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姑娘本來正好奇的打量斜靠在椅子上的樸大山,心說果然是人靠衣裳馬靠鞍,這樸花子現在看上去倒真有幾分風采了。
這樸大山本次衣錦還鄉,是被征東文娛衛以這個時代的成功人士為模板,精心裝扮過的。發髻上戴鏤空金絲冠,手上戴著四五個金光耀眼寶石閃爍的金鑲鑽戒指,腰懸一塊翠綠欲滴拳頭大小玉佩。
一身書生氅更是說不出的熨帖挺刮,將樸大山整個人襯托的英姿勃發儒雅挺拔。
正所謂男人好色,少女亦懷春,否則為啥近代的追星族主要是女的呢。
這兩個村裡的姑娘連平壤也不曾去過幾回,何曾見過樸大山這樣的人物,一時間看的入迷了。
冷不防樸大山忽然坐起來說了這麽一句話,登時把倆姑娘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把視線投向牆角,臉都紅透了。
樸大山笑嘻嘻道:“害什麽羞呢,都是鄉裡鄉親的,這顯得多生分。”
全南燕別著臉不出聲,樸木靜和他是村裡本家,以前樸大山他爹還在的時候,倆家還時長互相走動一下,因此還算熟悉一些,所以開口應道:“樸哥哥現在這般出息,妹妹們可不敢冒昧。”
樸大山把戴滿戒指能閃瞎人眼的手掌在桌上一擺,故作不以為意:“哎,出息什麽,也就是混個溫飽而已,若是兩位妹妹這般人才去,定比哥哥強上十倍百倍。”
樸木靜訝然道:“哥哥到底是做什麽的?那裡還要女人?”
樸大山嘴裡終於冒出來一句實話:“實不相瞞,哥哥眼下在平壤北邊的明國征東大營裡任職,這些上國人不講什麽男尊女卑,更不看什麽身份高低,一律唯才是用。”
樸木靜若有所思:“倒是聽說了這個事兒,不過哥哥說笑了,我和全妹妹一介村姑,只會燒柴做飯縫縫補補,大字也不識的幾個,那裡算得上什麽人才。”
樸大山一臉正色:“妹妹此言差矣,不說別的,就憑二位妹妹的模樣相貌,到那裡隨隨便便也一年掙他百八十兩銀子。”
全南燕聽到這裡,忍不住轉過臉來插言道:“銀子這般好賺,哥哥該不是做了征東大營裡的龜公吧!”
樸大山被罵也不氣惱,依舊是滿面誠懇:“妹妹說哪裡話來,我要是做這種事情,哪裡還有臉回村?以後還不得被人戳破脊梁骨?剛才所言句句肺腑,妹妹們可以不聽,但哥哥不能不說,實在不忍眼看你們這般好相貌卻屈殺在這小山村裡呀。”
樸木靜剛才聽到百八十兩銀子心頭就是一陣亂跳,列位,此時遼東士兵一年連餉帶糧一年也不過四五十兩銀子,這算是高薪了。一年百兩紋銀的收入,這就等於近代的金領一族了,這怎能不讓出身山村的小姑娘動心。
全南燕卻依舊不為所動,道:“我們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曉得的,像嫂子這樣畫裡般的標致人兒,不也屈尊嫁了你。”
樸大山一拍大腿,感歎道:“什麽畫裡的人物,兩位妹妹要是也像她那樣打扮,比她何止要強千倍。”
說了半天,這句話算是一下子說到倆姑娘心縫裡去了。這女人啊,對於相貌身材天生自帶攀比屬性,從剛才一見到樸大山媳婦開始,這倆姑娘的心理活動就沒停過。
雖說來之前她倆也精心打扮了一下,可到底生活環境限制了她們的起跑線,再說對手可是文娛院的職業選手,人家這是本職工作,她倆連業余票友都算不上,這妝發手法自然是天差地別。
乍一見面,倆姑娘就覺得自己又灰又土,人家光彩照人,自卑感頓時油然而生。
等這股自卑過了勁兒,
她倆仔細打量打量對方,發現這樸大山媳婦其實也就長得那樣,只是人家全身珠光寶氣,衣服又仿如仙袂飄飄,臉上看似乾乾淨淨,實則濃妝豔抹,這自卑頓時就慢慢變成了妒忌——切,有什麽的呀,洗把臉還不定誰好看呢。所以樸大山這句話可以說是正中二女下懷,這一下不止樸木靜捂著嘴偷笑,就連全南燕的臉色也好看了許多,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客氣一句:“哥哥說笑了,咱們就是山中不諳世事的丫頭,怎麽敢和嫂子相比。”
樸大山沒接這個話茬,開始尋找節奏:“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這一輩子真正的大好年華也不過十幾年,是該轟轟烈烈,還是燒柴洗菜,兩位妹妹可要仔細想想。”
全南燕若有所思的垂下了頭,樸木靜卻道:“千百年來都是如此,女孩子家怎好拋頭露面,我們要是生出這般撒野的心來,還不得被爹爹把腿給打折。”
樸大山接言道:“我一直也沒想明白,這到底是誰定的規矩,女人難道天生就該比男人低一頭?我們男人還是女人生的呢!征東大營有句話說的好——女人能頂半邊天!”
