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是千惠,哪怕處於不同的立場之下江嵐估計就把自己的托卡列夫送給她了,但可惜,山口並不是他的小姨子。
山口志保慌忙的撿起掉在地上的彈匣之後也不再裝進手槍裡了,隻是把手槍和彈匣隨便往衣服的哪個口袋裡一塞,頭都不敢抬起來。
而其他原本在圍觀的白露號船員們則更是哄的一下就散了。
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太丟人了!
唰的一下,甲板上就只剩下了嘴角還在不自覺往上翹的江嵐和孤獨無助的山口。
“你們的人我已經送過來了,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走咯?”
“等一下!”山口把手伸向了江嵐的背影。
這次江嵐倒是停下腳步回過了頭來。
“還有事麽?”
“……明明我們都是被西方世界欺凌的東方民族,為什麽您要幫助西方人和我們戰鬥?”微微抿了一下嘴之後,山口問到。
“你這話是認真的?你覺得我是吃飽了撐的才會帶著僅僅一艘小小的沃克蘭號就跑去炮擊江戶的?”江嵐揚起了眉毛。
山口說不出話來。
“聖日隻適合當一個附屬國,你們根本就沒有大國氣量,盲目的想成為大國不僅會給其他國家造成慘烈的傷害,而且還會讓你們自己走向毀滅……不用反駁我這句話,我也不打算說服你,時間會證明一切的。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江嵐擺了擺手。
“等一下!”
轟!
突兀而來的爆炸衝擊波把江嵐衝倒在了白露號的甲板上。
“怎麽……”
短暫的眩暈之後,江嵐就立刻弄清了現狀,迅速連滾帶爬的跑進船艙,中途還不忘了拉上山口。
不過現在弄不清現狀的反而是同樣剛從地上爬下來的山口,她的命令明明是攻擊自由聯邦雷擊艦的,為什麽發生爆炸的卻是那艘商船?
遭受魚雷攻擊的紅杉樹號速度瞬間就慢了下來,船體肉眼可見的正在沉向海裡,而護航的弗雷澤號第一時間就提升航速並拉響了警報,盡管江嵐還在白露號上,但弗雷澤號並沒有因此而降低哪怕一丁點的火力。
海面上響起了艦炮和速射炮密集的開火聲,弗雷澤號上發射的各種口徑的炮彈如同雨點一樣湧向白露號。
這艘聖日雷擊艦瞬間就被打的千瘡百孔,而且指揮塔上面還被開了個瓢,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艦長副艦長什麽的大概是活不下來了。
江嵐得感謝那些心狠手辣的姑娘們沒有使用魚雷,不然他就得去和自家的便宜寶貝女兒以及女兒她娘重聚了……
弗雷澤號的火力並沒有持續多久,她們的炮擊很快就停止了下來,開始轉向去尋找那艘隱藏起來的潛艇。
而白露號現在就靜靜的漂浮在海面上,依靠著慣性和海流緩緩前進著。
“咳咳……謝謝……”
山口從江嵐的身下鑽了出來。
“為什麽要保護我?”
“出於習慣的順手罷了。”同樣被炮擊轟了個灰頭土臉的江嵐聳了聳肩。
“……白露號……白露號怎麽樣了?”
“艦長副艦長都完了,船員死了一大半的樣子。”聽見山口的提問,江嵐連忙跑出船艙看向那倒霉的紅杉樹號。
管紅杉樹號隻是一艘排水量4000噸的商船,但商船在噸位的計算上和戰艦有些不一樣,那可是一艘體格相當大的商船,再加上上面運載的貨物早已被補充到了第三艦隊,這使得這艘商船很好的承受了魚雷的爆炸。
當然,這並不能阻止她的進水,僅僅弗雷澤號兩輪炮擊的工夫,這艘船現在連傾斜的甲板都已經快要碰到水面了,那些幸存的船員們紛紛跳進海裡,遊向已經被拋在海面上的救生艇。
“還好……”
稍微數了一下之後,確認了紅杉樹號上的船員絕大多數都還活著的江嵐松了一口氣。
“這應該不是我預想到的最差的狀況吧?”他回過頭來看著山口問到。
“別動!”
幾名聖日的船員抱著三八式步槍衝出了船艙。
嘣!
