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迪南德公爵因為窒息而昏厥過去後,巴奈特松開了掐在公爵脖子上的手。
他松了一口氣,這個費迪南德剛才爆發出來的力氣還真大,幸好自己事先施加在身體上的增益法術還沒消散。
在確認外面的侍衛沒有發覺臥室裡的異動後,他開始了下一步的行動。
巫師的嘴唇快速地一開一合,小聲地念出了咒語。
念了幾遍後,他漸漸地感受到了自己的肚子中開始有異樣的感覺產生。
異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並慢慢地變成了惡心的感覺。
他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盡量使自己不發出聲音。
“嘔!”他終於忍不住嘔吐了出來,一大堆穢物落在了地上。
巫師看向自己的吐出的穢物,裡面的某樣東西讓他差點再吐一次。
眼前的場景實在是挑戰視覺,嘔吐物裡有一條不斷蠕動著的生物,身體呈細細的條狀,白色,而且分不清哪是頭哪是尾。
這個詭異的生物不斷地扭曲著,掙扎著,仿佛暴露在空氣之中讓它痛苦萬分。
秘法會的某位精神操控大師近期實驗成功了一種能夠快速控制人心智的法術,這種法術一改以前各種精神類法術準備時間長、見效慢、結果不確定的缺點,效果極其迅猛,能夠在短時間內完全控制住施法對象的心智,將其變為俯首帖耳的奴隸。
但仍然有著缺陷,施法必須以某種被特殊培育出來的寄生蟲作為媒介,這種人工培育出來的寄生蟲被法術的發明人稱為“腦蟲”,如同字面意思一樣,它會鑽入受術者的頭顱之內,作為施法媒介對受術者的大腦施加刺激。
腦蟲必須吸收受術者頭部的養分才能存活,並且麻痹受術者的痛覺,也正是因為如此,受術者會越來越遲鈍、呆滯、麻木,而且基本活不長。
腦蟲無法長時間存活在外部環境中,除了施術對象的大腦,它還能存活在特製的液體中,或者暫時存活在人的腸道裡。
巴奈特為了瞞過侍衛的搜身,將腦蟲帶入公爵城堡,他選擇了將其暫存在自己的肚子裡。
這是一件極具挑戰性的事情,不過為了秘法會的大業,覺悟很高的巴奈特最終還是強忍著惡心把蟲子囫圇吞了下去。
當然,巫師們自有一套方法讓腦蟲不會在自己的肚子裡亂動,也不會往自己的頭顱內鑽。
巴奈特知道,這種法術必定是進行了大量“活體”實驗才取得了如此進展,不過他才不在乎消耗了多少“活體”,為魔法的進步做貢獻是他們的榮耀。
巫師在臥室裡撕下一塊布角,硬著頭皮夾起那個扔在不斷扭動著的詭異生物,將其放在費迪南德公爵的嘴上。
腦蟲感受到了公爵的微弱鼻息,它突然停止了扭動,以極快的速度將身體的一頭伸入了公爵的嘴巴,不到一秒的時間,它的整個身體就都鑽進去了。
失去了巫師的壓製,腦蟲很快就往費迪南德公爵的大腦鑽去,不同於那些普通的腦部寄生蟲,它的速度極快。
一會兒的功夫,公爵突然睜開了雙眼,眼裡透露出一種極其詭異的眼神。
巴奈特知道,這是腦蟲已經“就位”了。
他雙手比劃著奇怪的姿勢,嘴裡念念有詞。
“唔……”公爵仿佛頭痛一樣用雙手抱住腦袋,身體也從椅子上滑落在地上。
巴奈特朝他一指,低聲喝道:“禁聲!”
公爵立刻閉上了嘴巴,但是可以看得出,
他臉上浮現著不甘、憤怒的表情。 公爵察覺出了自己身體的異樣,頭痛無比不說,剛才那個刺客一下命令,自己就下意識的服從了,不禁內心驚恐萬分,這家夥對自己做了什麽。
他努力與自己頭腦中的另一股莫名其妙的意識作鬥爭,捂著頭不斷地搖晃。
但是隨著那個怪人口中不斷地吐出邪惡無比的語言,他的抵抗越來越微弱。
公爵慢慢地安靜了下來,低著頭癱坐在地上。
巴奈特慶幸他剛才的掙扎沒有弄出太大的動靜,否則驚動外面的守衛可就不好了。
他轉到公爵的正面,抓住他的頭髮往上一提,讓費迪南德的眼睛正對著自己,此時這雙眼睛目光渙散,呆滯無神。
他嘗試地小聲叫道:“費迪南德公爵?”
那雙呆滯無神的眼睛突然出現了一絲精光。
“你……你……”
公爵嘴角留著哈喇子,用顫抖的手指著巴奈特。
巫師神情一冷,嚴肅地對公爵說:“我想你應該朝我跪下,並且稱呼我為‘主人’。”
這一次費迪南德服從了,他老老實實地朝德德巴奈特跪下,恭敬地說:“主人。”
巫師滿意地點了點頭。
“讓我來教導你一些事情吧。”
……
費迪南德公爵和巴奈特一前一後地一起回到了城堡大廳。
已經等得焦急萬分的肯特公爵立刻站起身來,把探詢的目光投向巴奈特。
巫師點了點頭,給了他一個確認的眼神。
肯特伯爵松了一大口氣,隨後內心湧起一陣狂喜。
在巴奈特和公爵回來之前, 他已經做好了被衝進大廳的侍衛捅成一堆爛肉的準備,一旦巫師失敗了,他面臨的無疑就是這個下場。
現在這種擔憂不複存在了,他們的計劃成功了。
他看了一眼費迪南德公爵,公爵大人似乎與往常並無不同。
巴奈特靠近他小聲說:“為了不引起懷疑,他,還包括你,在外人面前的一切舉止都必須和以前一樣。”
三人重新落座,費迪南德公爵出聲說道:“巴奈特先生的醫術真是高明啊。”
他轉向肯特伯爵:“馬爾茨,你這次乾得很好,我會重重獎勵你的。”
肯特伯爵裝出一副為自己的主君高興的樣子說:“為您分憂是我的義務,公爵大人。”
幾十分鍾後,巫師和馬爾茨·肯特走出了公爵府。
“巴奈特老師,您實在是太厲害了。”
剛才的一番交談之中,他明顯感覺出了公爵對巫師有一種隱隱的敬畏,這是在他們進入臥室之前所沒有的。
巫師仰起頭:“哼!世俗之中再大的權勢也抵抗不了魔法的威能,千年之前教廷的神棍靠著一張舌頭蠱惑人心就能讓權貴們俯首,我們法師通過魔法做到這一點更是輕而易舉。”
肯特伯爵不禁暗暗慶幸自己現在了更高層次的那一隊。
“老師,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呢?”
“我在海上給我們尋找到一股極大的助力,接下來該他們登場了。”
“什麽助力?是海盜嗎?”
“不要著急,回到你的城堡後我會把計劃細細地說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