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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抉擇》第87章 1退皇太極――阻擊
  這些後金士兵掘地也是一把好手,塵土飛揚之間,一條松軟大道散發著新鮮的泥土味道,出現在後金大軍和橋頭之間。

  並沒有什麽地雷,地面除了石頭什麽也沒有。

  何顧的大喇叭一直沒停:“怎地了哥們,這是要種地啊?”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蠢建奴,個個二百五!”

  橋上的人笑的前仰後合,徐靖邊對何顧膜拜的五體投地——鎮主真是全才呀,幾乎沒有不懂的,連罵街都罵的這麽登峰造極……

  橋那頭皇太極卻被氣的心臟病都快犯了,自少年時期對陣明軍以來,何曾受過這樣的窩囊氣。現在確定路上沒有地雷,皇太極抽出腰間寶劍高高舉起:“大金兒郎!與我撕了他們!”

  戰鼓擂號角響,步伐齊動如山!

  何顧扔掉擴音筒,摘下腰裡的水壺喝了一口,淡淡的說道:“準備作戰。”

  一陣子彈上膛的聲音旋即響起,黑洞洞的槍口前方,是徐徐推進的盾車,盾車後面是硬甲士兵,硬甲士兵後面是弓箭手。

  一進百米之內,嘎吱嘎吱的張弓之聲開始不絕於耳。

  “注意隱蔽。”何顧沉聲道。

  後金有盾車,橋上也有掩體,是一排大腿粗細的木頭扎成的反斜面柵牆,高一米五,掩距兩米,橫遮整個橋面。

  在後金士兵們看來,這道柵牆猶如兒戲,應該禁不起己方的盾車一撞。他們現在嚴重懷疑對面的明軍是來送死的,且不說這道弱不禁風的柵牆,對方才多少人?有二十人沒有?

  弓弩手拋射壓製,然後推著盾車上去哢哢一撞,緊接著拔刀跳過去一陣亂砍,對面應該就只剩肉泥了。

  在這種想法下,原本在松軟泥土中艱難前進的盾車漸漸加快了速度,近乎一溜小跑著接近了橋頭。

  ‘咻!嘣!’近百張弓一起射擊的聲音格外刺耳,仿佛在人的心口上刺了一下。

  戰場有一種詭異的氛圍,明明衝鋒的後金士兵們在齊聲高喊,腳步聲如悶雷,利箭陣陣破空,可所有的聲音傳進耳朵之後都顯得特別突兀。就仿佛眼前這片戰場原本應該一片寂靜,這些聲音都是硬塞進來的音軌,既不兼容又不和諧。

  借著飛矢的空當,何顧飛快的在射擊孔觀察了一下對面:“徐靖邊,準備!!”

  徐靖邊把掛在胸前的兩顆驚天雷摘下來,打開了保險,當飛矢之聲再次響起,他點燃了引信。當利箭奪木的聲音響起,徐靖邊猛然從掩體中站了出來,隻略略看了即將衝上橋頭的數輛並排盾車一眼,便用力拋出了手中的驚天雷。

  徐靖邊是拋擲手雷的佼佼者,鐵焰鎮前後舉行過兩次內部大比武,他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總是那個丟的最遠且最準的。

  這一顆驚天雷在半空劃出一條優美的下墜拋物線,準確無誤的砸到了盾車後面。仿若一顆石子投入石塘,雖有漣漪但卻幾乎沒人在意。

  直至一秒後死神從地獄之中驀然現身——轟!

  一聲巨響,因為劇烈爆炸而產生的衝擊波瞬間將數輛盾車掀飛了出去,夾雜在斷輪木屑之中的,還有一蓬蓬血肉碎屑及斷臂殘骸。

  衝擊波的余威衝天而起,將恰好飛過上空的箭矢也吹了個亂七八糟。

  不等後金士兵反應過來,徐靖邊的第二顆驚天雷已經脫手而出,在短暫的飛行過後,精準的砸進了後排弓箭手的人群之中。

  ‘轟!’

  這聲音其實並不驚天動地,甚至在爆炸之後還有一股不怎麽威武的濃煙升起,可只有當事人才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麽,可惜這些親身體驗過爆炸威力的絕大部分都活不下來。

  崩裂飛射的手雷碎片將炸點周圍的人射成了篩子,他們身上被衝擊波撕碎的弓箭碎片又進一步殺傷了更多人。

  弓箭手陣霎時崩潰,何顧一聲高吼:“出擊!”