全南燕一愣:“這是什麽意思?”
樸大山解釋道:“還能什麽意思,天雖大,男女各有一半,不以男女論尊卑,隻以德行排高下,這樣的地方,才是人活的地方,才活的有滋味。”
見倆女默不作聲,樸大山繼續道:“就說兩位妹妹,生的這般好模樣,如果是在征東大營裡,那好歹也是一方風雲人物。可擱在這小山村裡……唉,樸妹妹,你爹是不是已經替你找好了婆家,要把你嫁給隔壁村四十歲老鰥夫崔裡長?”
哪個少女會樂意嫁給四十歲的大叔,這個時代的大叔可都是范偉那樣的,劉德華這樣的大叔幾百年也出不了一個。
樸木靜被說到傷心事,登時眼圈一紅,但依舊緊咬著下唇不出聲。
樸大山趁熱打鐵:“征東大營裡可是講究戀愛自由,需得雙方你情我願方能攜手姻緣。那裡的小夥子都是好人才,像哥哥這樣的在人家就猶如三村低矮樹皮一般。”
二女被說的心中蠢蠢欲動,可是又不知樸大山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因此只顧低著頭也不出聲。
她倆不說話,那幾個婆娘的聲音卻遠遠傳來,她們回來了。
樸大山原本也知道這不是一番話就能促成的事,因此見二女此時半信半疑也不失望,伸手從懷裡掏出來三四本冊子,都是字少畫多的小人書,壓低了聲音道:“哥哥帶來兩本閑書,兩位妹妹拿回去沒事翻來看看。”
全南燕伸手接過,聽到外面聲音越來越近,急忙忙把書藏在了隨身攜帶的包袱裡。
見對方把書接了,樸大山知道這事已經成了一半,又補充道:“明天我會帶一批鄉親去征東大營乾活,等他們回來兩位妹妹可詳細打探那裡虛實,看哥哥今日這番話是否肺腑之言!”
這時外面聲音已經到了門口,樸大山把身體往椅子上一歪,又進入了醉酒假寐之狀。
眾人見他醉了,天色也已經不早,便令人攙了樸大山連同他媳婦一同送入了客房休息。跟來的幾個侍衛原本要安排到仆人房,但幾名侍衛說啥也不肯去,堅持要在門口為樸大人值夜。
裡長等人見狀只能感歎樸大山教導手下有方,也不再勉強,各自回去休息。
幾名侍衛看他們走遠,又上屋頂四下查看一番,確信周圍沒人才輕輕扣了扣窗戶。樸大山聽到窗戶三聲扣響,立刻從酒醉狀態中清醒過來,對自己媳婦恭恭敬敬說道:“狄老師,小人剛才沒出什麽差錯吧?”
再看被他稱為狄老師的媳婦,原本溫婉的面孔已經變得不苟言笑,點頭道:“很好,你這記性倒是不錯,隻這一路,培訓手冊上的東西竟然記了個七七八八,這一點,在做工作筆記的時候我會替你呈報上去。”
樸大山連連陪笑:“都是狄老師教的好,日後還指望您栽培。”
狄老師沒接他的話茬,頓了頓才道:“那兩個姑娘看上去底子還算不錯,思想工作做的如何?”
樸大山答道:“畫冊偷偷收了,小人估計已經動了心,只差時間早晚。”
狄老師點點頭道:“我看她倆大概能評個d級,這一個就是100分,你可要抓緊了。”
樸大山聞聽大喜:“是是是,小人肯定努力。”
樸大山表面沒說什麽,心裡也有些嘀咕,征東大營讓自己回村幫著招勞役可以理解,弄這麽些民間美女是要做什麽呢?別不是真的要買賣人口吧?如果是那樣,自己這輩子可真是回不了村了……
到底是要幹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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