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參謀會議不僅沉悶而且毫無建設性,在認識到聯邦和聖日戰鬥機之間的巨大差距之後,參會的所有人都提不起任何精神,江嵐也同樣很沒精神,這場會議讓他想起了以前上學的時光。
好吧……當年的他可是很清楚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就必須得好好上學――盡管到最後他也沒改變出什麽花樣――所以這個會議其實比上課更讓人感到沉悶。
在江嵐終於對罕見的黑珍珠翠西失去了最後一絲興趣即將睡著的時候,金女士也終於宣布了散會。
某人瞬間打起了精神。
“上校,請您留一下。”
某人瞬間苦著個臉……
來企業號參會的其他戰艦艦長並不多,但總歸幾艘交通艇是有的,江嵐陪著金女士在艦橋了望台上看著那些正在返回自己戰艦的小艇,看著周圍聚集在企業號周圍的艦隊,還有那架依然在天上打轉的飛機和甲板上一直在盯著天上的姑娘們,面無表情的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參加過加勒比會戰,上校。”
金女士忽然脫口而出的話語讓江嵐完全摸不著頭腦。
“在聖地亞哥戰役中,第二艦隊拚命的抵擋著大帝國西大洋艦隊,而第一艦隊則頂著聖地亞哥艦隊的火力把皇家艦隊堵在了聖地亞哥灣裡,又頂著敵人岸防炮和飛機的火力把整個聖地亞哥要塞夷為平地……”
“隨後,陸戰隊的姑娘們踏上了海岸,向聖胡安山的貝德福德城堡發起了攻擊……那場戰役打了3天3夜,岸上的姑娘們前赴後繼的衝向山上的陣地,而我們則拚命的把敵軍的支援艦隊攔在了距離登陸點僅僅22英裡的地方……拚命的抵抗著她們,拚命的……直到聖胡安的山頭揚起了聯邦的旗幟……”
經常會看看書的江嵐很明白,加勒比會戰的勝利可以說是美國後獨立戰爭的一個轉折點,聯邦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最終拔掉了大帝國在遠方群島的橋頭堡,這迫使大帝國的艦隊隻能在大洋對岸集結,這場會戰成功的讓聯邦艦隊擺脫了一直都在被皇家艦隊壓著打的命運。
江嵐並不打算拍少將女士的馬屁,基本的察言觀色他還是會的。
“那是我經歷過的最可怕的戰鬥……”金女士看了一眼一直在保持沉默的江嵐,然後微笑了一下。
“我當時和你一樣大,才僅僅30歲……我看著那一眼望不過來的龐大艦隊幾乎尿了褲子,我又看向那矗立在山巔的堅固城堡內心中充滿了絕望……我當時想著……哦,天呐,我們打不下那座城堡了,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了,這場會戰失敗了,這場戰爭我們要敗了……”
“可結果呢?我們贏了……就在大帝國艦隊即將突破第一第二艦隊的聯合戰線的時候,岸上的姑娘們在貝德福德城堡發射了代表勝利的信號彈……”
“回想起那個時候,我真的很羞愧……所有人都在為了戰勝敵人而努力,可我卻好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兔子……”
“當時您帶領著您的戰艦也同樣奮戰在第一線,少將閣下。”江嵐已經很明白金女士要說什麽了。
“是的,隻不過我當時就好像是一個被名為戰爭的細線提著的木偶一樣。”金女士再次回過頭來,自嘲的笑了笑。
“這就是戰爭,女士……無論是我們,還是敵人,我們其實都是木偶罷了……而木偶之間的戰爭,木偶本身的品質雖然重要,可提著那幾根線條的人也同樣重要。”
“你是想說我們的提線者比聖日的更優秀?”
