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好幾日,秦恆派人送來了夜大夫捎回來的信件,一共兩封,一封是給當歸的,一封是給林紫芙的。
當歸迫不及待的打開心,結果哭喪著臉幽怨道:“公子就寫了幾個字啊。”
林紫芙接過當歸的信看了一眼,上面還真只有幾個字:“平安,勿念。”
這樣簡單的信件難怪當歸一臉幽怨,要知道,最近幾天當歸一直都在念叨著夜大夫,有些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你也別哭喪著臉了,這不是害怕你懶,不好好的看完信麽,你家公子是了解你的,趕緊把信收起來,你現在安心了吧。”
她笑著安慰當歸,結果當歸更是一臉哀傷。
嚷嚷道:“我家公子變了,以前寫信都很囉嗦的,這一次就這幾個字,根本就不是他的作風嘛,你趕緊打開你的信看看。”
說著迫不及待的盯著林紫芙手中還沒開封的信。
林紫芙打開了信封,拿出的卻是好幾頁紙,紙上密密麻麻的寫著字。
當歸看著捂著胸口一臉受傷:“我家公子變了,真的變了,給你寫這麽多,為什麽給我寫那麽少。”
這就是差別啊,公子不關心他了。
林紫芙心裡甜滋滋的,笑嘻嘻的拿著信去了後堂看。
看完信,林紫芙笑容更甜蜜,信中解釋了為什麽這麽多天才寫信,原來是送信不方便,加上之前一段時間在趕路,路程比較趕,馬車顛簸不好寫信,這是到了京城寫的第一封信,信中說了已經到了京城外面的莊子上,也見到了李大人,如果順利的話一個月之內會回來。
信後面大部分都是些的想念,也說了一些趣事,就像是家書一樣,夜大夫很細心的介紹每一件事情。
看完信,把信小心翼翼的收起來去了前堂。
卻見當歸頹廢的趴在櫃台上,滿臉哀傷。
那小眼神就像是被拋棄的小狗狗,好吧,林紫芙隻敢在心中這樣調笑一下,若讓當歸知道了,肯定會很難受的。
“怎麽,還在難受呢,我把信看完了,你家公子說,每一次你都嫌棄他囉嗦,所以這一次沒單獨給你說去京城的事,不過他讓我提醒你,好好的看守『藥』堂。”
當歸捧著臉,幽怨的看了一眼林紫芙:“以後我不嫌棄公子囉嗦了,林姑娘你幫我問小燕沒?她……。”
之前因為許箏兒的事,林紫芙答應去給當歸說親。
不過她覺得,這種事還是要問問夜大夫才行。
所以道:“我幫你問了廖嬸,廖嬸說最近小燕不允許她張羅親事,所以這件事情擱置在了一邊,我琢磨著等你家公子回來了,問問你家公子的意見,若是可以到時候再上門說親也不遲。”
在夜大夫眼中,當歸並不是下人,而是弟弟一般的存在。
人生大事,長兄如父,總得問問夜大夫意見才行。
當歸也很讚同,點著頭道:“那就等公子回來的時候,問問公子的意見,我見了那麽多的姑娘,就覺得小燕人不錯,之前你說小燕要跟著你學醫?”
對小燕的事都好奇呢。
林紫芙耐心的說著小燕的事,覺得當歸要是和小燕成了也是好事。
『藥』草每天都收購著,炮製『藥』草因為有了烘爐,簡單了不少。
而家裡燒的柴火,基本上被何雲虎包了。
只要有時間何雲虎就會上山去砍柴,還都是砍的很好的木頭回來。
因為烘爐需要燒很久,需要的柴火也比較多。
有時候村裡人也會送柴火過來,倒讓林紫芙和瑛姑感動得很。
村子越來越欣欣向榮,似乎沒有了周錢貴一家的存在,村裡人和睦了不少。
不管哪家有事,別的人家都會主動幫忙,這是以前很少發生的。
村子因為有了馬車,村裡人也都經常來借,林紫芙也不吝嗇,惹得別的村羨慕著呢。
就連何大友每一次來鎮上都風光了不少。
只是林紫芙最近越來越累。
不為別的,只因為每天上門瞧病的人多了。
之前當歸提議後,她就專程寫了一張紙貼在門口,寫明可以看『婦』人的病症,結果上門瞧病的『婦』人越來越多。
這大半個月,就連隔壁鎮上的人也來了。
而來找林紫芙瞧病的無一例外,大多是『婦』人。
當歸每天撿『藥』的時候都笑嘻嘻的,因為『藥』堂的生意好了啊。
夜大夫說過,『藥』堂每個月賺的銀子,除掉所有的開支後,他可以留下兩成做為工錢,生意越好,他存的銀子就越多。
他無父無母,就指望著存點銀子將來娶媳『婦』。
林紫芙送走了一位身穿緞面褙子的『婦』人後,站了起來道:“剛才這位夫人是隔壁鎮上的,聽說是一位員外的夫人,你說,最近怎麽這麽多人找我,究竟是誰宣揚的啊。”
她就納悶了,為什麽找她瞧病的『婦』人越來越多。