  蔣衝駒似乎一直在等著這句話,雖然他是以學習觀摩的名義參加的本次戰鬥,則眼看失寵在即豈能坐以待斃。

  何顧一聲令下,蔣衝駒第一個站了起來。

  掩體被左右推開,十人在前排槍齊射,十人在後手中驚天蓄勢待發,後面兩排也是各自十人同等配置,隨時準備上前輪換。

  聽到第一聲爆炸,皇太極的心臟差點驟停,他真是被何顧炸怕了……無論京師之戰,還是此番重逢,這個何顧把爆炸玩的花樣百出……

  而且不是地面已經全部掘過了嗎,怎麽橋頭又炸了?難道漏了?

  漏是沒漏,後金士兵作為已經掌握了耕種技能的漁獵民族,掘地技能那是完全沒問題的。當一個個驚天雷相繼丟進後金士兵之中,皇太極就是再瞎也看清楚了……

  作為一個被鐵焰軍轟炸恐懼支配的人,皇太極忍不住雙腿一陣發顫……當年寧遠之役的紅夷大炮曾經轟死了本朝一個頂天人物,京師城下這鐵焰軍又差點一炮轟死自己……

  難道,女真一族果然是在和天命抗爭?每到關鍵時刻,這華夏就有神助?

  不知道諸位看官有誰看過《第一滴血》,沒看過也不要緊,大致就是講一個美國人平趟一個師的故事。

  眼前這一幕,真真切切,四十名華夏人正向三萬建奴發起進攻。

  後金士兵最開始也有悍不畏死的——需要解釋一下,有些人是真的悍不畏死,但面臨恐懼的時候他們會分泌多巴胺……也就是說,情況越凶險他們的高潮來的越洶湧。

  還有一些人是冒死一搏,他認為對手只差自己的最後一擊。

  但在鐵焰鎮單發步槍之下,無論對方是高潮求死還是冒死一搏,結局都是死。這是一種不講道理的殺戮,最先心理受創的往往不是被殺一方,而是殺戮一方。

  比如蔣衝駒,他每一次扣下扳機的手指都在顫抖,何顧看他看的沒錯。蔣衝駒的勇猛和忠誠都沒問題,可他心裡還有仁慈,一如當初山寨放走幾個胖小子給自己招來麻煩的何顧。

  何顧並不反感他的善,但他知道這玩意兒在階級之間你死我活的鬥爭之中毫無意義。

  要想贏,就必須毫無底線!

  所謂光明磊落的贏,都是瞎扯淡。

  且看華夏泱泱五千年,哪一個勝利者配得上光明磊落四個字?

  何顧對蔣衝駒說那一番旁敲側擊的話並不是把他排斥在了核心之外,恰恰相反,而是為了提醒他怎麽做才是正確的。

  有些話,是沒有辦法直接說出來的。比如那個村子裡無辜的村民,何顧難道直接告訴他為了大局適當犧牲是正確的嗎?那置何顧於何地?

  雖然有些不要臉的事必須乾,但這些事彼此心領神會就行了,一條條揪出來點明就沒意思了。

  這種敲打是很有成效的,現在的蔣衝駒就在強自壓製著自己的惡心,毫不猶豫的將子彈上膛,然後扣下扳機,奪走一個人的生命。

  面對這種一面倒的屠殺,別說心梗快要發作的皇太極,就連熱血少壯派多爾袞都懵了……該如何應對?

  幾十個人而已, 可對方的殺戮已經只能用‘效率’來形容……

  進攻橋頭的部隊是八百人,先被炸死了近百人,緊接著有被槍斃了二三百人,這一切發生在短短的五分鍾之內……鐵打的部隊也撐不住,剩下的部分後金士兵一哄而散,掉頭就跑!

  皇太極心中第一次產生了動搖,以前無論形勢如何惡劣,他都堅信大金會是最後的勝利者。可是現在,他竟然產生了一絲膽寒……

  如果他是一個將軍,或許現在會毫不猶豫的立刻下令撤退。可他是大金的汗,是女真的魂!

  “盾車集結!”皇太極嘎聲道。

  後金男兒無愧於當代野戰之王,十幾輛盾車立刻集結向前,準備第二次攻勢。

  而此時,何顧等人已經走近橋頭,失去了狹窄橋面的地形優勢。

  皇太極猶豫了,他害怕了……他不知道這個何顧到底設下了到少圈套在等著自己往裡鑽……

  忽然之間,西面山上群鳥鳴陣陣,呼啦啦飛起來陣陣驚鳥!

  皇太極心中陡然一顫,果然有埋伏!!

  “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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