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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
陸離伸了個懶腰,大半天的時間都坐在車上,下車之後還是活動活動才舒服。
“還沒有到啊,還得轉汽車,直通村子裡的車可不多,每天就兩班,錯過了得等好幾個小時,現在時間剛好差不多發車,我們趕過去來得及。”孫小黑背著自己那個超大的雙肩包說道。
“不是吧,還得坐車……”陸離一臉哭唧唧的樣子。
“清姐一個女孩子都沒說啥,你倒先受不了了,真是丟人。”孫小黑搖了搖頭。
“我不是坐的難受,我是花錢難受!”陸離的錢包明顯癟了一圈。
“放心吧,也就是一點車費錢而已,住又不用你花錢。”小清拍了拍陸離的肩膀。
小清帶著墨鏡,掩蓋起了自己的絕世容顏,大概是因為車站實在人太多的關系,她覺得有些不太方便,因為走到哪裡,她總是會被堵得水泄不通。
“咱清姐就是有氣質,比大明星還要有牌面。”孫小黑誇讚道。
“所以惹的麻煩也不少……”陸離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紅顏禍水,當然畢竟醜女也沒人記得住,所以只有紅顏禍水這一說。
三人好不容易準點趕上了客車,此次出行還算是順風順水沒有什麽岔子。
“沿途會下很多人的,現在雖然人多了一點,先擠擠吧。”孫小黑笑道。
“你們的村子很偏僻麽?”陸離問。
“也不是,當然和山裡和平原城市不能比,縱橫交錯的山巒會讓原本很近的路變得很遠,所謂望山跑死馬不就是這個道理麽?”孫小黑解釋說道。
大巴使出城市,向著外圍走去,明顯的感覺起伏路段多了起來,大巴開始漸漸被青山綠水環繞包圍,景色優美,山間鳥獸啼叫令人心曠神怡。
“這裡的山水是真的沒有白來這一趟,山好水好景更好。”陸離忍不住說道。
被青山綠水包圍之後就連空氣也變得格外清新了起來,
陸離打開大巴的車窗貪婪的呼吸著。
車子裡除了座位坐滿了,還有不少人站著,按理說在山裡繞圈爬山行駛,這樣站著很難站穩,但是那些人就像是腳下生根了一樣,也沒見扶著扶手很用力,但是怎麽晃動他們都紋絲不動,而且面無表情。
或許是因為舟車勞頓的疲倦,又或者是因為打工的心酸,所以他們早已麻木了吧,車裡安靜異常,鮮有人交談說話。
說是大巴其實算是城鄉公交車,所以有停靠站點,窗戶也能打開。隨著大巴在山裡的持續深入,車上的人果然越來越少。直到最後就只剩下了陸離等人。
“你說這麽多人回家,這巴士就兩班,能忙得過來麽?”陸離好奇的問道。
“不是,平常根本沒有這麽多人的,而且剛剛那些也並不全是人啊。”孫小黑忽然壓低聲音說道。
前面的司機專心致志的開車,並沒有閑情聽他們交談,雖然常年跑這條線路早已經對這條線路滾瓜爛熟,哪裡有彎,哪裡路不好走,一切都一清二楚,但在山上開車,還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不是人?”陸離忽然感到車子裡的溫度降低了好幾度,的確是這樣,剛剛明明那麽多人,但從沒有感覺到車子裡有悶熱的感覺,反而一直很涼爽,加上那些人的神態和剛剛詭異的站姿,陸離已經相信了十之八九。
“山裡死人多,回鄉難,它們搭個便車也沒什麽,反正大家都看不見。”孫小黑無所謂的說著。
“我看見了啊!”陸離心想,難不成我有陰陽眼?
“這是它賦予你的。”小清淡淡的說道,說完她就不再說話了。
小清這麽一說,陸離就知道了,當然它的存在孫小黑還是不知道的好。
孫小黑道:“這些只是想要回鄉的孤魂野鬼,沒什麽怨氣與靈力,如果遇到那種帶有煞氣戾氣的冤魂,這輛車行駛的途中可就危險咯。”
“那這裡豈不是會經常出事故?這誰還敢來開車?”陸離看了看前面的司機心有戚戚。
“不會啊,我不是說了麽,有很多孤魂野鬼也想回家,它們自然是不願意車子出事情的,也許厲鬼能量很大,一兩個孤魂野鬼鬥不過它,但一車的孤魂野鬼一人一口吐沫也給它淹死了,除非是車上沒什麽孤魂野鬼,那厲鬼上車,這車最起碼得死一兩個人。”孫小黑撕開一顆糖丟入了嘴裡。
陸離道:“這麽說這些孤魂野鬼反而成了車子的保護傘?這車能好好的行駛反而要多謝了那些無家可歸的可憐鬼?”
“是啊,所以出事的概率很低的,一般車上有幾個鬼,厲鬼就不會選擇下手了,除非是有什麽它特別想要報復的對象在車上,否則厲鬼也不會做這些令人鬼都憤怒的事情,要知道一個不好,厲鬼也是會被撕成碎片的。”孫小黑咀嚼著口中的糖,有些囫圇的說著。
“所以啊,見到鬼別太害怕,你怎麽知道它的出現是好是壞呢?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陸離淡淡的點了點頭,一直以來他總是認為山精鬼怪都是為了害人而出現的,但其實這一切都是先入為主的觀念,沒有搞清楚它們的願望或者說訴求,這一切都不足以論對錯。
人總是把自己恐懼和不理解的東西惡意相向,只不過是因為想要保護自己而已,但卻不知這在一定程度上傷害了彼此。
在二人的交談和風景之下,時間過的很快,夕陽的余暉灑下,金色點綴著盎然的綠意,瞬間這一刻成為了畫中詩裡的景色。只有天在上,更無山與齊。舉頭紅日近,回首白雲低。
小小的巴士也到了它的目的地,最終的三位客人陸離等人也陸續下車。
司機笑著點燃了一根煙,然後他輕輕的吐出一個煙圈。淡淡的煙圈緩緩的飛入高空,接著在夕陽下飄散,他的工作就是將這些人安全的送到他們想要去的地方。
今天亦是平安團圓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