當歸見怪不怪,在林紫芙貼出那張紙之後,他就猜到了這樣的結果,道:“之前你貼紙的時候我不就說過,以後找你瞧病的『婦』人會越來越多的,你是不知道你現在的人緣有多好,附近十裡八鄉的人鉚勁給你宣傳呢,我問了剛才那位夫人的丫鬟,小丫鬟說,是聽她家親戚說的,你是女大夫,醫術高明,還專程給『婦』人瞧病。”
林紫芙撇嘴,雖然找她瞧病的人多是好事,但每天接待二三十個病人還是很累啊。
突然很想夜大夫馬上就回來。
“算一算時間夜大夫還有幾天就回來了吧,之前說一個月之內就會回來,這又過去了大半個月,他要快點回來就好了,我專程給女子瞧病,也不會這麽累了。”
現在找她瞧病的有男有女,主要是『婦』人最多。
其實大多都是一些炎症問題,有些是有些難以啟齒了一點,還有些是尋常的傷寒。
總之各種病症的病人都有。
她哪裡知道一下子傳這麽快,附近的人太熱情也不是什麽好事啊。
當歸掰了掰指頭算了算道:“公子估『摸』著還有幾天就到了,不過,一直都不寫信不像公子的風格啊,我還是會有些擔憂,要是老爺和夫人不讓公子回來了怎麽辦。”
他一直都在憂愁這事,沒說出來是怕林紫芙也跟著擔心。
林紫芙突然有些緊張了,當歸都這樣說了,指不定……
皺著眉頭道:“要不我們給你家公子寫信吧。”
之前寫過信送給了秦恆,拜托秦恆送去給夜大夫。
也就寫過那一封信。
當歸搖著頭拒絕道:“假如公子在回的路上了呢,肯定收不到信,要不然我們寫信給秦公子問問吧,說不定秦公子知道情況呢。”
不說的時候兩人還沒有那麽擔心,如今兩人說起這件事,都擔憂起來。
當下一拍即合,林紫芙立刻提筆研磨寫信,當歸則是在一旁等著。
等到林紫芙寫好信,裝好信封,當歸直接送去了隔壁的酒館。
酒館每天都有去縣城的人,讓他們捎帶去縣城就好了。
遠在京城。
夜大夫在城外秦恆準備的莊子上。
莊子是秦恆臨時買的,花了大價錢買下來的宅子。
為了搭上李大人這條線,秦恆很舍得下本錢。
此刻夜大夫正好給李大人施了銀針,坐在一旁等著。
李大人經過夜大夫的治療時候,病情好了很多,按照夜大夫說的,再過幾日就可以痊愈了,所以心情極好。
見夜大夫長得俊俏,而且家世也好,忍不住道:“夜大夫還沒成親吧。”
夜大夫含笑點點頭,卻道:“已經有了喜歡的女子。”
他深諳官場之道,李大人既然問起這件事,為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先把後路堵死再說。
李大人一臉遺憾:“本說,若是你沒喜歡的女子,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的,我家長女還沒說親,我瞧著你們挺合適。”
夜大夫心底無奈,也有點慶幸早說了有喜歡的女子,搪塞道:“我可配不上李大人你的女兒,你知道我和家裡人決裂了,如今只是普通的大夫罷了,我喜歡的女子也是大夫。”
李大人頓時好奇了,一臉驚訝:“據我說知女大夫可不多,除了朝中那位禦醫,我可在沒聽說女大夫了。”
他一直在朝為官,聽聞過的奇聞異事很多,但女大夫除了現在夜大夫說的這一位,就只有朝中那位女禦醫了。
夜大夫說起林紫芙的時候,根本就掩飾不了眼神中的喜歡。
笑道:“的確女大夫挺少的,不過紫芙的醫術了得, 懂的東西很多,醫術不在我之下。”
李大夫聽到這麽高的誇讚,更是驚訝:“你說的可是真的。”
夜大夫點點頭,跟李大夫相處了一段時間,覺得李大夫人品端正,人也不錯,這才說起林紫芙的事。
“自然是真的,紫芙懂很多東西,最厲害的是急救之法,她之前救過一位被花生嗆住的孩童,當時的情況,只怕是我也沒辦法,但是她做到了,把孩子救了回來。”
有時候他都很尊重林紫芙的醫術,常常好奇,林紫芙的腦子裡怎麽有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只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大人卻把這件事記了下來。
在很多年後,夜大夫都在感慨,有時候一句話足矣改變一切,若是沒有今天這些事,或許他和林紫芙之間就不會多那麽多的磨難。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藥女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