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臟猛地一收縮,本能的將胡茵蔓護在了身後,轉過頭去卻看見阿助用火機點燃了墓道一側的一盞燈。
“多少年月了還有燭油。”胡茵蔓也被嚇了一跳。
“你以為古代的彝族人用的是現在的假冒偽劣啊,你看那石橋經過這麽強烈的震動都能保存下來,要是換做現在的任何一棟樓都要倒了。”老頭子說。
墓道的盡頭是一個圓形的墓室內,裡面放著一樽樽木棺,而每個木棺上都被一條鐵鏈鎖死了。
“我聽爺爺說過很多在墓室中的防盜手段,有積沙,積石,懸刀,弓弩,伏火。我們現在進了墓室可得小心點。”老頭子說道。
“你爺爺?你爺爺是哪個朝代的?”我問他。
老頭子不接話反倒是問我:“我們是不是該把棺材打開看看?”
“你想做什麽?”
“我得看看裡面,棺材裡面的東西是最可以反應古墓文化的。”
“那你還不如去看壁畫。”胡茵蔓拍了拍老頭子的肩。
我順著胡茵蔓的手指的地方,看見這間墓室的牆壁上,居然有一幅一幅的岩畫。
岩畫是指在岩穴、石崖壁面和獨立岩石上的彩畫、線刻、浮雕的總稱。古人在岩石上磨刻和塗畫,來描繪人類的生活,以及他們的想象和願望。
“這是······。”很快我被震撼住了。
那岩畫整體布局很大,局部地區還有著紅色的塗料繪製,我知道那是采用動植物顏料塗繪的製作方法和胡茵蔓一樣大學的時候我們有學到過這樣專業課,貴州這一代的岩畫是屬於南系岩畫,這個南系岩畫普遍用紅色塗染,這同原始藝術中習慣使用紅色的現象是一致的。原始人在他們頻繁的狩獵和戰爭活動中,鮮血不斷地刺激他們的視覺神經,導致紅色在視覺中的穩定性。紅色那熾熱的調子和生命之火相呼應,使岩畫獲得了無限的生命展現,當紅色置於某種祭祀儀式氛圍中,紅色和血色,使岩畫產生強烈的刺激效果,從而具有了一定的恐懼感、神秘感。隨著氣象變化,岩畫周圍的環境發生變化,從而使岩畫具有不同的整體效果。
不過當我看完了這岩畫的時候腦海中頓時想到了一個畫面“天傾西北,地陷東南。”壁畫中描繪著天空的一面的線條中斷,如同開了一個缺口上面有洪水傾瀉而下。一面也是線條,那是我們的地平面看似像地面開了一個口子,口子很深,數不清的線條從那個口子往下,但是不僅僅是這樣,在我看到在口子的下方很長的一段距離下還有一段岩畫,岩畫的內容是一個房子。
“我非可捕人。宇宙的上方,恩體谷茲家,為爭格惹阿必的命案,要放九個海,把地全淹沒。洪水漫天地,四方都遭淹。”突然阿助開口說道。
“你說什麽?”
“洪水?”胡茵蔓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不遠處的阿助:“你說的是《勒俄特依》中的章節?”
