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水裡牽著由依的手,九頭鳥便懸浮於湖水之上,水中波動翻動,那巨鳥的翅膀大有掀起暴風的勢頭。
天空中黑色的羽毛隨著那雙翅膀的抖動瘋狂的落下,巨變之下,黑色的羽翼如同暴雪,從天而降,覆滿了湖面一層。
我瞪著眼睛對由依指了指水下,拉著她往水下遊去,我知道那姑娘水性不好,可是無可奈何,我心想那頭巨大的鳥一定不會這麽善罷甘休。
果然鳥頭入水了,九隻頭不斷的往水下啄來,水浪沸騰,一時間水底的魚蝦都炸了出來。
不過不僅是這樣。
由依撐不住了,她在水裡抱著我的頭,親了上來。我沒有任何感覺,冰冷刺骨的湖水中我感受不到任何嘴唇上的溫度,我只是感覺到她把我抱得很緊。
時間流逝,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湖面上平靜下來,我帶著由依躍出湖面。
“別親了,再親我收費了。”我叫罵著。
由依臉一紅,爬上了岸。
嘿你還真別說這姑娘身材真好!
湖面上的森林已經恢復了常貌,草木雖說沒有連根拔起卻也是東倒西歪,我們一路摸進森林中。
“兩個傷員,走那麽快做什麽?”由依拉了拉我的衣角。
我被她這麽一說才齜牙咧嘴的痛了起來,手掌上已經能見到骨頭了。
“那怎麽辦?”我問她,我帶著由依一路走來,似乎已經習慣了我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的態度。
“我們回去找到背包裡面的物資,再找地方生火。”
我張口罵道:“你要死啊,跑回去撿東西還好說,你這邊怎麽想著還敢去生火?”
“我冷啊!”
“行,你在這裡別動,我去找打火石,順便找些能用的東西。”
“我和你一起去。”由依見我又要一個人行動,馬上跟了過來:“之前你就丟下我一個人跑了。”
我兩眼一發白,心想“大小姐,你是沒看見自己當初一個人靠著山石一邊烤火一邊吃東西的模樣,那時候要是再給你一台電腦你怕是等我死了都不回來找我了。”
“我要去,我要去。”她居然發起嗲來。
我兩腿一哆嗦,喊道:“走吧走吧!”
就這樣我們一路摸索著回到山崖之下,此時抬起頭依然能看見那個龐然大物就窩於頭頂之處,於此同時我還聽到了一個聲音,那如同是雛鳥的叫聲。
“生了?”由依目瞪口呆。
我艱難的抬起頭,對著天空抱拳:“恭喜,恭喜。”
“別貧嘴了,快些找東西吧!”
地上的東西散了一堆,槍支彈藥,小刀匕首,還有摔爛的牛肉罐頭,我一邊從地上扣出一塊牛肉塞進口裡,一邊滿地的摸打火石。
“找到了,找到了。”由依抱著一個打火石小聲道:“快走,快走。”
我一邊撿起東西往衝鋒衣的口袋裡面塞,一邊扣著地上的牛肉,肚子早就餓了,可恨沒東西吃,現在看到地上的牛肉這要是不吃的話豈不是暴殄天物了。
可是正當我跪在地上狂吃牛肉的時候,有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別動,舉起手。”
我和由依停下手裡的活,轉頭看見我們的側面有兩個人站在不遠處手裡端著槍指著我們。
“快點,屬狗的啊!”他擺了擺槍口,讓我們過去。
我吞下口裡的一塊牛肉,看見那是兩個中年人,一個寸頭,一個絡腮胡。我指了指上面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別磨蹭,速度點。”
我看了由依一眼,還是慢慢的走了過來,我腦子裡千回百轉我在想這些人究竟是誰?第一,不是野人,他們不管是衣著還是言行都是實打實的現代人。第二,他們來自於那裡,地面?由依的人?很顯然也不是。
走,他們拉了我們一把,背扣著我們的手往森林中走去。
“你們是誰?”沒想到他們率先問道。
“我們從地上來的。”
“這裡有出口可以出去?”他們的聲音激動,明顯的聽得出來。
“路口已經封死了,不然我們早就原路返回了。”由依接著說。
“那你們叫什麽名字?”
“盛況!”
“中島由依!”
“日本人?”
由依沒說話。
“中國人!”我說:“兩位你們究竟是什麽人啊!”
“我們是中國人!”
我:“·······這不等於沒說嘛!”
“我能問你們些問題嗎?”
“問!”
“你們來自那裡?”
沉默,一陣沉默。
“我們來自很遠的地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
走過森林,前面是一條河流,我此時和由依都凍得打顫,我問他們:“有火嗎?”
“都什麽鬼地方了,還想著抽煙!”
我哭笑不得:“冷啊,我們剛從湖裡遊出來呢!”
“哦哦!”他們反應也挺大條的。
“前面就是營地了。”
跨過溪水,眼前就是一片高地,高地之下有一片營地,營地是用收縮雨棚搭建起來的,四面被樹枝覆蓋,上面簡單的鋪了一層草皮。營地前還有一片巨大的篝火,篝火上架著一口鍋,一陣一陣的香氣從裡面透出,營地裡還有2個人,一個男一女,男的是個高瘦的家夥,女的大概30歲左右戴著一副眼鏡,正在用杓子攪動那片大鍋。
4個人,裝備齊全,甚至還有移動營地,這絕對不是普通的誤入山中的遊客,而且他們之前還說了一句話,說他們是來自很遠的地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
“抓到了,就2個小鬼,這女娃還是日本人。”寸頭說道。
“他們來自那裡?”
“應該是進山的遊客。”
“搜身了沒有?”女人問道。
我打了個哆嗦,搜身?這要是摸到我的口袋裡的槍支彈藥可不是完了。
我此時一把推開身後的寸頭,飛快的從口袋裡抽出手槍,我指著他們喊道:“別他媽的亂動,要死我也換掉幾個。”
顯然他們沒有想到我一個渾身是傷,一路上唯唯諾諾的家夥會突然生出這種變故。
“小夥子,別衝動。”
“我衝動你大爺,把我朋友交出來,讓我們走。”
“走?”瘦子笑道:“你能去那裡?”
我指著高地後的城牆:“我要進去那片古城,是死是活,也就聽天由命。”
寸頭嘖嘖了一下說道:“進不去,我們來這裡幾年了,能進去我不去嗎?”
“那你們到底是誰?”我喊到。
女人說:“我們是誰?路人甲乙丙丁,說出名字你認識嗎?小夥子你別衝動,現在地下千米深度,就我們幾個活人,死了一下少一個聊天的樂趣了。”
我笑了:“我要是沒槍,你們能說出這種話來嘛?”
“那你到底想怎麽樣?”絡腮胡抓著由依死死不放。
我深吸一口:“老子不是沒殺過人,你們別忽悠我,我就想知道你們來自哪裡?”、
“很遠。”
“放屁!”
女人沉吟了片刻:“內蒙古。”
內蒙古?外興安嶺?鬼國?我突然想到了這些,我看著眼前的人,忽然覺得他們很熟悉。
我從口袋裡掏出那張照片,忽然愣住了,這他媽的居然是當初跟著老爸一起進沙漠的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