白露號二號炮塔的那門單裝炮忽然開了一炮,炮彈從那些聖日船員們的頭上飛過,巨大的爆音和爆風還有炮彈飛行帶起的氣流把好幾個人直接推進了海裡,而依然被留在甲板上的人也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江嵐臉色一變,再次把山口拉進了船艙。
敏感的弗雷澤號再次朝白露號傾瀉了一輪火力,其中一枚炮彈甚至打到了白露號的魚雷發射器上讓江嵐冒出了一頭的冷汗,不過幸好那枚高爆彈隻是炸壞了發射艙,並沒有誘爆魚雷。
“好了,這下船員死完了......我覺得我先得向弗雷澤號發信號,告訴她們我成功控制了這艘船,你覺得呢?”當弗雷澤號再次停火之後,江嵐一邊說著一邊朝艦橋的方向跑去。
一臉懵逼的山口默默的跟在後面,她到現在都無法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為什麽攻擊那艘弗雷澤號的優168會轉而攻擊商船?為什麽白露號的艦炮會忽然對自己人開火?
山口忽然覺得,好像很多事情已經開始脫離控制了。
沒過多久,一枚耀眼的信號彈從白露號的指揮塔後方被射上天空,直到這時弗雷澤號的艦炮才重新回正,開始專心的去找潛艇去了。
“那是什麽鬼?防空聽音器嗎?”身邊桅杆上面那兩個在轉啊轉的大喇叭一樣的東西讓江嵐笑著吐槽了一句。
“謝謝……您又救了我一次……”山口志保就像個被欺負了的小媳婦一樣默默的站在江嵐的身後。
“出於習慣和順手罷了……白露,鍋爐啟動,輪機啟動,右滿舵,微速前進。”
因為艦長死亡而陷入輪機停轉狀態的白露在江嵐的命令下再次運轉了起來,開始緩緩的朝紅杉樹號的方向前進,而紅杉樹號的落水者們在爬上救生艇之後,也劃著救生艇試圖靠近白露號。
“我一直認為您是軍神,結果您真的是神靈……”
山口苦笑著說到。
“大本營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麽信濃號會被搶走,他們都以為是阿部閣下背叛了皇國……其實他們都錯了,開走信濃號的其實就是您……您可以輕易的指揮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戰艦……”
“智商不錯,比你那些蠢貨同胞們好了太多,不過在知道這件事之後你哪兒都不用想去了,以後就乖乖的跟著我吧,或者說你選擇死亡?”江嵐笑眯眯的摸了摸山口的頭。
“難道您對現在的狀況早有預料?”山口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但她現在還並不想死。
“你們可是聖日人啊,就算你們自己從不會記得自己有多卑劣,我可不會忘記的。”江嵐聳了聳肩,毫不客氣的說到。
“那您為什麽還要以身犯險?將計就計把我們全殲了不好嗎?”感覺到自己和同僚們的努力被人愚弄了的山口有些氣憤。
“我強迫自己相信聖日人依然還保留有一絲美德與風范,但是你們很完美的讓我失望了。”江嵐面無表情的看著依然在海面上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的弗雷澤號,很顯然那艘戰艦並沒有找到敵人的潛艇。
沒有大國風范嗎?說的也是呢……各種各樣的陰謀詭計和小花招……結果卻毫無意義……
山口繼續苦笑……
她現在有點同情古賀閣下了,她們這些可悲的人自以為給人家設下了一個完美的圈套,可到頭來自己這些人卻從未逃離過他的手掌心。
“我還想問最後一個問題。”
“以後你就是我家的孩子了,有什麽問題我當然會盡心盡力解答。”江嵐繼續笑眯眯的摸著山口的腦袋。
你家的孩子……山口的臉皮抽了抽。
“為什麽優168的魚雷會轉而攻擊你的商船?那也是你操縱的嗎?”
這是山口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如果不是那枚魚雷,現在的情況可能會變得完全不一樣。
“……你應該沒有參加過多少實戰吧?”江嵐有些無語。
山口有些不服氣,她可是完整的參加了對聖彼得國的戰爭的……雖然一直都是留在各種旗艦上,從未參加過第一線戰鬥就是了……
“魚雷的誤差是很大的啊!蠢丫頭!尤其你那艘潛艇為了躲避聲呐還在遠距離上!你以為那是巡航導彈嗎?”
江嵐重重的敲了敲山口的腦袋。
“說實話我還真沒想到你居然會使用潛射魚雷來攻擊我,要知道那枚魚雷哪怕命中白露號也是絕對不奇怪的好嗎?記得以後你就算想死也千萬別這麽作了,好嗎?”
“……”
這個回答讓山口志保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