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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抉擇》第21章 論‘托’的重要性
  一個清朗的喊聲旋即響起:“諸位擦亮了眼,一輛馬車能拉二十個大漢,你們見過沒有?”

  底下早有安排好的托兒帶頭齊聲叫道:“沒有!”

  二十個大漢呼啦啦跳下車來,退到後面去了。幾個女服務員上前去折疊那散開的車廂,只見輕手輕腳的隨便擺弄幾下,這馬車竟然變成了一個寬敞的亭子。亭下還有方桌凳子。有兩個女服務員旋即登上馬車,在亭子下面坐了,拎出一壺茶各自斟了一杯。

  旁邊車夫一聲吆喝,那馬便又開始緩緩而行,亭中二女品茶倒水,談笑風生,竟然紋絲不動。外面的托兒們頓時又齊聲喊道:“好穩當的車子!”

  那清朗的聲音跟著喊道:“你們當只有這樣麽,這才是個開始,精彩的還在後面呢!”

  話音剛落,又有三輛馬車自旁邊棚子裡魚貫而出,卻都是去了一面的車廂,以內剖結構令眾人可以直接看到車子裡面。第一輛車廂內,床鋪桌椅水箱爐灶俱全,車裡有人演示各種用具,分明就是一輛馬拉的房車

  第二輛車廂內,琴棋書畫樣樣皆有,還有一頂可開合的天窗,最吸引人是那一扇整個車廂大的窗子,掛著的窗簾不知什麽材質,先是外面看不見裡頭,再翻一面,卻又透明薄紗一般朦朦朧朧能看到裡面了。

  以上兩輛馬車每項功能的演示幾乎都能引起一片驚羨之聲,初時還有托兒帶著,後來便是發自內心的齊聲讚歎了。

  第三輛馬車便有些煞風景,十幾個大漢拎著斧子先是劈斷幾根碗口粗細的木頭,以示其鋒利。隨後對準那黑漆漆的車廂便一頓刀砍斧鑿,在眾人一片驚呼聲中,那黑漆漆的車廂竟是毫發無損——事實上這馬車當然沒這麽結實,只不過是這些大漢專挑最結實的地方砍罷了。

  此時那清朗的聲音又叫道:“有沒有人見過這麽結實的車子?”

  下面早有托兒喊道:“我卻不信,除非我親自砍來。”

  立刻便有服務員把這托兒請了進去,遞給他一把斧子,這托兒鉚足全身力氣一般,猛力對準車廂最硬的部位劈了下去,只聽‘鐺!’的一聲巨響,把他虎口都震出血了,那馬車廂卻才露個劃印……

  這托兒捂著手做羞臊狀,一疊聲喊道:“服了,服了,坐著這車,便有一百個土匪也傷不著了。”說完便遁入了人群之中。

  那清朗聲笑道:“莫道只有這鐵疙瘩讓人嘗鮮,內場的幾位貴客老爺,這場子裡的馬車歡迎諸位過來把玩鑒賞,買不買的都無所謂,隻望看個真偽。”

  內場的富戶人家們早就看的心眼癢癢,此時聽見這番話,頓時一窩蜂湧了上去,一隻隻手把幾輛馬車一頓亂摸。既有看材質的,也有試用各種功能的,一時間好不熱鬧。

  眼看賞玩了一會兒,外面便又有托兒喊道:“這馬車多少銀子,少不得我也買一輛回去孝敬家裡小娘。”

  清朗聲音立刻接言道:“問得好,馬車多少銀子還不緊要,緊要的是這馬車只有眼下幾輛,要有買主得下定錢預定,半月之後方能交車。諸位看到了嗎,這馬車車廂下面掛著鐵牌,寫明001,您買了這車回去,這鐵牌可以證明您是這洛陽城裡頭一份!越是往後的,這號牌也就只能越大了。”

  有人喊道:“隻說多少銀子!”

  清朗聲音答道:“倒嫌我磨煩,這第一輛,名為休閑野餐車,實價四千兩!這第二輛,名為寢榻旅行車,實價三千五百兩!這第三輛,

名為風花雪月車,實價三千五百兩!這最後一輛,名為鐵甲將軍車,實價四前兩!  此外還可定製車輛,起步價五千兩!諸位客官想仔細了,早買一日便可早一日駕著這車瀟灑過市,閑適出遊,有意的早早下定,晚了可就只能等半月之後啦,莫要等到那時只能做個豔羨看客!”

