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溶洞我們一直走,很快走到了外面,而外面是一處天坑。
我讓其他人停下腳步,我接通了胖子的對講機:“喂喂!”
“喂喂!”
“你在哪裡?”
“我在山裡。”
“·······。”我怒道“別他媽的廢話了,我們出來了,在一個天坑裡面。”
“天坑?”胖子發出了短暫的疑惑,繼而說道:“那就在我們下面了?”
我抬起頭看著天坑之上,上邊是一個坑洞,很大非常的大,足有一個足球場那麽大,這是一個典型的“岩溶漏鬥地貌”坑底距離地面的高度大概有30層樓那麽高,不過這裡的坑壁四周陡峭,在東北方向峭壁上有小道通可以從坑的中間地方通到坑底。從我這個角度向著對面看著可以完整的看到這個坑壁是有兩級台地的。
位於距離地面最近的一級台地,寬約有十多米,看樣子可以從那裡爬上地面,可是第二級的台地卻距離第一級的台地足足有著一半的高度。對於天坑來說這個高度基本上算是淺顯的了,可是這裡的天坑卻是沒有一點可以走上地面的通道,也就是說如果沒有逃生的工具,我們還是被困在了這裡得。坑壁上呈斜坡狀,坡地上草木叢生,野花爛漫,坑壁有幾個懸泉飛瀉坑底,坑底下基本上被青苔石塊和鳥糞填滿了,而那些懸泉則是盡數的落在了我正對面的一處地下裂縫中,那裡就應該是地下河了。
“老頭子呢?”我問。
“我們的人死的死,被抓的抓,我中途逃了出來,現在那群人正守著天坑的邊緣呢!”
“他們要做什麽?”我很吃驚,守著這個坑有屁用啊?
“我怎麽知道,不過看樣子這裡應該就是通往神廟的入口了,他們已經在這裡駐扎了半個多月。”
“那你呢?”我問。
“我和幫主拚了命才逃出來的,現在我們也不敢走回頭路,這裡全是林海山壁,沒有工具我們出不去的,所以我們一直在找機會偷點東西出來,不過還好聯系上你了。”
“現在我也難啊!”我說:“我這裡五個人呢,而且我看著天坑底部完全沒有上去的路啊!”
我一邊說一邊讓林翔和戴健去撿一些樹枝準備在溶洞裡生火。
“我試試看,能不能偷到繩索。”
“好!”我掛掉對講機。突然感覺有一滴水滴了下來,我仰起頭,此時濃厚的雲層壓了下來,天色陰鬱,天空中有雷光竄動。
“要下雨了!”陳夢說:“雲層太厚了,而且風都消停了,這場雨憋了太久,一定是前所未有的暴雨。”
我注視這天上,這裡因為是天坑,樹木與竹子相對也是很多的,但是畢竟是個空白區域,所以那些能遮天的巨樹,並沒有蔓延至這個地方,仰著脖子就能很直觀的看著天空,已經是下午7點,快要入夜了,原本是有點兒黑烏的天空,突然的變得像是一張死人的臉,蒼白的一片,而且愈發的明亮,這種亮不比得上大中午烈日當空的感覺,而像是那種探照燈,無數個探照燈向你照來。
“是暴雨。”
接著一道亮光由上自下劃開了蒼穹,似蚊龍一般劃過天際,滂沱大雨如期而至。天地間朦朧一片,需八九人才能合抱的大樹,在風的吹擺下,烈烈作響,樹葉紛紛落地。
雲層中的雨量蘊藏到了至頂,隨著第一滴雨的降臨,2、3、4、5、6......無數雨點如爆彈從空中極速砸下,
帶著巨大的轟鳴聲,就仿佛瀑布飛湍自旁流下,雨水濺起地上的泥土,漸漸的一片水霧凝聚而成,如氤氖的雲。 “山裡雨量充沛,溫度較大,可這種暴雨一年可有幾次?”
