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被地下河道的水衝出了很遠,我看到了透著光的溶洞河道,以及巨大的深淵絕壁,還有那滿是水生物的墳場。以及最終龐大的古城。
我順著夢中的軌跡一點一點的往前走著。穿過了龍堂的深潭,來到了龍橋之上,在接著我就醒了。
沒錯,像是靈魂飛出了身體以後重新歸位的感覺。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我看見的是胖子和戴健如同關愛智障的眼神。
“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我問。
戴健搖了搖頭:“不久,你看那個東西還在那兒呢!”
我此時爬不起來,只能扭動頭往深淵之間看去,此時那巨大的深海巨獸依舊吸附在對面的山體上,我這是第一次看見那個東西的全身,它一個像是蝸牛的軟體動物,身體就在珊瑚的下面,或者說是裡面,而它就這麽馱著珊瑚。並且不斷的分泌出那種淡藍色物體,那些物體被從蠕蟲體內分泌出來的一刻,立馬的依附到了蠕蟲背上的珊瑚中,變成珊瑚的一部分。
反觀那個蠕蟲全身是遍布黑色的螺旋條紋,條紋的中間是一個異常大的吸盤,這些吸盤由於沒有觸手的伸展,無法在水中伸的太長,但是只要每隔一次的身體收縮,那吸盤就會把蠕蟲周圍的生物給硬生生的拉扯進體內。
饒佐海見我看的出神說道:“這是是珊瑚,生活在大約三億八千萬年前的海洋裡的板珊瑚,百分之一百的古生物,可是這一個似乎也太大了。”
“我做了一個夢。”我沒空聽他們多說什麽。
“夢見前女友了?”胖子補刀的速度可謂是極速。
我不想和他多說:“我夢見我從龍堂的另一邊而來,那裡是河道和溶洞還有出口......。”
“你夢見你爸日記中的場景了?”戴健問我。
我看著眼前的巨大鑲嵌在山體中的拱門說道。“我爸的日記你也是看過的,他一路所來經歷過什麽,懸崖,巨坑,河道。這個龍堂所在的海昏侯陵墓分一陰一陽兩個門,從海面而來的地方為陰門,從龍堂所入的為陽門,所以從前後進來的地方都有一片瓏龕,瓏龕裡面是水銀屍。”
“前面就是龍堂了?”
我按著我的頭:“我不知道這個夢意味著什麽,但是毫無疑問,裡面就是龍堂了。”
“那裡面有沒有什麽害人的東西?”胖子坐到我身邊問我到,顯然這個家夥是真的怕了。
我從地上爬起來,曾維忠和饒佐海攙扶著我,我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我看著那扇巨大的門,心裡有一種聲音在瘋狂的咆哮“找到了,我終於找到這裡了。”
修整之後,我們吃掉了最後的一點夥食,便向著龍堂中出發。
走進龍堂之後,我發現這裡和老爸日記中記載的一模一樣。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空間是寶塔狀上面小,下面大,而上面層層推進較小的空間處居然還有了一片樓宇,樓宇依山而建,鑿洞設宮。
戴健看了我一眼,我衝著他點了點頭。
我們此時為了節省電池,關掉了頭燈,而手電光照的地方,依稀可以看見上方那些掛滿了水草和苔蘚的後面的磚瓦和飛簷。
“龍堂啊。”真的太驚歎了,這個地方遠比老爸日記中文字記載的還要來的震撼,當所有的光線在這裡匯聚,那些沉寂了百年的建築仿佛鮮活了起來,抬起頭我看見這裡簡直就像是一片巨大的連體建族群。而那些鈴鐺的聲音就是從那上面發出的,樓宇閣子上每層屋脊的兩側勾角處掛著的青銅鈴鐺的聲音。
“樓閣上鈴鐺是為了驅逐飛禽鳥類之用,那些鳥雀喜歡築巢在高樓之上,遺穢狼藉,所以古人相傳塔上懸鈴,可以驚逐。”仿佛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饒佐海解釋道。
“但是這地底河道之中哪裡來的鳥?古人就連修建在這種地方的建築也要這麽講究嗎?”
“這······。”也許是被我這種白癡類型的問題給問住了,的確誰也沒有去想過這種地方的樓閣還需要防止鳥類的入侵嘛?這不是脫褲子放屁的事嗎?
“龍堂就在下面嘛?”胖子指著我們面前的一個地洞說道。
我和戴健往下看去,發現那裡居然和我們在夜郎王墓中看到的景色一模一樣。
“應該就是了。”戴健一邊說一邊問我“和當初的記述相差無幾吧?”
