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水流聲傳來,在山嶽之間霧靄之下。
雲霧散去,細雨在陽光下飄落,我終於看到了那條江水。
“快抱住東西,掉下去就死了。”我大吼。
而且情況不好的是,胖子他們下滑的路線上並沒有樹。
“樹!”龍翼咆哮著,聲音在山間激蕩。
“樹?”原來還是有樹的,只不過我看到一棵原本生長在江邊的大樹,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倒臥在了江水之上,橫跨兩座大山,形成了一座天然的橋梁。
速度與激情,一路下滑,胖子雖然人胖但是身體還算是靈活,只見他如同是水蛇一樣扭了兩下腰,迎著那顆樹滑了過去,就在他身體幾乎要落水的一刹那他險而又險的抓住了那棵樹的樹乾。
我們松了一口氣,慢慢的走了下去。
“這山下的快,才不到10分鍾就下去了。”老頭子衝著我一笑。
我說是啊,老頭子先走一步,我看見他背後一片汗水濕透衣背。
我乾笑了一聲,跟著他們過去看了看胖子的傷勢。
“還好只是衣服擦破了,換一件就是了。”胖子倒也沒說什麽,自己從樹上爬了過來。
“這裡我們還是小心一點為好,每年在山裡失蹤的人太多了,大自然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別忙著看風景,要注意腳下。”阿歐熱布對我們說道。
我們順勢休息了一陣子,胖子重新換了一套衣服,我們繼續往前走去。剛才阿木約布已經去探查過了地形,這條江水的走勢很長,我們如果真的需要翻過山頭到達對面林場起碼也要走一天的時間。
“那我們還去嗎?”我看了看老頭子。
“我想去看看。”老頭子說:“你們可以就地扎營,我打算去看看那邊有什麽。”
“飛過去嗎?”胖子反問道。
“就走這棵樹吧!”
那是一顆巨大的杉木,它的樹皮呈灰褐色,有的地方經過風吹日曬裂成了長條片狀,露出來內皮淡紅色的痕跡。
阿七龍翼說這種樹的表皮還是挺粗糙的,手腳並用的話可以爬過去。
我說兄弟你膽子真肥,等會兒你就先走。
龍翼說走就走。
“你們真的不過去嗎?”我問道幫主。
“算了,你們過去吧,老板今天就已經很危險了,我個人覺得就這樣在大山裡頭亂走可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幫主卸下了背包,已經開始安營扎寨了。
接著我們我們三人則跟著龍翼往杉木上爬去,這棵杉木的下面就是江水,距離我們不到10米,走在杉木山,整個人正處於兩山之間,此處剛下過小雨,空氣清晰,吸一口仿佛精神百倍了。
我其實本想留下來和幫主他們過一夜,但是我總覺得這幾個人不怎麽搭理我,特別是胖子的那幾個保鏢從頭到尾話都沒說過一句話,我這個人雖然宅但還是講究氣氛的,就比如大學的時候,打求生之路這種遊戲都是寢室四個人半夜爬起來打的。還有看羞羞片的時候一定要戴上耳機,充分的享受那種視聽衝擊。這是一個人對於生活的態度。
所以我就這樣走上了這棵樹。
不過還好真的如龍翼說的那樣,這棵樹易攀爬。
行程過半,不知道怎麽地我腳下突然打滑,我呼喊了一聲,整個人趴在了樹上,手指甲死死地扣進木頭裡面,屁股後傳來了吳胖子那放肆的笑聲,我看了看前面,示意他們別管我繼續走。
下面的水勢依舊很大,
霧氣撲面而來,不一會兒我臉上就像是敷了一層面膜,此時我渾身是汗,背上那之前被雨水打濕的內衣,是幹了又濕,濕了又乾。 花了整整20分鍾,我們所有的人都爬到了對岸,我們隔岸揮了揮手,又試了一遍對講機,我們6個人就相繼往山上爬去。
因為老頭子認為山上有林場,建造林場的人就一定有一條自己的通道,我們沒有必要抹黑去爬山路,可以沿著山腳下的泥土路走一走,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些人上山的跡象。
“是啊!”我非常讚同老頭子的話,抬起頭看了一眼天,此時已經灰蒙蒙的一片,眼看就要黑了下去。
“可以,那我們抓緊時間趕路吧!”老頭子說道。
很快腳下的路變成了碎石路,我們一行人見道路好走,就加快了步伐,很快陰暗的視線之內,我們看到了一樣東西。
“車?”我納悶道。
的確是一輛吉普車,車子貌似是Jeep的牧馬人,非常騷氣的寶石紅,兩個巨大的車輪異常的引人矚目。
“是牧馬人,這地方怎麽會有這種車?”老頭子疑問道。
“等等,你們快來看,這裡。”約布把我們喊到了另一邊,車子的另一邊駕駛座的車門是開的,車座內居然灑了一車的血。
“血?”我看了一眼那整個車頂和車座上的血量,這該有多少啊。
“這是人血,而且是一個人的,看樣子應該是被什麽東西直接割開了頸部才導致的,不然血量不可能以一種這樣的噴灑范圍。”阿木約布查看了一下車裡大概的血跡分布說道。
“看來這個地方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我警惕的看著四周:“屍體不見了,是有人毀屍滅跡了。”
“不會,不是有人毀屍滅跡。”老頭子從車裡鑽了出來,揮了揮手上的東西,那是一本駕照:“應該是附近的東西把屍體拖走了。”
“駕照?”阿歐熱布走了過來。
“是他?”我聽見龍翼用一種很是驚訝的語氣的時候馬上走了過去,看見那駕照上寫著兩個字。
“林楊”那個台灣商人?
