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焚香禱告之後,相同的就不說了。
衛公姬頹再一次向神靈打了一次小報告,狀告最大惡極的趙國,期待著神仙顯靈,能夠不用衛國耗費一兵一卒,就降罪趙國,反正怎麽歹毒怎麽來,死一個趙國國君肯定不能平息衛國對趙國的怒火。
就算是衛公是國君,是衛國的精神象征,但是在封將台前,他也只是個配角。
真正的主角只有一個,那就是眼前這座封將台的主人——邊子白。
“將主,該您上去了!”
眾將躬身對邊子白提出,不過按照常理,邊子白要退讓一番,正所謂入鄉隨俗,邊子白也不敢大大咧咧的爬上封將台,然後就此接過衛國最重要的軍權。他看似落寞的有些卑微,歎息道:“某何德何能,安敢拜將於封君之上?”
“將主有挫敗趙人奸計,全殲趙國斥候之功!”
“將主整飭軍武,訓練武卒,使我上軍脫胎換骨之功!”
“將主有……”
眾將將邊子白能放在台面上說的功勞,都複述了一遍,然後再次齊刷刷的躬身行禮,高喊道:“還請將主登台。”
按照規定,邊子白還要辭讓一番之後,才能踏上封將台,當然理由很簡單:“某年幼不足以服眾;功微愧對於君上;沒有社廟之累功,又無家族之蔭庇,誠惶誠恐,實乃不足以讓上軍將士信服,不敢就而請辭。”
“將主是要離我等而去!”
“將主!”
說實在的,邊子白挺反感這一套,可是不僅僅是他,國相被國君任命的時候,也要經歷過這一個過程。國君就更不要說了,群臣要三進三讓,才能完成整套禮儀規定的儀式。有點像是後世官員被任命就職之前,發布告公示的味道。
只不過在先秦時代,三次辭讓的時間很短,基本上就在一來一往的交談之中就結束了。不像是就職公示,需要掛很多天。
眼看就是第三次了,謙讓是禮之端,三是數之全。也就是古人認為的謙遜是禮儀的開始,《論語》之中也有類似的話:恭近於禮,遠恥辱也!
而三就更簡單了,天地人三者構成天下萬物,三就成了一個大數。也是禮儀之中非常重要的一個數字。
在邊子白三次辭讓之後,太子訓在邊上也開口道:“將軍切莫妄自菲薄,將軍之才,有目共睹;將軍之威,上軍鹹服;將軍之能,我等皆敬。還請將軍以國事為重,雖有損清名,救大衛於水火之中。訓等惶恐不已。”
說了一大堆違心的話之後,太子的臉色有點不自然。太子訓就是這樣的性格,有點事都掛在了臉上,心裡存不住事。於是乾脆就見他對邊子白深深一拜,而邊子白卻以軍禮相還:“還請太子見諒,子白甲胄在身,不能全禮。”
“將軍請便!”
說話間,公子訓讓出了登台的道路,而邊子白義無反顧地登上了拜將台,禱告了神靈之後,將是拜將最為重要的一個環節,演武。
上軍五師,每部二千五百人,組建成了一個方陣。在封將台周圍布置成了五個軍陣,給人一種五行循環的感覺。其實衛公在高台上也看到了這種布置。姬頹就任國君三十多年,拜將也不是第一次了,對此各種環節都非常熟悉。但是上軍的布置卻給他一種新鮮感。
他心底裡琢磨著:可能是上軍要演武。他忍不住開始擔心起來,輕聲道:“愛卿可有把握?”
“君上放心,僅是軍陣行動而已!”
往年,拜將頗為簡單,不是主將不願意演武,因為軍隊對號令的反應很慢,演武地話會經常出現偏差。甚至鬧出笑話。姬頹擔心起來,一旦演武亂糟糟的,對於衛國來說,不啻於一場噩夢。不管是國君也好,廟堂之上的卿大夫也罷,都是將希望放在了上軍的頭上。這要是出了大亂子,國人對上軍最後的期待都喪失。對於帝丘的國人來說,絕對是一場大災難。
因為在之後的幾個月,甚至一年時間內,他們都將飽受焦慮的摧殘。
邊子白假模假式的開始了他的指揮,說好聽點是演武,其實就是把上軍練習的最熟練的一面展示出來,至於上軍不拿手的?算了,這豈不是給全大衛的百姓添堵嗎?
邊子白是說得輕松,可是衛國君臣的心都被提了起來,尤其是衛公,雖說在高台上,聽不到旁人的冷嘲熱諷,可是一想到封將台下還有兩個國君在場,就渾身不自在。衛國的君主可以在衛國國內,關起門來鬧笑話,反正自己見不到外人,就當不知道好了。頗有點盜鈴掩耳的意思,裝傻而已。
可真要是出現在盟會,有使團出沒,其他諸侯在場的時候,不管是那個諸侯的國君在場,衛國上下心裡都虛得很。
這源自於,其他諸侯大部分都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臉面這東西,不太重要,不必在意。
可是衛人不這麽想,從國君到大夫,都對臉面看得很重要。固執地認為這是他們執政的基礎,衛人崇尚信義,就是怎麽來的。要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最後傷害的還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就算是在官場時間不長的邊子白也非常清楚衛公這種擔憂,但他並不在意,因為他並不是讓上軍真的要演武,兵車、兵種配合訓練這種事情,在上軍之中還沒有開始,怎麽可能拿出來給人看?他要做的僅僅是列隊,集合,分散,然後留下一群衛人心情激蕩不已的回味著上軍將將士雄赳赳氣昂昂的奔赴戰場。
這就足矣。
說白了,就是用最簡單的辦法,做出最震撼的效果。
上軍五師,分成五個部分, 風雨雷電火,五色旗就不用想了。因為距離遠了,色彩的辨識度根本就沒有近距離那麽明顯。甚至足夠遠的時候,不管是什麽顏色,都只是一個黑點。
邊子白要做的就是讓台下的各部將領看到,他要調動他們的軍隊。
“風部起!”
邊上的衛公姬頹一臉懵逼,他琢磨來琢磨去,根本就沒有想起過上軍之中有什麽‘風部’,但是作為國君,起碼的威嚴還是要的,就算是不知道,也要裝作了然於胸的樣子。
演練就此開始。
軍鼓轟轟作響,
風部將軍仲叔牙揮動帥旗,從高台上看,兩千五百將士,如同一個人一般變換自如,忽而聚集起來,忽而散開,宛如一張畫面一般清晰可見。
這哪裡是軍隊啊!
簡直就是天兵天將!
姬頹扶著丁祇的手臂,激動了,高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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