我點了點頭複述道:“黑色的深淵,無窮無盡如同是碧落黃泉,它外圍有一個螺旋一樣的下坡,順著這個巨大的鑿空的山體向下延伸而去。這裡是屬於一個深淵的中央位置,它是一個巨大的溶洞,上下皆不見頭尾,上面是空洞的建築群,下面是一圈圈的棧道,棧道盤旋而下如同是一個碩大的螺絲。”我把老爸日記中的文字描述了出來:“和日記中記載的是一樣的。”
“第一次遇見夢中的場景是不是感到十分的驚人?”饒佐海問我。
我說是啊,這種感覺就像是科幻電影中才會出現的一樣,就像是盜夢空間。
我們往下走去,山體的景色一點點的在變化,在狹小的縫隙和石塊的交匯之處一種白玉色棒狀、卷曲狀或豆芽狀的方解石結晶體遍布著,那種石頭色澤柔和像是一朵小花,只不過卻是石塊,我看得一時有些呆了,因為我知道這東西並不是像水滴形成的鍾乳石,而在手電的照射下閃閃發光,像是水晶一樣。
到了下面垂直十多米的距離之後,看到我之前走過的棧道下面居然有一座空中橫亙著的那樣的石花形成的薄壁,我用手電照著踮起腳尖,看著那像是彩虹一樣的半圓形薄壁,我不禁感歎道大自然的神奇。而在我的這個角度還可以看到對面的牆壁上有一個巨大的平台,平台是搭在一個棧道下面的,如果我走到那個地方的話,我似乎還可以從棧道爬過去。
我們費了一段時間從平台這裡飛奔著跑了過去,最後發現到達的這個地方就是瀑布的正對面,此時無數個水花像是雨點一樣淅淅瀝瀝的打在我們身上,我上前移動了幾步發現這裡的平台是岩石的橫切面,有一大部分人工開鑿的痕跡。但雖然如此我還是不敢上前去,水漬把這裡的平面打磨的就像是一塊天然的鵝卵石,也不知道歷經了多久的歲月,時間的浸侵除了那上面幾個用作腳踩的凹面沒有磨去,其他的已經都變成了泡影。
不過平台的石塊上長著幾根帽狀鍾乳石,它們都在平台右邊的邊緣,那裡正好是瀑布的水流飛濺所能達到的最遠的地方,而且在黑暗的上方還有不少的水跡點點滴滴的淌下,一排排的鍾乳石就像是牢房的鐵柱一樣,我慢慢的挪步過去,看著那些高達9、10米的東西,他們形態不一主要是由於帽狀層的疊加、變高、裂縫滲流滴水沿齒狀帽沿簷漫流,在每一棱齒下端凝結成的葫蘆狀、串珠狀、瓜豆狀鍾乳石。
我抓著鍾乳石向下面看去,發現這個溶洞還是深不見的,那兒那些水流到底流去了那裡?還有一點,直到我現在看著那看似無法停止盤旋的棧道的時候才會發現,這些東西到底是要修建到何處?如果說下面有地下河的話,那麽這個棧道也是通往地下河?太扯淡了?現在水汽越來越重,很多的木頭已經開始腐爛了,我重新爬過扶手,走上棧道才發現這裡每一步都像是在溜冰一樣。特別是當我走到了瀑布的下面,滿耳是轟鳴的水聲。
“媽的,你們說的龍骨就是放在這個地方?”胖子摸了一頭的水,這家夥已經沒了頭髮,本來就是番薯頭,水打在他光溜溜的頭上又濺開,像是噴泉。
“我爸的日記中記載龍骨是放在龍堂裡面的,而龍堂應該只是一個很小的佛龕一樣的建築。”我忍住笑意說。
“那還有沒有其他值錢的東西?”胖子很快露出了本意,這個白癡說話一點遮掩都不知道,其實一路過來我看著那些金銀珠寶心裡也是癢癢,只不過礙於這個鐵飯碗的身份不好下手。
我搖了搖頭“應該不會有了,海昏侯的棺槨在對面的平台上,這裡似乎只是龍堂,是供奉龍骨,祭祀龍神的地方。”
胖子歎了一口氣,便不在說話。
此時氣氛沉悶,饒佐海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以把你的手機放進龍堂裡供著,等若乾年後再讓你子孫來拿,豈不就是財富?”
