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長官!塔塔鎮應到一百二十人,實到一百二十人,請您檢閱!”
讚恩站得筆挺,昂首挺胸地向面前的軍官匯報。
一名有著少尉肩章的軍官默默地點了一下人數。
他大聲讚許道:“不錯,看得出來,你們平日裡的訓練很嚴格,軍姿站得很標準。”
聽到少尉的誇獎,讚恩心裡頭很舒服,不枉他在出發上突擊訓練了幾天。
“但是!”
少尉突然拔高了音調,換上一幅嚴肅的口氣說:“在湖心鎮,你們將受到更嚴格的訓練,一切要求都要向現役軍人看齊。”
“順便介紹一下我自己,我是霍恩洛厄少尉,接下來的一周由我負責你們的指揮與訓練。現在我宣布幾條紀律。”
“一,所有人不得私自離開軍營!”
“二,除了上廁所外,任何人不得獨自行動,只能集體行動!”
“三,除了執行已下達的命令之外,任何其他事情都要提前報告,包括上廁所!”
“啊,對了,還有第四條!禁止隨地大小便。”
“我剛才說的四條,違反任何一條都會受到嚴厲懲罰,你們都聽明白了嗎?”
“是,長官!”民兵們回應。
霍恩洛厄少尉板起臉喝道:“大聲點,都沒吃飽飯嗎?”
“是!長官!
!”
讚恩領著民兵們鼓足力氣,再次齊聲大喊回應他。
霍恩洛厄少尉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說道:“好,現在我帶你們去營房!你們很幸運,湖心鎮的駐軍剛剛到野外去拉練了,你們可以暫時住進去,不用再外面搭帳篷過夜。”
“現在聽我口令!向右——轉!齊步——走!”
霍恩洛厄少尉的命令在民兵的訓練中也是常做的,
所以難不倒他們。
塔塔鎮的民兵邁著整齊的步伐,跟著霍恩洛厄少爺去營房了。
在營房裡分配好鋪位,放好各自的行李後,少尉又領著他們來到軍械庫前。
“這一次你們來到湖心鎮,將會接受火器訓練!”
耶!如果不是被紀律壓著,聽到火器這個詞兒就激動不已的民兵們早就大聲歡呼起來。
霍恩洛厄少尉看到了他們眼中突然閃現的興奮之色,繼續說道:“現在,你們跟我進去領槍,四人一組領一把槍,槍托上有編號,然後將全組人的名字以及所領槍械的編號進行登記,等到你們返回時,再統一交回,軍械管理處會對照著登記信息一一查驗,但凡是有一把丟失或者有人為破壞的痕跡,全組甚至全隊的人都要受到處罰。”
四人才領一把槍啊!民兵們聽了有些不爽,他們剛才還以為一人一把呢。
不過他們不敢抱怨什麽,按照隊伍的順序,老老實實地四個人四個人地進去領槍。
賽托顫抖著雙手從管理員手中接過一把火槍,從槍托可以看得出它不是新製的,但是保養得很好,金屬槍管上擦著動物油脂,鋥亮鋥亮的。
他喜滋滋地抱著這把槍就要出去。
“喂喂,還要登記呢!”
和他分到同一組的三個同伴扯住他的衣服提醒。
來到旁邊的登記處後,負責登記的軍械管理員指著桌子上一本厚厚的簿子,“在上面挨個簽上自己的名字,最後一行寫上槍械的編號。”
輪到麥基時,他有些犯難了,“我……我不會寫自己的名字。”
“學校裡沒教嗎?”
麥基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學校?你是說夜校嗎?我……我光顧著打瞌睡了。”
哈哈哈!周圍響起一陣嘲弄的聲音。
“笑什麽?”管理員瞪了一眼眾人,他問:“你叫什麽名字?”
“麥基,麥基·森圖裡昂。”
管理人替他寫上自己的名字,向他說道:“用大拇指蘸點墨水,在這上面按個指印。”
麥基照著做了,這才輪到下一個人。
等到所有小組都領到了槍,霍恩洛厄少尉讓他們重新列好隊。
“好了,現在,你們必須在一天半的時間內——也就是明天傍晚之前,掌握住開槍的步驟和要領!”
與尚處於激動狀態的民兵們想比,上尉的眼睛裡露出著一絲急不可耐。
……
“砰!”
一聲響亮的槍聲在林地中擴散開來,驚起一群飛鳥竄向天空。
百米之外,一頭倒霉的山羊應聲倒地。
“格來曼大人真是好箭……好槍法。”
旁邊的弗格斯翹起了大拇指,連連誇讚他。
“哈哈哈哈!”保羅大笑起來,“哪有哪有,多虧了這把好槍,以及……一點點運氣。”
其實還是運氣成分居多,就算手上這把線膛槍準頭再牛逼,以保羅的射擊熟練度,一發命中也太離譜了。
可別讓這一槍把自己的好運給用完了,保羅在心裡默默地念叨。
今天已經是來到這裡的第二天了,保羅昨天參加了弗格斯為他接風洗塵的宴會,在宴會上,弗格斯為他介紹瓦倫、埃爾多、山克等人,都是本地名望排得上號的鄉紳。
特別是那個老瓦倫,保羅一問之下,竟然是自己那位作訓處處長布爾甘中尉的父親。
“你可真是生了好兒子啊!”
保羅當時就握著他的手說。“我的將領們都對布爾甘讚譽有加呢,認真負責、勇於擔當,是個忠於職守的好軍人。”
“格來曼大人實在是過譽了。”
雖然嘴上謙虛,但是保羅還記得老瓦倫在看向他時眼裡一閃而過的得意之色,以及嘴角那若有若無的笑意。
宴會期間,保羅旁敲側擊地提起稅改的事,借機探探這幫地主老財的口風。果然不出所料,宴會立刻籠罩上了一層尷尬的氣氛,老財們對他的熱情一下子減了三分。
不過在保羅心裡,這才是正常的,要是他提起稅改後,這幫人還對他歌功頌德,馬屁連連,那才叫詭異呢。
其實在成立關稅同盟時,按照漢塞爾的“走兩步,退一步”的建議,保羅當時就提過稅改的是,只是那次還僅僅是用來討價還價的條件,被舍棄掉了。現在保羅舊事重提,無疑是在打他們的臉。
宴會的主人弗格斯眼見氣氛不對,立刻岔開了話題,大家重新把酒言歡,之後誰也沒有再提什麽破壞興致的事。
在宴會結束後,保羅在莊園裡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就在弗格斯的陪伴下來到林場,開始真正的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