百米後,在這個地方那瀑布飛瀉下來的水流跨度已經可是到達了,而且下面的牆壁越來越濕潤戴健饒佐海他們一行人都停在這裡這裡。
“休息一下。”饒佐海說道。“真的不好走。”
“速度要很快,如果身體不適應的話也不能停,因為停下來或許就會死。”杜鵬慢悠悠的說了一句。
“這下面應該就是地下河的第三層了。”我說。
“是啊!現在來說這個地方應該已經是距離地面快上千米了吧!”李衝走在最後不慌不忙也不發表任何意見。
不過我們還是沒有過多的去在這種地方停留,因為危險因素還沒有被排除,我們隨時都有可能被那股吸力給害死。
接著戴健在耳機裡教了我們速降的方法,我跟著其他人都開始了玩命的下降,繩索在黑暗中拍打著牆壁,屁股底下是黑暗的深淵,耳邊還有吵雜的瀑布的聲音,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的大腦甚至是缺氧的,腦海裡沒有任何念頭,心想按這種速度的話,沒等到那股吸力,我們自己就該摔死了。
不過,終於我們還是落到了地面,不······這還不是地面,只是一個岩壁的斷層,一個小小的岩石平台。
一挨到著力點,我馬上軟了下來,唉聲道:“不行了,休息一下。”從沒有想過速降會有這麽驚嚇刺激,這簡直就是對心臟的考驗,何況還是在沒有安全措施的時候,下去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此時我的大腦這時已經開始急度充血了,我坐下來雙腳懸空聽著風的聲音從遠處吹來經過這個坡度緩緩的鋪面而來。。
“也好,啪嗤”一下,我看見從李衝他們從上方的岩壁上扣了一塊石頭下來,拿在手裡把玩。
“方解石?”曾維忠好奇地問道。
“這石頭的名字?”
“是啊!”曾維忠點了點頭說道:“方解石是一種分布很廣的礦物,所以這裡能有也不稀奇,不過我在乎的是這個地段的侵蝕程度,光是水流的話,不應該在垂直的地段照成這麽大的損害。對,還有氣流,這裡的氣流也不一樣你們發現沒有?”
杜鵬說是啊,他指了指下面:“你們等下可當心了。”
“當心什麽?”我問。
什麽的麽字還在舌尖打轉,我猛然就明白了,是我們距離那個呼吸的東西越來越近了。
“這個洞窟的這一部分曾經因石灰岩縫隙有水流的侵透才會這樣的。”韋昌原抬起頭看著上方深邃的黑暗。“而且這裡似乎還不止一條瀑布。”
“不止一條?”我閉上眼睛一邊休息著開始幻想,天穹之上無數條湖泊之下的水流從裂縫中倒灌下來,最後形成一條一條的瀑布。
“往下看。”忽然耳畔響起了戴健急促的聲音。
“怎麽了?”我們一乾人等都緊張的打起手電不斷對著下面照射著。
而深淵之下什麽也沒有,只有在光線中肉眼可以看到的那浮動的一層氤氳,氤氳的范圍很大幾乎是籠罩了這片深淵上方的百分之十60的面積。
瓶頸似的深淵此時宛如被蓋上了一個瓶蓋。“你說的是那一層混沌之氣?”
“你沒有發現不對嗎?一般來說這種現象也只有會在有陽光的地方才能看到, 可是這個地方會會漂浮出這麽多的氤氳。”
“氤氳,“氤”字從氣從因,“氣”指“混沌之氣”。“因”指“承襲發展”.“氣”與“因”聯合起來表示“混沌之氣飄蕩聚合,輕揚者化為天,重濁者化為地”的變化過程。“氳”字從氣從昷,意為“濕熱水汽”,這是說“混沌之氣”具有濕熱特性。”饒佐海低聲說道:“之前我在海上帶過很長一段時間,這種現象也見得太多了,它們是海面上因強烈日照水溫升高而造成大量海水蒸騰,形成散漫的濕熱霧團。可是這裡沒有陽光是絕對不可能······。”
“難不成是因為熱量?”
“對!”戴健似乎想通了什麽,用拳頭擊著手掌說到:“只有好高溫的地方也會出現這樣的現象······但是······但是。”他的聲音此時又驀然的小了下去:“說不通啊,這裡冷冰冰的怎麽會有熱量?難不成是溫泉?”
“不!”這時饒佐海開口了他說:“你們都忘記了一點。”
“什麽?”
“這片深淵的下面或許有什麽發出高熱量的······龐大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