“怎麽會是他呢?”
“車頭朝向山下很明顯他是從山上逃命下來的,看來他在山上遇到了什麽事。而且車鑰匙也沒有拔,油箱也空了看來是燒光了油箱才熄火的。”
“那我們還要上山嗎?”我默默的問了一句。
“要”老頭子說這話的時候異常堅決。
“好吧!”我拗不過他,隻得閉口不言。
“其實我們可以開車上山的。”阿歐熱布說道,像能開進山的吉普車一般都會在後備箱放幾個備用油桶。
說著我打開了後備箱還真發現了幾桶油。
“我來加吧!”龍翼接過油桶,熟練的加起了油來,自己加油畢竟和在加油站不同,所以花了一段時間,等到天真的陰沉下來的時候,我們一行人才坐上車準備出發了。
不得不說土豪的價值觀和我們就是不一樣,一路上山,我們都可以清晰的看見腳下的路,很明顯這是人為開挖出來的,我看著周圍的山和樹這車子明顯是用飛機吊進來的,就為了上下山,還真是會享受。
終於幾經波折我們把車子開到了山頂,一路上老頭子都在和幫主用對講機實時互動情況,那邊山腳下他們已經安營扎寨,吳胖子累了一天早早睡下,但是我們這邊剛一下車,眼前的景象卻讓我大吃一驚。
原本我以為會是殘破的小木屋和荒廢的院子,可是現實我們的眼前卻是一個山頭, 山頭是老大一片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枯樹,腐朽得成了黑色,這是一片樹木的墳場,象一片黑森森的史前巨獸的骨骼化石,有些枯死後卻屹立不倒,枝乾都爛完了仍筆直尖聳著直指蒼天,象哥特建築、象華表、象圓明園的廢墟,也不知是什麽力量支撐著它們死去多年的身軀,我感到觸目驚心,更真切地感受到那彌漫四周真實的死亡氣息。
走過一處荒涼的地段,我們看到一排一排的小木屋,這種木屋都是臨時搭建起來的,屋子的木門是被打開的,
“小心一點!”老頭子謹慎了起來。
我們相繼點了點頭從背包裡掏出裝備走了進去,房間的裡面布置的相當精致,有帳篷和地毯,書桌以及暖爐。
“這是牧高笛冷山2plus四季系列的雙人帳篷,這絕對不是員工住的地方,這裡應該是老板住的房間。”做過導遊的阿歐熱布一眼看出了帳篷的品質。
“房門是開的,說明他是匆匆忙忙從這裡跑出去的。”
桌子上放著一些罐頭和柴火,我看了一眼罐頭的日期是今年元月的,看樣子是半年前的東西。
“這裡找到一本日記。”
“這裡有一套衣服,價格應該挺高的。”
“這裡有照片。”
他們陸陸續續的從木屋裡發現了什麽東西,我卻什麽也沒找到,我徘徊了一下走出了屋子。回到車裡,我關上車門,我翻了翻車子的各個角落,很遺憾什麽也沒有發現。
我不甘心,繼續尋覓著,不過就在這時我看見一隻白色的東西突然趴在了車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