胖子碎嘴道:“去,去,去。別整那些沒用的,照你這麽說我還不如回去海昏侯的陵墓裡,把我的內褲給他穿上,這樣到時候還可以吹噓說老子的衣物也是禦用的呢。”
一眾人等聽了胖子的高見哈哈大笑,氣氛但是輕松了不少,可是即便如此我們依舊不敢大意。
走到了下面也不知道多少米,像之前那樣的平台越來越多,而且下面的空間也越來越大,整體看上去就好像是要通往地心一樣,現在我處於的這個地方已經距離瀑布很遠了,同時水汽的潮濕也減少了很多,這裡的地面甚至是有些乾燥,而且氣溫明顯的有點兒變高,我看著一個在我頭頂上的石塊上零零散散的鋪滿了石筍,石筍這種東西和鍾乳石相對同生,同樣的水流從上面的空洞中滴下來形成色彩斑斕的水流構造的條紋,美輪美奐如流蘇一樣。
“你們說這個地方會不會有出路啊?”饒佐海忍不住問道。
“有個屁!”胖子找到機會急忙懟了回去:“你腦子倒著長的麽。”
“那下面怎麽會有橋?”饒佐海的眼神比較好,遠遠的就看到了底下的情況。
“什麽?”我咕噥了一句,順著他手電所照的方向往下看去。再往下看,我就已經沒有看到盤旋的隧道了,而是一座橫跨三十多米的石橋,石橋是用天然的巨石在平台上搭建起來的,兩端均在石岩之上,橋的上面還有斑斑點點的黑影但是因為距離太遠我完全無法看清。
不過看樣子之前上面那麽多的平台,都是那些古人為了修建這座石橋而人工開鑿的。
“看不太清。”
“啪嗒。”戴健打開了身上所有的光源。
光線往下一照,很快在黑暗和水的交匯處熠熠生輝,然後一點點的下落蠶食掉每一塊原本處於黑暗的地方。此時我就看見在那橋的下面就已經是水了,山間流下來的瀑布把這個溶洞填的滿滿的,最後在下面形成一個巨大的深潭,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水還會在往上漲,但是看那座橋的高度我覺得在下面應該還有幾個排水口,或者說是地下河道,這個地方已經是距離地面好幾百米了,河道的密布也超乎了我的想象我抬起頭,每隔個幾米的地方就有一個小洞,那裡是人力不可到達的地方,但是還是有水流慢慢的從裡面溢出。
“沒錯了,就是那裡。”我說。
言語之間我忽然聽見黑暗中整個山體都發出了悉悉索索的聲音,而隨著我們越是往下走,這樣的聲音就是越大我之前還在想是不是蝙蝠的聲音,但是才發現這個地方只有很少的地方可以給蝙蝠倒掛,我不知道這種聲音來自於那裡,但是心裡只是有很多的驚悚,畢竟黑暗的深處都是未知,更何況是這種地方。這個時候我所在的棧道中段的高處我很近距離的看到一個直徑有4米左右的溶洞,溶洞的內部似乎是一個河道,河道已經乾枯沒有什麽水流,在石塊的中間還有滴水、流水、滲透水這幾種沉積類型的水流,但是在黑暗的裡面我還是聽得到一點很湍急水聲,應該是水流改道的原因,但是我相信那改道的水流最終還是會落在下面的深潭之中,想罷我看著這個充滿沉積物的溶洞河道。洞穴沉積物分布密集、類型齊全、數量繁多。四十多種沉積形態。而岸上也有許多的石旗、石盾,這些都是千萬年來洞穴沉積物的典型代表。
我想這個地方應該已經不屬於龍堂的內部了吧,或者說是這裡的自然狀態的改變已經不能算是龍堂建設者可以想得到的了。
我們沿著棧道石板一路來到了橋上,橋帶一點兒弧度,我處於較下的位置在這個地方看見對面模模糊糊的有幾個黑影,我不知道那是什麽,不過這個橋的樣式是梁架式的古橋,古橋不是很長所以只有兩個橋墩, 橋墩不是處於深潭的下面,而是連同著每孔的花崗石柱一起“插”在兩邊的岩石之中,橋的上面是石塊拚砌成彎曲的拱作為橋身的,雖然傾斜度比較大但還算是地面修成平坦,不過這個石橋的中間並不是過人用的,而是用石欄給護了起來,真正可以走人的而是它的兩側。
我慢慢的走上去,發現那些我在上面看到的黑影居然是一隊隊石雕人,他們拿著石牌彎腰而行,深潭的水與瀑布的水激烈的衝撞著飛濺在橋上就像是天上銀河中的天橋,那些人又像是仙人一般,神態自若,體態輕盈,可是正當我矚目的時候我猛然看到橋的石雕人裡面,居然還搭建著一個小型的廟宇。
“找到了。”我漫步走上了石橋。
視線的盡頭那是一座“磊”型的模板型寺廟,寺廟不大可以說是小的可憐,卻是飛簷樓閣樣樣俱全。寺廟橫在石橋的上面,它的前後都是跪拜的石人。同時我還看見寺廟門口的兩側還立著兩個靈龜,龜的身子大概有一隻拳頭的大小,因為立在河道的水中所以平滑光亮,且周身閃爍著玉石的光輝。
而此時這棟迷你寺廟的內部還有一個精致的木架,木架為龍型,身軀蜿蜒三寸與五寸之處各有一個木托。
我看著這本該是存放龍骨的木架,卻發現此時它的上面居然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