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看看,天下聞名的關寧鐵騎,其實你壓根也不知道它到底厲害在哪。說用關寧鐵騎來抑製後金騎兵的說法就更可笑了,此時火器車陣興起,騎兵早已不再具備衝鋒破陣的能力。
你騎著馬對著車陣衝?那能衝過去?世界冠軍賽馬跨欄還經常失敗呢,何況當時戰馬普遍是較為矮小的蒙古馬。
騎兵在此時主要是兩大作用,第一是機動力,就是當車騎,到達作戰地點下馬作戰第二是追擊戰,由重甲步兵破開對方車陣,隨後騎兵衝鋒收割人頭也就是收尾。在這種時候還談什麽製衡對方騎兵,最多騎著馬逃命跑的快點罷了。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明朝在遼東跟後金打,先後幾次賠了個精光,但關寧鐵騎一直屹立不倒到最後還被吳三桂領著跟李自成的農民軍打了一場,雖然差點沒打過
你看看袁崇煥,身無一技之長,又無顯赫之功,有什麽資格被稱為民族英雄?
但要因此就說他是漢奸,那就有點東林黨了。
他實在是沒有當漢奸的理由,當時皇太極還沒入關,誰都不敢相信區區十幾萬人口的女真人能把大明朝給徹底乾沉了。
換成現代的你,一邊是文明古國的當朝權臣,一邊是白山黑水打魚捕獵的蠻族女真,你會選擇投降女真?就是皇太極要把汗位讓給你,估計你都要考慮考慮。
這就好比是一條京巴在咬人,人肯定是咬不過它,但也沒人相信一條京巴能咬死人。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條京巴有狂犬病,大明朝被咬以後得了失心瘋,開始猛抽自己嘴巴子。
什麽撩陰腿摳眼珠子全使自己身上了,最終便宜了這條京巴坐收漁翁之利。
袁崇煥當時不可能看得出腹地起義會鬧成多大,也看不出大明朝要完,他現在投降女真,等於汪精衛向萬歷年間的日本投降,只有瞎了心才能乾出這麽缺心眼的事情來。
說到底,一介平庸之臣,因乾隆翻案死後成名而已。
至於說崇禎殺他殺的冤不冤,我覺得不算很冤。
拋開爭論極大的薊州縱敵不說,後金兵逼京師城下,總想著議和這個事實在是有待商榷。袁崇煥以奉天子令統天下勤王之兵的身份,無論如何議和這個事他不該是最積極的。作為三軍之帥,就應該死剛到底,即使需要議和,也要讓那些不帶兵的官員去談。
如果沒有其他人去談,那袁崇煥就應該戰死疆場,因為這就是封建社會武官的宿命不要把現代思維套到明朝那個皇權社會去為全名節,你只能這麽乾,誰讓你出生在這個時代了呢。
還有人拿崇禎不讓袁崇煥進城說事,這個就得從古代到底怎麽守城說起了。
首先京師三大營這時候已經沒多少戰鬥力了,紙面上有六七萬,能打的只有也不過六七千。而且這裡也不是寧遠小城,京師城牆周長14公裡出頭,哪怕你就是一米隻站一個人,也至少要一萬四千人才能站滿北京外城牆。
那內城呢?各城門、箭樓、角樓、馬面、甕城呢?
要做到據守京師城牆,沒有十萬人根本想都不要想,人家借著夜色偷偷摸上來打你一個突襲,你反應都來不及反應。
還別說突襲,人家騎著馬繞著城牆溜你幾圈你都受不了你是跟著跑還是不跟著跑?你不跟著跑,對方看準一個薄弱地區就是一個突襲,你怎整?從別的地方調援兵跑步過來,就說跑一兩公裡吧,明朝人得跑多久?跑到了還有沒有戰鬥力?
後金一個突襲不成,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毫無心理壓力。可京師不同,只要被破開一個口子不死也掉半條命。
城牆上雖然也足以騎馬過車,但那只是理論上的。幾千匹馬弄到城牆上去,跟城下的後金玩兜圈子?這得需要多龐大的後勤才能保證幾千匹戰馬在城牆上的吃喝拉撒睡。
就算你無視戰馬在滿牆頭拉滿了大便,草料京師裡面也有的是,水也一桶桶抬上去,但攻城一方如果虛晃一槍調走了你馬隊,再攻擊薄弱所在,你又怎麽應對?
再弄一萬匹戰馬上城保持機動力?
無論你怎麽弄,只要沒有足夠的兵員,始終都要面對自己布防一大片,人家一拳打一點的尷尬局面。
所以,史書上的守城戰經常出現外城駐扎一軍,互為抵角之勢,就是這個原因。為的就是不能讓敵軍毫無顧慮的攻城,所以讓各部勤王軍全部駐扎在京師城外,不是沒有軍事道理的。
而且從政治意義上考量,就更不能據守京師了。蠻夷至京師城下,把泱泱上國嚇的縮首不出,這傳出去多難聽。
身為當事人之一的何顧,無法像我們這樣以後世旁觀者的身份逐條分析,但他有他的見解,因此對崇禎隻說了一句話:“殺之無益,放之無損。”
何顧仔細考慮袁崇煥這個事,殺了他也掰不開關寧軍那塊鐵板,放了他對關寧軍也沒多大影響。因為關寧軍現在是一個利益共同體,而不是一個信仰共同體。
他們為什麽一致排外抱團取暖,無他,為了捍衛自己的利益而已。
這都是李成梁打下好底子,從他那個時代開始,遼東各城守將不是他兒子就是侄子外孫遠房大外甥名為守將,實為城主。
後來李家雖然在遼東沒落了,但城主體系卻被他以前的屬下們完整的繼承了下來,祖大壽為什麽那麽愛錦州,因為那就是他的城啊。
袁崇煥之所以被關寧軍接受,很有可能就是關寧諸將愛上了他這種缺智少謀的特點,正所謂排擠異己背黑鍋你去,坐收錢財當城主我來。
這種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現在大概只剩崇禎看不清。就像老婆出軌,老公永遠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一樣。畢竟關寧諸將聽調不聽宣,在原本歷史中要等皇太極第一次入關以後才漸成事實,而崇禎也無可奈何。
崇禎聽何顧如此說,心中依舊忿恨難平:“殺一臣可清滿朝文武惰諉之風,何言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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