我從沒有見過如此大的雨,像是天空開了一個漏鬥所有的水順著漏鬥瘋狂的傾注下界。
暴雨傾盆,遮住了天空中微弱的光。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只有黑暗,永遠的黑暗,分不清東、南、西、北,辯不明上、下、左、右,只能由著感覺沿辨別一切。
終於有電光劃過,我們借著一閃而過的光往溶洞裡跑。
電光逐而消散,可暴雨依舊不斷,更有欲下欲大之勢,就像是上帝為了洗刷人間罪惡所降的天譴,反覆的衝刷著這片歪曲與不公的罪惡大地,天地之間,水成了唯一,眼皮上好似蓋了一道水簾,腳下一深一潛的踩在稀泥之上,小腿猶如被扒了一蚊蟲,痛癢難奈。
“去溶洞裡面躲雨。”炮彈一樣的雨點打在身上讓人疼痛難耐。
我們別無他法,點了點頭,滾在泥土與鳥糞中向著溶洞爬去,溶洞的前方有一條地下河,水流湍急的從下面流過,我們不敢下河隻得沿著河流一直摸爬到了溶洞之中,
溶洞裡,戴健已經抱著乾柴走了進來,帳篷已經被我們遺棄了,背著太多的東西在地下河裡不好行走,我們一路上都是輕裝而上的,我們用樹乾加上男人們的上衣搭了一個簡易的三八線,柴火生了兩堆,火光中看著外面的暴雨。
“怪不得山底會大水暴漲,原來最近的雨下的這麽大。”
我搖了搖頭:“這只是一方面的因素,山底下應該是地下海,因為那種水裡的魚我曾經在山裡的另一處水域中也見過。”接著我把那怪魚和宮殿的故事講給了戴健他們聽。
戴健與林翔聽了表示這夜郎古城裡面還有太多的秘密,我們出來的太倉促了。
我說當時那種情況命都快沒了,再不出來留在裡頭只能陪葬了。
“首先我們要搞清楚那個沒有留下真容的風水師是誰?他的目的真的是為夜郎人選一處避世的地下城市嗎?為什麽他能找到扶桑樹的樹根?
其次,進入夜郎王陵墓裡的那個盜墓賊到底是誰?他為什麽要盜取一截龍骨?
還有那夜郎王手裡抱著的鎮水獸,那顯然不是夜郎或者漢朝的東西,很有可能是在水潭連接著的地下海裡發現的。
最後,古夜郎、古彝族還有鬼國他們三個之間到底有怎麽樣的秘密聯系?”戴健對我說。
我此時想了片刻最後還是把龍堂中的龍骨的故事告訴了他們,並且對他們說,其實在這個世界我的父親已經盜去了龍骨,而我之前給你們看的照片裡那個叫武鳴的人就是我老爸盜取龍骨的變數之一。
所有人都沉默了,這顯然是一個值得思索的問題。
由依突然隔著“三八線”說道:“我記得那個龍骨被截取的位置,如果讓我看到那龍堂裡面的龍骨我能分辨的出來,是不是從這裡偷出去的。”
如果能回去的話,我會去一趟龍堂把龍骨帶出來的。
戴健拍了拍我肩:“我們一起去。”
我點了點頭:“對了,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問你們,你們和我老爸是一個單位的嗎?”
事到如今也不是什麽都不能說的了,戴健點了點頭:“我與林翔還有石銘都是,陳夢是請來的外援,這次我們單位上一共去了8個人,你老爸帶了2個人,到了敦煌我們又找了2個向導,都是我們一個同事的朋友,最後那兩人也一路跟著我們。”
“是這些人嗎?”我掏出背包裡用防水袋裝著的照片。那張照片就是揚叔遞給我的照片,當初我看著那張照片哭的稀裡嘩啦的。
戴健接過照片,突然臉色變了,變得很是難看,他很快把照片給了林翔,林翔看後,臉色同樣露出疑惑。
“怎麽了?”我問他們。
“這照片是誰給你的?”
“揚叔啊!”我說。
“揚叔?那個複製人?”戴健問。
我搖了搖頭,把三個揚叔的情況對他們又說了一遍,其中一個揚叔已經死在了望天古墓,一個揚叔在這個世界裡亂竄,還有一個則是在我們自己的世界,那家夥整容了所以為了躲避單位上的追查,他找到了我,讓我去找龍骨的事情,而且為了真實自己的身份還給了我這張照片。
我說完這段話,口乾舌燥,因為這個故事太長了,我趴在地下河道邊喝了一口河水。
轉過頭戴健卻是一臉嚴肅的看著我:“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那個人並不是你的揚叔,而且這張照片也是P成的,因為這張照片的實際拍攝地點並不是敦煌,而是二連浩特的國門不遠處,當初我們就是從這裡進入的蒙古國。”
“二連浩特?”我懵逼了。“那······那!”
“那時候你揚叔都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