“沒錯,居木武吾娶天神的女兒為妻,生下三個兒子,這三個兒子為他各守上中下三方,有天恩體谷茲派遣阿格葉庫來到上方,將土翻還原。而居木的大兒子也就是看守上方的那個,將其捉拿,說要要將他殺。而那個阿格葉庫卻說‘我不是你們可以動的,如果要動,我們會放九個海的水,把你們的土地全部淹沒。’就這樣‘牛日起雲霧,虎日雷聲響,兔日即下雨,龍日暴雨下四方。蛇日浪滔滔,馬日洪水漫天地,江河水齊天,羊日獄鼠食松葉。
’”老頭子說著:“那是昏天暗地的災難,地面凹陷,天水傾付。” “洪水?天神?壁畫的內容想表達什麽?”我問。
“古人也許只是描繪一下當時的場景罷了。”老頭子說道。
“不可能,墓室裡面表達的東西應該是和墓的主人相關的東西,我們來了這裡這麽久還不知道這裡的墓主究竟是誰?”胡茵蔓說。
“你以為這是走近科學呢?還是大型考古啊?我們這等於是盜墓了。還管那麽多。”老頭子一邊說,一邊背著我們把一口棺材的鎖鏈給扯開了。
首先我不知道老頭子是怎麽把那鏈條給打開的,其次我最先聽到的並不是鎖鏈斷開的聲音,而是整間墓室的轟鳴。
隨著鎖棺鏈的斷開,其余的七口木棺上的棺鎖也向繼的落開,棺鎖的主鏈仿佛有了生命,如靈蛇一般,瞬間被“拉”入了頂裡側的一口木棺內,木棺的側面有一圓洞,手腕大小,金屬的鎖鏈在木棺中“亢亢”作響。
鎖鏈全部隱入了最後一個棺內,鎖鏈斷開時強大的拉力掀開了第一口棺材的木棺蓋,甚至把棺蓋劈成了兩半,亢亢聲也越來越大,一時整槨室內機括聲轟鳴聲不斷,不絕於耳,尤如一台巨大的蒸汽飛機。
我拉著胡茵蔓與其他人一起驚恐的站在原地,如同,困處在牢籠中等待宰割的野獸,慌神而無措……。
許久後,我才結結的說道“完了,這是口虛棺,這是個殺陣。”
說罷,槨室的牆上“唰唰”的洞開了無數個小口子,“快……快跑,出去,到甬道去,是箭陣。”,突然打開的牆洞“嗖嗖”的飛出一片片羽箭,越來越多,幾乎是與我的叫喊一同飛出的。
漫天的箭雨,帶著穿雲裂石的尖銳聲如同飛蝗一般,在這不大的太極棺陣中四處橫飛瘋狂的肆虐著我們。
慌亂中,我把胡茵蔓護在胸前,蹲著朝面前的甬道奔去,此處,四面牆壁均為圓壁,除身後的磚壘四方門外,就是前方的甬道了,亂箭從圓壁中啊小孔射出,可以說是無處不到,萬幸的是,任何古墓內的機關都敵不過時間的衝刷,鎖鏈引發的機關也是如此,那些飛箭很多在射出的同時已經沒有了衝擊力,打在我們身上也只是饒癢癢一樣。
不過那些用楛製成的箭杆就算是打在我們身上也是很痛的。楛這種荊類植物的莖, 有著很強的彈性,楛製的箭,只要射中硬物後,箭離弦時巨大的衝擊力迅速壓於箭杆上,使楛杆彎曲,楛彎曲後自身的彈力,使其瞬間蹦直,這一彎一蹦的力道,足以讓被硬物阻擋的飛箭快速的產生二次衝擊力。
“我的天還有銅箭頭。”阿助的聲音響起。
我一邊跑一邊聽到銅製箭劃開空氣的聒耳尖鳴聲。
“媽的墓主下大本錢了,銅製的箭頭都用上了。”
還好我們幾個也不是傻子,飛速的跑離了墓室,看著整個槨室內太極棺陣中,盡是鳴鏑的箭聲,宛如古時的戰場,使人戰栗不以。
“還抱著呢?”胡茵蔓窩在我懷裡抬起頭睜著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我。
“哦哦!”我松開胡茵蔓,其實我當時護著她的想法很簡單,也是一種很純粹的屌絲想法,我親過這個女孩,我們應該確定關系了吧!
“三年穩賺,死刑不虧是吧?”她衝著我笑,笑的十分陰慘慘的。
“我······。”我一時無語不知道怎麽回答他:“我草你二大爺的,老頭子你瘋了。”
老頭子:“ ”
“不是你打開鎖鏈能這樣嗎?”我大罵,準備快速的轉移話題。
“我只是碰了一下。”老頭子顯得有點無辜,聲音小了下去,像是一隻老鼠蹲在角落吱吱吱。
“你爺爺真的是白教你的了。”我有點生氣。
“喂,你們看!”這時阿助打斷了我們毫無營養的尬聊。
我轉過頭這個時候我看見墓室裡居然躺著一個人,活生生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