  這聲音的主人明顯是經過專業培訓,言詞極富煽動力,如果這裡站著一個現代穿越者,肯定會忍不住嘟囔一句:“這是明朝版的電視購物?”

  聽了這價,人群裡頓時一陣咂舌,有人嚷嚷道:“這車倒比房子還貴了?”

  這價格貴不貴?豈止是貴,明朝普通百姓一年也不過幾十兩銀子,就是一輩子不吃不喝也買不起這車。但何顧是要賺那些富戶人家的錢,這些人的手裡攥著大明朝十之八九的財富,他們不嫌貴,隻嫌花錢的地方太少。看官,是不是覺得這情形眼熟,有點扎心?

  成本當然用不了這麽許多,但這東西賣的是工藝技術和創意,賣的便宜賺錢太少不說,還白白降低了這馬車的身價,反而令那些富戶不爽。就比如現代的某果手機和國產手機,國產手機佔據的份額倒是大,可所有的手機廠商加一起,利潤都沒有某果手機一家高。

  何顧也存的就是這個心思,走身價路線——所謂身價者,唯窮奢極欲而已。

  人群裡的托兒聽到有人喊貴,立刻譏諷道:“貴?尋常馬車不貴,也不見你去買一輛來,”

  另一個托兒添油加醋:“就是,你家房子倒是能拉上城裡城外讓人看看?”

  眾富戶正在猶疑之間,忽然兩三個人高高舉起了手臂:“買不起的請退讓則個,我包圓了!”毫無疑問,以何顧的雞賊程度,這些富戶裡當然也藏著不少的托兒……

  這話實在是拿人,古人都好個面子,這些有錢人更是如此,有些原本躡手躡腳想退出去的,頓時被這句話拿在原地,隻好硬著頭皮又走了回來。

  那清朗聲音卻道:“這幾位客官,咱們家賣東西還要講個先來後到,剛才進場時給諸位大爺發了手牌,卻是要按那手牌順序來做買賣。一號大爺若是不買,方才輪的到二號。”

  拿著一號手牌的便是個托兒,只見他拿著手牌臉上喜憂參半,真正把在文娛院學來的演技發揮的淋漓盡致,一張臉漲得通紅, 道:“最近錢不湊手,便讓與二號吧。”

  這時又一個富戶托兒蹦了出來:“與你一百兩銀子,把這號牌讓給我!”

  本地一個大戶被吵吵的頭腦發熱,再也按捺不住,登時叫道:“我出五百兩,只要這一號手牌!”

  人群霎時間一靜,紛紛怎舌看向這豪爽財主,這財主沐浴在周圍投來的豔羨視線裡十分受用,搖頭晃腦便向前去,令跟來的小廝與一號托兒五百兩銀票,劈手把號牌奪過,叫道:“我要那風花雪月車!”

  ‘砰!’的一聲炮響,一簇花瓣被崩到天上,猶如下雨一般紛紛揚揚落下來,撒的這豪爽財主滿身都是,清朗聲音打了雞血一般亢奮喊道:“恭喜這位大爺!成為我神仙車行第一位貴客~~”

  外面的托兒頓時領頭鼓起掌來……這一瞬間,豪爽財主成為了萬人矚目的中心,出盡了風頭。其他富戶人家見狀哪裡還按捺的住,頓時一窩蜂搶上前來……

  一直站在暗處的何顧長長的出了口氣,神仙車行算是成了,轉身低聲道:“走,去下一家鋪子了。”

  何顧走了,這裡的搶購和預定卻還在繼續,二三四號手牌竟然全都拍出了五百兩銀子的天價,不消說,這前四個都是托兒。這套銷售劇本一共準備了十幾套應變方案,不想卻幾乎是完全按照最佳結局走完了全程。

  這一日,四輛馬車全部賣出不算,光是定金就收了白銀兩萬五千兩,預定已經排到了兩個月以後。

  就在神仙車行開業的同時,另外兩家商鋪也已經撤去了雪白的綢子,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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