“那簡直沒有可比性,我的閣下,我們可是和一個靈魂上還在使用砍刀的民族打仗,我一直都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請他們品嘗品嘗爆炸的滋味。”
少將女士的眼睛裡突然出現了一點促狹的味道。
“龍歌帝國……不,夏民族是一個熱愛和平,追求共同發展的民族,我相信他們在過去的幾千年裡已經很好的證明了這一點,而我……我覺得我恐怕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夏族人……而且不管怎麽樣我現在都已經是聯邦人了。”江嵐很無奈的聳了聳肩,無論怎麽爭辯,在遠東戰場上龍歌正在不停潰敗是不爭的事實。
“好吧,我想你是對的,上校……”
對於江嵐的狡辯金少將有點無語。
“我相信這場戰役會和加勒比會戰一樣,不管我們失利到何種程度,不管有多少年輕的姑娘們尿了褲子,最後我們總會堅持下來,然後獲得最終勝利的依舊會是我們……”
金女士認真而且帶著期待的眼光看著江嵐。
“唔……請恕我冒昧,不過我可不希望我的姑娘們尿褲子,如果她們真的尿了褲子,那麽我唯一能做的就不是第一時間去安慰和鼓勵她們而是第一時間回避了……”江嵐苦笑著攤開雙手聳了聳肩,這老流氓幹嘛總是提尿褲子的事情?
江嵐的話語讓金女士開懷的大笑了起來。
盡管上午的空戰演習讓整支艦隊都充滿了不安的氣氛,可在這片海面上沒有一個人會打退堂鼓,非常熟悉前獨立戰爭歷史的聯邦姑娘們很清楚讓一個強大的敵人獲得了橋頭堡意味著什麽。
天上的水牛小姐在午飯開飯之前就下來了,而江嵐的指示立了一個大功,在那架水牛降落的時候甲板上的風向忽然變了,機翼受損飛行姿態不穩定的水牛在即將踩上甲板的瞬間差點一個橫滾翻了出去,所幸水牛小姐一咬牙把原本收到三分之一的節流閥一口氣推到了頂,快要失控的老牛昂著頭一腦袋撞進了阻攔網裡,一場災難被成功的避免。
總之,最後人和飛機都沒啥問題,水牛小姐在醫務室裡躺了一中午,雖然沒趕上餐點但病號餐可是更好的東西,至於水牛?那皮實的玩意隻要補補蒙皮換個螺旋槳就可以繼續上天。
而經歷過這次事件之後,江嵐在企業號上獲得了巨大的威望,現在這艘船上的人對於她們那位成功打掉了她們的散漫並預警和挽救了一名戰友性命的艦長特別信服。
而江嵐對此是求之不得的,因為他想要教給騎士小姐們的戰術對於這個崇尚空中格鬥的個人英雄主義時代而言恐怕會有點離經叛道……
晚餐結束,企業號下層船艙的一號作戰室,這間不大的作戰室裡此刻被總共二十多名小隊和中隊長們還有航空參謀們擠的滿滿當當。
珍妮弗也在這裡,翠西陪了她一個中午讓她感覺好了不少,而江嵐下午也陪了她一會,雖然這位渣男艦長實在不知道該對一個他並不打算下手的人妻說些什麽,但來自尊敬的人的關懷總是會讓人感到很溫暖,尤其被關懷的還是一個女人。
“咳咳!”在確定人到齊了之後,江嵐發聲讓大夥兒安靜了下來。
“我上午說過,你們距離擊敗敵人隻是缺少了一個合理的戰術……很抱歉我說謊了……”
“哈?”
姑娘們二十多臉懵逼。
“其實並不是一個戰術,而是兩個戰術,一個叫做剪刀,另一個叫做穿插……“
剪刀……穿插……
別說姑娘們,就連珍妮弗都一臉傻乎乎的低著頭在那兒用右手比著剪刀的形狀發愣,完全無法理解這兩個名詞到底是什麽意思。
江嵐對此倒也有所預料,畢竟這個世界根本就沒經歷過什麽正兒八經的空戰,看看去年他遇到的光輝號和皇家方舟號吧,滿滿一船的劍魚……批發海產品的嗎?
“不過在講解這兩個戰術之前,我會先和你們大致的說明一下你們將會在幾天之後遭遇什麽樣的敵機……姑娘們,準備好自閉了麽?”
某人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惡意滿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