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說得好……如果你殺掉了一個人，那麽你將會被指控為殺人犯並在眾人的唾棄中被處決;如果你殺掉了一百個人，那麽你將會被被指控為屠夫，在眾人的畏懼中被送上絞架，可如果你殺掉了一萬個人……恭喜你，你已經是一名英雄了。

　聖日的首都被轟炸了，而且損傷慘重……

　這條消息僅僅在轟炸的第二天就在龍歌大地上廣為流傳了，當然，很多人都覺得這種流言隻是在自欺欺人罷了，可第三天，所有的質疑聲都消失了。

　因為消息已經經過多方確認，聖日的江戶和橫須賀遭到了可怕的炮擊，銀座徹底被摧毀，向整個江戶蔓延的火災依然難以得到有效的控制，橫須賀市也遭到大范圍破壞，傷亡人數不包括輕傷者在內目前已經超過了四萬人，經濟損失難以估量。

　或許即便連洋人的話也有人不信，可當聖日公開譴責龍歌帝國的時候，這下就沒辦法不相信了。

　代表性事件的影響力是驚人的，旅順慘案爆發之後整個龍歌都陷入了混亂之中，可當江戶炮擊戰之後，這無法控制的混亂就這麽在無形之中迅速的被消弭了……

　那充滿了憤恨的示威和暴動變成了宣揚英雄主義，救國主義和排外主義的遊行，劉正生也終於帶著一眾官員回到了廣福城，開始清理之前那暴亂留下來的爛攤子。

　當然，和劉正生一起來到廣福城的還有蔡寅和他的部隊，畢竟這座城市之前可是發生了武裝暴動，沒有軍隊壓著不行。

　“先生還真是好大的手筆……就算他已經提前告知我了他要去江戶，可我怎麽也想不到他居然能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來。”現在的蔡寅已經變成某人的迷弟了。

　“嗯，此次的事件可以好好釋放一下我龍歌子民們長久以來的壓抑，這個國家又可以安穩一段時間了。”劉正生表情略顯輕松的點了點頭。

　“可在倭國那邊還有一百來個洋人也死在了炮擊中……先生估計會被找麻煩吧?”蔡寅問到。

　“他?他可不會被找麻煩，誰敢去找一個一口氣殺掉上萬人的家夥的麻煩?嫌自己命不夠長麽?”

　劉正生笑著搖了搖頭。

　“得說幸好現在倭國很排斥我龍歌人，這要是在二十年前啊，炮擊一次江戶死的龍歌人可能比倭人都要多。”

　“那可真是他們自作自受了……如果江戶有大量我夏族同胞的話，就算江先生製訂了這樣的計劃我也會拚命阻止的。”蔡寅也笑了起來。

　“總之這次倒霉的大概隻有倭國了，你看著吧，那些西洋國家不但不會去找江嵐的麻煩，還會一致把矛頭指向連首都都保護不了的倭國，他這次展現力量和復仇心想必是可以讓龍歌的處境寬松一些了……”劉正生話音剛落，一名很眼生的侍衛捧著一封密封的黑色信封走了過來，蔡寅注意到那信封的空隙上插著一根羽毛。

　“劉大人，這是您申請的報告。”

　“嗯，多謝。”劉正生點點頭接過信封之後，那侍衛就退了出去。

　“那就是羽衛?”等待多時，蔡寅蔡開口問到。

　“對，那就是雞毛衛……這報告可真夠詳細的……”劉正生一邊點著頭，一邊咕噥著什麽。

　“根據聖日那邊的情報，現在江戶和橫須賀那邊的死者已經超過了一萬人，而且因為江戶大火的蔓延死者人數還在上升中。”劉正生抬起頭，把手中的報告遞給了蔡寅。

　“我可以?”蔡寅有些驚訝。

　“嗯，插的不是雞毛就代表這是可以留檔的，沒什麽問題。”劉正生點了點頭。

　蔡寅接過了那封信紙……

　眾所周知，龍歌有兩大情報組織，鱗衛和羽衛。

　鱗衛的意思是像鱗片一樣保衛這個國家，相當於一個監察組織，比如之前安南要塞的混亂事件現在鱗衛就正在調查，僅僅才一個星期過去就足足有三十多人受到了不同等級的處分，最嚴重的那幾位已經被送上了軍事法庭，很快就會被處決。

　而羽衛又稱雞毛衛，因為從羽衛上申請下來的所有絕密情報上都會附帶一根雞毛，他們的任務則是像羽毛一樣無處不可滲透，負責國內外的情報工作，比如劉正生剛剛拿到的聖日的相關情報就得找他們申請。

　據說龍歌還有一個凌駕於這二者之上的翎衛，不過那就隻是傳說了。

　“死者一萬兩千余人……重傷者三萬余……無藥可用……大火……財政破產……侵略……這這這……”讀完報告的蔡寅頓時就抬起頭看向劉正生，驚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就是羽衛。”劉正生倒是一臉平淡的喝了口茶。

　被這情報震懾的蔡寅茫然的點了點頭。

　下到江戶現在嚴重缺乏可以救治傷患的醫藥，上到聖日這個國家瀕臨破產，高層決定侵略，這些情報都在這張小小的信紙上，這簡直就是在說，羽衛已經把聖日這個國家給滲透了個遍，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羽衛的監視中一樣……

　“太可怕了……”這是蔡寅唯一能想到的話語。

　“可如果有這樣的情報力量，那為什麽……”

　“別問，別問……在我看來，他們就沒有做不到的，隻有能做或者不能做的，既然沒有出現你想說的那些事，那就說明事不可為，別忘了羽衛的信條。”劉正生拍了拍蔡寅的肩膀。

　蔡寅沉悶的點頭。

　羽衛的信條幾乎和大帝國的軍情處一樣出名，而且還帶有一種冷笑話的味道。

　事不可為則不為，事有可為亦不為……這句話一直都被全世界當成笑柄。

　機會對羽衛而言並不重要， 謹慎是他們唯一的信條，為了保全自己，哪怕面對著的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羽衛也會果斷的選擇放棄……

　但或許也就是因為這過分的謹慎，才會使羽衛變得如此可怕吧……畢竟對於一個搞情報的來說，隻要活得夠久什麽樣情報都能搞到，可如果死了，那就什麽都做不了了。

　事實或許證明了羽衛們的信條是正確的，因為現在這封闡述了聖日皇國侵略意圖的報告就在蔡寅的手上，而且這還並不是機密情報，蔡寅無法想象那真正的機密情報對聖日的侵略計劃會描述的有多麽詳細……

　“現在連我們都已經了解到聖日即將侵略這件事，那麽朝廷那邊是不是該有些什麽動作了?”蔡寅把報告還給劉正生的時候順便問到。

　“所有人都以為朝廷快要完蛋了……”劉正生卻凝視著門外說了這麽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大人?”蔡寅一臉的不知所謂。

　“朝廷或許確實是快要完蛋了，但是蔡提督啊……我們的這個朝廷，它可從來都不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