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曙光女神號來到大主教號身邊的時候,這艘旗艦就仿佛睡著了一般,完全不理睬身邊的小家夥。
“那邊到底是什麽情況?”克洛伊看著燈火通明的大主教號隻感覺自己心裡很沒底,忽然就被叫到前面來,也沒說明是什麽原由,而且自己已經到這了,對面也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吧?雖然克洛伊並不覺得那艘船會出什麽事,但當前狀況真的非常不正常。
“全武器對準大主教號!打開探照燈,發信號詢問大主教號下一步的行動。”這真的是個非常有決斷力的艦長。
“艦長?這樣不好吧?”副官瞪大眼睛問到。
“沒事,別擔心。”克洛伊搖搖頭,舉起望遠鏡緊盯著左邊那艘龐大的旗艦。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沒事的話,隻要沒有開火以後怎麽都有機會解釋,但如果真的有哪裡出了問題,一旦錯失了最後的抵抗機會那接下來就是萬劫不複。
“艦長!那艘船把主炮對準我們了!”外面的手下又匆匆的跑進來向莉迪亞匯報道。
MD!
莉迪亞吐出了一句髒話,匆忙跑到舷窗邊上,而曙光女神號的探照燈也照了過來,刺眼無比的光芒讓她慘叫了一聲連忙捂住自己的眼睛。
“讓那艘戰艦去前面當先導艦,叫她們解除武裝。”過了好久莉迪亞才稍微緩和過來。
剛從光眩暈中恢復過來的莉迪亞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滿臉哀怨的貞德,暴怒的她一槍托把貞德砸倒在地。
。。。。。。
“艦長?”曙光女神號上,克洛伊的副官遞過來一張紙條。
來自大主教號的指令讓她猶豫了半天。
“炮位歸正,戰艦加速,全員注意繼續保持戒備,幫我聯絡伊麗莎白殿下。”雖然越來越覺得不對,但是克洛伊還是遵從了指令。
伊麗莎白殿下就在大主教號身後,隨時被那艘旗艦的9門152mm艦炮指著,不管那艘戰艦出了什麽事,為了不連累到公主殿下她不能有任何輕舉妄動。
事實上剛才那次試探性的瞄準就已經讓她冷汗直冒了,生怕那艘武裝到牙齒的戰艦會忽然翻臉。
哪怕自己全魚雷命中,那艘戰艦也有足夠的火力在她們沉入海裡之前擊沉脆弱的自己或者皇家方舟號。
曙光女神號開始加速,逐漸從大主教號的側面開始超越。。。
“艦長?我們怎麽好像慢下來了?”這時副艦長一臉莫名其妙的叫了起來。
“怎麽回事?”克洛伊也明顯發現這艘船忽然慢了下來。
曙光女神號即將超越大主教號的時候,戰艦忽然慢了下來,又回到了和大主教號持平的位置上。
“曙光女神號,加速!”克洛伊的命令沒有讓這艘戰艦產生任何反應。
她試圖深層溝通戰艦意志,卻被曙光女神號拒絕了。
“怎麽會這樣?”克洛伊一臉的驚愕,完全不理解這個和自己搭檔了好幾年的老夥計究竟怎麽了。
電機和轉軸的聲音順著艦體傳進了指揮塔,克洛伊驚愕的看著自己戰艦的主炮又轉向了大主教號,一根6英寸的炮管正在緩緩的抬起來。
“開火。”在大主教號主塔樓下方某個船艙裡,一個冷酷的男聲說道。
。。。。。。
大主教號的指揮塔裡,莉迪亞依然在殘酷的對待貞德。
這時葉卡捷琳娜嘴角忽然畫起了一個弧。
“各位,
我覺得,你們很快就要遭到報應了喲。”毫無預兆的,葉卡捷琳娜忽然笑嘻嘻的說道。 “什麽。。。”依然在對倒在地上的貞德施暴的莉迪亞還沒來得及回過頭。
“艦長!”指揮塔的門外傳來了淒厲的喊聲。
砰!伴隨著一聲6英寸艦炮的開火聲,右側舷窗忽然亮了起來。
在克洛伊等人滿是祈求的目光中,那門抬起炮管的主炮噴吐出了一團耀眼的火焰。。。
一枚炮彈從出膛開始計算,飛行兩三百米需要多久?
林仙級巡洋艦的6英寸艦炮炮彈初速足足高達800m朝上,所以這個問題的答案是0.2s到0.3s。
對於人來說僅僅是一瞬間而已。
而這一瞬間對於江嵐來說卻仿佛是一個小時。
他仿佛看到了炮彈緩慢的出膛,緩慢的旋轉著朝著自己的頭上飛去,緩慢的越過驚恐的大帝國人,緩慢的撞擊在大主教號的艙壁上,炮彈逐漸被壓碎,引信末端濺出火花,然後炮彈爆炸。。。
轟!
巨大的爆炸震動了整個空間,巨大的聲波在室內回響,江嵐隻感覺自己耳鳴不已。
輪到自己行動了。
江嵐打開了自己手中槍支的保險,離開了船艙。
這是個非常糟糕的主意,真的非常非常的糟糕。
一步走錯就會傷害到自家的姑娘們。
但這對於江嵐來說卻是唯一的辦法。
他隻有一個人,對方足足有幾十號人,幾乎人人都拿著槍。
而且自己最重要的夥伴們都被那些歹徒們劫為人質。
他找不到任何辦法可以在不傷害自家姑娘的情況下從一群惡徒的手上救出她們,直到曙光女神號開了過來。。。
既然沒法不傷害,那麽就盡量降低傷害吧,他想起了當時主塔樓被塞瓦斯波托爾號的305mm高爆彈命中時的場景。
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也是唯一的一個選擇。
那枚6英寸高爆彈命中了指揮塔下方大約7m的地方,他相信這枚炮彈的威力足夠讓指揮塔內的人失去戰鬥力了。
隻是他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傷到指揮塔內本就傷痕累累的姑娘們。
啪!啪!啪!啪!他一路走著,一路收割著那些受到炮擊還沒清醒過來的大帝國人。
一顆子彈又一顆子彈,一個彈匣又一個彈匣,一路前往指揮塔。
看著自己在不停的開槍,一個又一個的大帝國人身上出現一個又一個血洞,然後一個接著一個的倒在地上,再也沒有聲息。
原來殺人隻要這麽簡單的嗎?
或許是因為他正處於冷靜甚至狂暴模式,又或許不是,一條接著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此結束並不能讓他產生任何動搖。
他隻感到恐懼。
是的,恐懼。
恐懼於殺人的簡單。
隻要輕輕的扣動扳機,一條貴重的生命就會到此結束。
隻要樓上有人輕輕的扣動扳機,那些重要性超過了自己生命的女孩們都會輕易的死去。
他不再開槍,隻是加快了爬樓的速度,朝著自己的目的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