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流逝,江嵐從未想過自己居然會在直布羅陀呆上大半個月。
是的,沃克蘭號已經在這座要塞裡已經滯留超過18天了,而在沃克蘭號狹小的船艙裡窩了一個月的江嵐感覺自己身上都快發霉了。
“馬蒂……我們還是沒有得到出港許可麽?”胡子拉碴的某吊絲那雙死魚一般的眼睛裡充滿了渴望。
“抱歉,艦長。”瑪蒂爾達和江嵐則正好相反,衣裝整齊站的筆直,充滿了成功人士的派頭。
“我現在根本見不到蒙哥馬利將軍,每次請求見面他的秘書總會告訴我將軍事務繁忙脫不開身……”
“哈!”某人喪氣的往地上一躺。
“馬蒂,請讓人幫我從廚房帶一份午飯……謝謝……”地上那一大攤爛泥發出的懶洋洋的聲音讓馬蒂歎了一口氣。
“艦長,我覺得你現在最需要的是運動而不是吃飯,而且……”馬蒂頭朝艦長休息室的方向下意識的撇了一下“我覺得你應該向主人道個歉。”
江嵐沒有再說話,而瑪蒂爾達則再次歎了一口氣,離開了這間艙室。
這大半個月內發生了很多事情。
蒙哥馬利將軍不愧是名帥的異次元同位體,在得到馬蒂那些對潛艇一知半解的情報之後他加大了要塞航空隊對直布羅陀周邊海域的巡邏力度,可靠的劍魚在第二天就取得了第一個戰果,而後更是擊傷或者擊沉了多達4艘潛艇。
這還不算什麽,這位巨人很準確的判斷出了這些潛艇在距離自己國家如此遙遠的地方活動肯定需要母港或者母艦的支持,所以就在昨天直布羅陀艦隊在航空隊的幫助下成功的鎖定了一艘掛著聖彼得旗幟的母艦。
但很可惜的是,在大帝國艦隊拚命的搶時間靠近那艘和遠洋商船沒兩樣的潛水艇母艦的時候,那艘……姑且算是戰艦的玩意已經只剩個船頭還在海面上了。
通過母艦的漂浮物,直布羅陀確定了這些潛艇和母艦確實是來自聖日,可那些大多產自龍歌和聖日的物品並不能算是證據。
雖然馬蒂表示大帝國復仇只需要一個目的就夠了,但江嵐覺得可能大帝國還需要一個借口……
當然,這是大帝國還有聖日應該頭疼的問題,輪不到他操心,他現在有自己的煩惱……
比如,體型一直比較勻稱的他因為缺乏運動而長胖了,雖然還稱不上是個胖子不過肚子上也明顯有贅肉了,當然這其實不算問題,問題在於長時間的懶散讓他現在非常不想鍛煉了……
馬蒂現在看他的眼神裡有一些淡淡的嫌棄有木有?
好吧以上無論如何還隻是個小問題,鍛煉這種事情只需要開始和堅持,他現在隻是不想開始而已……還有一個問題才是大問題。
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已經膩在一起非常長的時間了,而是字面意義的膩在一起,然後就真的膩味了……
伊麗莎白是個好姑娘,兩人一起壓艙這麽長時間,莉莉無數次想要上岸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但為了江嵐的大局最終都選擇了忍下來,某人看在眼裡,心裡慚愧不已。
可是忍多了,會出問題的……
而且出問題的並非是莉莉……
同樣是昨天,在追擊潛水艇母艦的艦隊“勝利”返航的時候,要塞內無數的男男女女大艦小艇統統出來迎接,看著水面上,還有艦長室裡唯一能看到的海岸一角上那人們熱烈的氣氛,伊麗莎白羨慕不已。
而長時間忍耐著無聊的封閉生活和把莉莉封閉在這狹小空間內的愧疚則成功的把正在看著莉莉的江嵐壓垮了……
“看什麽看?想要出去的話就出去啊!”某人頓時陰陽怪氣起來。
莉莉是個聰明的女孩,盡管不太具有戰略眼光和政治頭腦但她確實很聰慧,她知道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是快要到極限了,便不再看向外面,而是走過來抱住了這個男人。
可惜這個男人真的是……
江嵐忽然就發起脾氣來,隻是用力的把正在試圖安撫他的女孩往旁邊一推。
“去啊!為什麽不去?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你根本不用留在這裡的!你明明知道我做的這一切都隻是為了讓我自己能活命!你明明從頭到尾都知道我隻是在利用你!你為什麽還要留在這裡?啊?隻是為了彰顯你的仁慈嗎?就像是在佛得島那時候那樣?”
人在歇斯底裡的時候……真的是非常的醜陋……
“那時候你有你的艦隊!啊多麽偉大的光輝艦隊!!!現在呢?你的艦隊呢?你還得……”好歹江嵐隻是暫時崩潰了,並不是徹底發瘋了,在看到女孩眼眶變紅的時候某人瞬間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丟人的蠢事,然後他掉頭就跑出了艦長室。
現在,正在艦尾曾經的5號主炮的炮彈艙裡裝死狗的他,隻覺得非常的後悔,非常的想死……
他很想去道歉,但他真的一點都找不到面對那姑娘的勇氣……
昏暗的艙室裡隻有半關艙門透露進來的一丁點亮光,借著外面的燈光能看到一排又一排陳列著50mm穿甲彈的彈藥架,忽然艙室裡咕嚕的一聲響,江嵐刷的一下坐了起來。
問到飯香的他,肚子叫了起來。
“你的午飯。”名為馬蒂的天使端著午飯走了進來。
等馬蒂把午飯放在他的面前, 餓了一夜加上一早上的某人來不及道謝就胡吃海塞了起來。
“唉……”又是一聲天使的歎息。
邋遢的男人頓住了一會,然後放下了咬在口中的麵包。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我現在根本不敢去面對她……”江嵐的表情有點落寞,馬蒂看著又好氣又好笑。
她從來都隻能看到眼前這男人要麽意氣風發,要麽驚慌失措,但她真的從沒看過他這如同死狗一樣的表情。
但這條死狗現在的這副模樣完全就是自找的。
“那你是永遠都不打算離開這間艙室了嗎?”馬蒂皺著眉頭手插著腰,一副怒其不爭的語氣和表情。
一陣沉默,無言的某人重新倒回了地板上……深藍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