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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麽事了?”
當喬·福斯特侯爵作為接待教廷特使的負責人來到邊境的哨所時,眼前的景象讓他感到震驚。
一具屍體——看打扮是同盟的民兵——被倒吊在望塔之上,隨風晃動著。
另外幾個民兵打扮的人同樣被殺死並隨意丟棄在塔下。
而在望塔下面,則是三名手持利刃的教會騎士。
他們都是嚴陣以待,手上的刀劍在陽光的照射下倒映出寒光。
在看到福斯特侯爵到來後,一名騎士驅馬來到距離他十米多遠的地方。
福斯特侯爵搶先說話:“我是評議會的成員喬·福斯特,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緊皺著眉頭,兩個肩膀微微顫抖,顯然是在努力克制自己激動的情緒。
挑釁!這是嚴重的挑釁。
教廷的特使借著談判之名跑到角灣同盟的土地上殺死了同盟的民兵。
這種行為既是欺騙,又是侮辱。
“福斯特侯爵!”
靠近他的騎士說話了,因為戴著罩面頭盔的原因,福斯特看不到他的面貌。
“我奉命留在這個罪惡的地方通知你,角灣同盟卑鄙無恥的行為已經徹底嫉妒了角灣教會和教廷,我們會將其視為最嚴重的侮辱和挑釁!接下來你們還有你們那些可憐的盟友將會面臨教會最為嚴厲的懲罰。”
什麽?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一瞬間福斯特侯爵隻覺得太荒謬了,你們跑到我們的領土上殺了人,還說我們是在挑釁。
但他還是耐著性子問:“不知道這位騎士閣下所說的挑釁是什麽?我來猜測一下,你是在說我們的民兵在面對你們的屠刀時沒有乖乖地等死而且選擇了反抗,然後在你們眼中這就是挑釁了是吧?”
“福斯特侯爵?事到如今你還在裝湖塗嗎?”
騎士十分悲憤地問。
“我裝湖塗?”福斯特侯爵聽出來騎士的悲憤不像是偽裝出來的,心裡再度起了疑問。
騎士大聲喝問:“難道不是角灣同盟派出殺手在這裡埋伏,
將教廷的特使利百特大人殘忍地殺害了嗎?”
“你說什麽?”
福斯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利百特……被殺了?
而是還是自己這邊的人下的手?
“如果您沒聽清楚,那我就再說一次,利百特大人被角灣同盟的殺手殘忍地殺害了,就在那個小屋子裡。”
騎士用馬鞭指向那座利百特之前休息的小屋。
“當然,我估計你的內心裡比我更清楚事情的原委,因為這原本就是你們邪惡的計劃。”
事情大條了!
喬·福斯特侯爵的內心如同墜入了萬丈冰窟。
他倒不是懼怕即將到來的戰爭,而是在開戰前出了這種事,如果屎盆子被扣嚴實了,那麽角灣同盟在道義上將陷入一個相當不利的地位。
福斯特急切地說:“利百特他在……利百特的遺體在哪兒?我要看看,著裡面一定有什麽問題。”
騎士不屑一顧,氣哼哼地說:“利百特大人的遺體怎能留在這裡繼續讓你們這群罪人褻瀆?他已經被帶往柯林斯。”
福斯特反駁:“這裡面一定有問題,騎士閣下,我請您找回自己身為護教騎士的理智,試想一下,在現在這種局勢下,殺了教廷特使對我們有什麽好處。如果我們想談判,殺了特使的嚴重後果自不必說,而如果我們想開戰,殺了特使也不會讓我們立刻取得勝利,反而會激起你們的同仇敵愾,所以,如論如何,我們都沒有殺害利百特的動機。”
“你們竟然還在狡辯!”
騎士的憤怒幾乎能透過頭盔前的面罩化成火焰噴射出來。
他緊緊地握住劍柄,身體因為蓄力而緊繃起來,彷佛下一秒就會用力將手中利劍狠狠地刺出。
侯爵的侍衛注意到了騎士的變化,錚地一聲聲響起,他們也拔出了自己的刀劍,以防憤怒的騎士突襲自己的主人。
騎士終究還是沒有動手,而是說道:“我們的人親眼看到你們的殺手將那把罪惡的毒匕首刺入了特使大人的後背,事實確鑿無疑。一定是你們這些卑鄙的當權者欺騙了那些仍然願意遵循正確信仰道路的國民,從而害怕利百特大人前來拆穿你們的謊言,所以就用了暗殺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
騎士已經認定自己所想的是事實了。
福斯特還待要為自己一方辯護,但是和他說話的騎士粗魯地一揮手。
“好了,福斯特侯爵,我已經沒有耐心耗在這裡和你磨嘴皮子了。全能的天父早已將洞悉一些罪惡,而你們勢必會為自己的卑劣付出代價。兄弟們,我們先回去複命。”
說完這話,騎士狠狠地抖動了一下韁繩,胯下的馬兒調轉方向,向商路的遠方跑去。
另外兩名騎士也催動自己的座駕,追隨先前那名騎士而去。
他們給福斯特侯爵留下的僅僅是一路煙塵。
……
喬·福斯特臉色鐵青。
究竟是誰策劃了這起暗殺。
他不懷疑騎士的話——也就是利百特被殺這件事——是假的。
利百特在教廷中是負責外交的高級教士,如果角灣教會或者教廷通過編造這樣一位地位很高的人物被殺來獲得開戰接口或者佔據道義高地,那會鬧笑話的。
所以利百特應該是確鑿無疑地被殺害了。
那到底是誰乾得呢?
角灣教會?有很大的可能,那裡面充滿了狂熱的瘋子。
同盟或者盟友國家這邊的強硬派?也有這種可能性,很多人為這場戰爭準備了好久,就等在趁亂大發一筆橫財。
那些支持角灣教會的內陸國家?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了,內陸人素來對沿海的財富垂涎三尺,他們一直想扯教會的大旗掠奪沿海的財富。
啊,現在還不是推理這些的時候,要立刻通知評議會才行。
畢竟,戰爭很快就要爆發了。
心裡充滿疑竇的福斯特侯爵狠狠地抽了坐騎一鞭子,馬兒疼得噅兒噅兒地叫起來,撒開四蹄往來的方向狂奔而去。
侯爵的侍從們也緊緊跟上。
雙方的人都離開了。
只剩下民兵無言的屍體仍然被倒吊在塔樓上,被風吹得晃來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