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傳來一個請求的聲音,我頓住了腳步,回頭一看,只見這大冬天的,七八個青壯年都出了一身汗,可見抬著銅鏡走山路是件多麽辛苦之事,見狀我點點頭,確實是有些辛苦他們了。
“媽呀,累死我了,這破玩意怎麽這麽重。”
一個二十好幾的小夥子靠坐在一個石頭上,嘴裡埋怨不已,看他樣子好像要虛脫一樣。
“道長,還有多久才能到啊,要是還遠,咱就先放這裡,回家吃個飯,補充點體力,要不然再往前走,哥幾個都扛不住啊。”
另一個青年也露出請求之色,其余人紛紛點頭稱是,連張友立也有些為難的看著我,我搖了搖頭道:“我能感應到,還有不到一百米的距離,辛苦大夥兒再堅持一下。”
聽說還有一百米,這些人一個個都苦著一張臉,這山路一百米可不比平地一百米呀,有幾個人已經跟張友立討價還價,要他加錢了。
張友立自然不缺這點錢,每人承諾再加兩百塊錢,這些人才不再嘮叨抱怨。
休息了一會兒,眾人再次啟程出發,剛走出沒多少步,就看到徐帆從前面飛了過來,很快就漂浮在我面前,對我說道:“道長,前面就是那妖物的老巢,他躲在一座孤墳下面,從進去到現在都沒有出來過。”
我詫異地看著他:“你是說,他用張友存的身體進入了那座孤墳?”
徐帆點了點頭,我摸了摸下巴,這山魈一點不知道愛護張友存的身體,如果張友存的身體被破壞了,那就算消滅了山魈也沒有用,張家安要的可不是一個死了的張友存。
看來這個張友存要自求多福了,多耽擱一分,他便多了一分危險,事不宜遲,我轉身對張友立說:“就在前方,都跟我來,注意,別發出太大的動靜。”
這些人都有些錯楞地看著我,在他們的眼裡,我就是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不過我的名聲在五裡鎮頗為有名,他們多少都聽過,尤其聽說今天是要來除妖的,一個個是既好奇又緊張。
一群人跟著徐帆往前走,走了約百步不到,果然看到前方有一座孤墳,那孤墳似年代久遠,破爛不堪,周圍雜草叢生,也不知是誰家的祖先,竟然一點都沒有去修葺它,難怪會被山魈佔據。
不過話說回來,會不會是這座墳的主人有了一定的修為,又遇上了有一定修為的野豬妖,兩者一拍即合,融合成為了山魈?
看來一切得等到抓住山魈才能知道,我對張友立他們使了個顏色,又掐算一番,在孤墳的周圍,找了七個位置,讓他們把大銅鏡子仰放在地上。
隨後我又拿出七張通靈符,在每一面銅鏡的頂端貼上,做完這一切,我抬頭看天,發現頭頂被茂密的樹葉遮擋住,於是我又對張友立說:“去找一些柴刀過來,把周圍這幾棵樹全砍了,要不然今晚北鬥七星的光芒照射不進來。”
張友立點點頭,帶著一群人步履匆匆地離開了。在他們走後,我本來想去瞧瞧孤墳下面是不是另有天地,又怕打草驚蛇,讓山魈再次抬逃走,那樣子會耗費很多功夫。
不過待會兒砍樹動靜未免有些大,也怕驚擾到山魈,以他的速度,想要逃跑並非難事,還得想個辦法把他困住不可。
我想了一會兒,把乾坤袋拿了出來,取出五面不同顏色的旗子,這叫五行令旗,乃是張楚風兄妹送給我的,此五行令旗乃是龍虎山傳下來的寶物,據說威力不凡,專門用來布置五行封鎖陣法,
這個陣法的作用只有一個,就是困住邪物! 我用羅盤掐算好方位,找到五處互相關聯的位置,將五行令旗插了進去,又拿出毛筆和朱砂,又拿出五張不同顏色的符紙,分別是紅、黃、青、白、黑五色,我將蘸了朱砂的毛筆書寫在符紙上,不一會兒,便有五張五行符畫了出來。
畫好後,我將五行符分別貼在對應的五行令旗上,又掐訣念咒,燒了一道接引符,一瞬間,五行令旗發出一道道淡淡的光芒,這些光芒相互接引牽連在一起,看上去就像形成了一面光網,將孤墳以及周圍的空間都籠罩起來。
我不由暗暗稱讚,這五行陣果然威力不凡,張楚風兄妹能把這種法器和陣法傳授給我,實在是令人欽佩和感動。
有了這五行陣,想必山魈短時間內也衝不出去,就在五行陣布好沒多久,張友立等人又回來了,一個個扛著一柄柴刀,按照我的吩咐,將孤墳周圍的幾棵大樹,悉數斬落下來。
“嘩啦啦”
一棵棵大樹被砍下來,發出刺耳的聲音,樹上寄居的昆蟲飛鳥,也都受到不輕的驚嚇,紛紛逃離此地,眨眼睛,周圍就躺滿了許多樹枝樹乾,而沒有了繁密枝葉的遮擋,陽光也終於照射了進來。
或許是聽到外面巨大的動靜,那孤墳忽然一陣震動,緊接著砰的一聲,一個碩大的身影從墳墓裡跳了出來,猶如癩蛤蟆一般趴伏在墳包上,一臉凶惡地盯著,這不是張友存還是誰?
只是比起剛才見到的張友存,此刻的張友存又有所變化,他的身軀好像變矮了不少,而身體的體積則變大了許多,看上去好像浮腫了好幾圈,眼睛周圍被一層暗紫色的光圈環繞,猶如病入膏肓的病人,雙手的指甲也變得奇長,渾身的毛發似乎一下子增長了很多,又長又粗,這個樣子更偏向於野人怪獸,似乎逐漸脫離了人類的本來容貌。
“吼吼”
張友存發出了低聲的嘶吼,張友立等人見到這一幕紛紛被嚇了一跳,全都聚攏到我身後,一臉驚恐地看著墳包上的張友存,剛才他們可是親眼看到,張友存從墳墓下面竄了上來,而且此刻的言行舉止,無不證明他真的是被邪祟附體了。
“你們八個人,各自站到東西南北和東南西南東北西北八個方位上,每個人都把柴刀橫在胸前,如果這隻山魈衝出來,你們就拿柴刀砍他,明白嗎?”
我對張友立等人叮囑一番,張友立頓時面色一變,有些難看地道:“道長,那可是我哥啊,等下萬一把人砍傷了如何是好?”
我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放心,你哥不會有事的,如果你真想救他,那就按照我說的來做,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