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遍野的蜘蛛,它們的體型不是很大,但是數量多到讓人頭皮發麻。
“進去,進去。”戴健踢了我一腳喊道:“鑽進去。”
他一早就發現了那個洞口,我帶由依、陳夢還有林翔一個一個鑽了進去,所幸那些蜘蛛在很高的山壁之中就被我們發現了,所以我們時間還是有多的。
仙殿的裡面空間很大,它不像是一個常規的神殿,反而像是一個巨大的圖書館,放眼望去,這裡的牆壁上全都是龕岩,龕岩裡有一具一具的屍體,地面上有一圈盤山公路一般的石道,貼著牆壁曲卷向上。像是好看的甜甜圈,一層又一層,看樣子那些屍體就是這樣運輸上去的。它們雙膝交叉盤地閉目端坐似乎被什麽東西固定在了龕岩的上部,一具一具這樣的屍體遍布在頭頂半圓型的蒼穹山頂處,如同是神一般俯視著它們下方的入侵者。
隨著我仔細的觀察,我可以看到它們的眼睛中雖然沒有眼球但是並不妨礙它們如鷹隼的目光,因為它們的口中和眼球都被一塊大拇指大小的玉石給代替了,那些玉石在手電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視線正前方是一個天神的巨像,這一次並不是什麽狗頭人身,而是一個我不認識的神,神像的下面,排放著一列列的石碑,石碑上刻滿了人名,我走過一個個的看到,似乎這裡就是古城中居民的名字。
“這地方叫做太乙仙殿,看樣子很像是修仙的地方,很明顯是受到了中原文化的熏陶。”戴健說。
陳夢點了點頭:“古人死後難免都有成仙長生的念頭,可是我卻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地方會叫做太乙仙殿!”
那個年代的太乙一般有兩種稱呼,一種是太上老君,一種是東皇太乙,東皇乃《九歌》所表現楚地神話體系以及漢武帝初開始神系中的最高天神。太上老君則就是那個把猴子煉出火眼金睛的神仙了。
我說:“如果從朝代分析,很有可能就是東皇太乙,我們一路走來,夜郎王的陵墓應該是受到了很大的中原文化的傳染,很是信奉神仙與飛升一說。”我抬起頭看著那巨大的雕像,它帶著一頂珠簾冒,雙手握緊,手上抓著一塊牌子,眼神微眯,很是莊嚴。
陳夢卻反駁道:“蠻夷人的信念是很堅定的,如果說改變了信仰我倒覺得這座古墓是為當時漢王朝的某位大人物修建的,不然不會一座古墓融合了這兩個國家的建築元素與信仰理念在其中。你們看······。”
她舉起手電,我們的目光延伸向大殿的屋頂,只見那大殿的穹頂呈鬥拱,蓋天狀,上繪星辰圖像,畫日月五星、二十八星宿以及天街雲罕,與瓊霄閣的壁畫一樣,在千年這後依然精美絕倫。
漢至隨唐的許多墓室都沒有這樣的穹頂,倒是大學的教科書裡看過幾張片,什麽天象,異象的壁畫在書本中可是屢見不鮮。而不管怎麽說這皇室穹頂的建造形,還是很有來頭的,在古代也就是很流行的蓋天說。當時蓋天說與渾天說是中國天文學上兩大主流的學派,帝王死後隱喻著升天作神,所以墓頂上就以天穹為頂,星辰為飾。
仙殿的大門左側有一處墓道,墓門被推開了,看樣子那個盜墓賊就是從那裡進去的。
此時我們正準備沿著那墓門所在的方向跑,突然屋頂上落下了一陣灰石“咚咚咚!”,接著一陣悶響傳了過來。
“媽的,那些東西怎麽英魂不散的。”我罵道。
“他爸都被你們殺了,他們能放過你們嗎?”陳夢說:“快走吧,
別在這裡嘰歪了。” 我們飛快的跑到墓門的所在地,果然裡面就是長長的墓道,墓道的兩側是石壁,石壁上有簡單的壁畫,我們大概的邊走邊看了一下,大意就是夜郎國的居民在夜郎王死了之後分批殉葬在古墓之中,有的變成了殉葬的人傭,有的製成了兵馬俑,還有的被放在太乙仙殿的龕岩之中。
正看著突然我聽到一個聲音,我停下腳步,因為這個聲音離我很近。
清脆的鈴聲,丁零丁玲,丁零丁玲的響起。
我打了一個哆嗦:“什麽聲音?”
“好像是鈴鐺!”戴健說,我們四下看去,這裡只是一處墓道,目光所達之處什麽都沒有。
黑暗中我幾乎把心給提到了嗓子眼,鈴聲還在繼續,好像在上面的空中有什麽東西在輕輕的搖動著它們“是風?”
“別瞎說,這裡怎麽可能有風?”
“難不成是人?”林翔說道。
由依怒了:“大叔,你別說話了。”
“冷靜,要冷靜下來。”我自己對自己說道,我努力不讓自己去受影響,可是黑暗中那樣的聲音還是在一陣陣的刺激著我。
“嗚嗚。”人說禍不單行,我之前還沒有體會到什麽,現在突然體會到了,本來這些鈴鐺莫名其妙的搖動我就覺得夠可怕的了,可是這一下一個女人的咽唔的哭聲傳來。
“這地方有人。”這時陳夢站了出來,一定有人在什麽地方拉動這些鈴鐺。
“不會,不會,這裡怎麽可能有女人。”我收回手電,開始有些退縮。這裡的通道有三人之寬,兩人之高,我們手電的光線可以照射到十多米開外,而那個鈴鐺的聲音分明就在我們耳邊,怎麽可能我們看不到?
“也許不是一個鈴鐺!”由依忽然說道:“也許是很多鈴鐺的聲音,聲音很大,所以傳到這裡來我們依然聽的很清楚。”
我停下腳步,拖著下巴細想著,現在我們的時間充足需要的就是去思考,不能再貿然行事了,之前的我們就是認為有個盜墓賊在前面替我們開路就沒有多少危險,但是就是這種想法害的林翔丟了一隻手臂。
“聲音是從墓道的前面傳來的,我們一路往前。”我這邊說著那邊鈴鐺的聲音忽然止住了,是那種突然,絕對不是慢慢的一點點的聲音消失,現在就好像有一個罩子一下隔絕了我和外面的聯系,一切的聲源都沒有了。
墓道裡只有我們幾個人沉重的呼吸聲。
“走!”林翔說道。
我們接著往裡面走,可是很快我們發現這條該死的墓道居然沒有盡頭。耳邊盡是鈴鐺的聲音,腳下的路無窮無盡。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由依受不了了,她停下來對我們說道:“情況不太對勁。”
我俯下身子雙手撐住膝蓋,忽然看見我的鞋帶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纏繞上了一個鈴鐺。
那個鈴鐺非常的小,在光線的照射下呈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