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他放不下心中的執念,也放不下對你的殺意他心中憋著一口想要一雪前恥的惡氣對李觀棋那種高傲到骨子裡的人來說,那種失敗是不可原諒的。」沈清舞道,似乎已經把李觀棋的秉性摸得一清二楚
陳六合笑了笑,說道「想殺我的人多如牛毛,他李觀棋算得上老幾想殺我和能殺我,完全是兩碼事有多少人倒在了這條不歸路嗎他又能例外嗎」
「王金彪要鬥過他,太過困難,甚至是沒有機會。」沈清舞輕聲說道。
「自古以來,雄才多出屠狗輩不給金彪一個機會,又怎麼能真正激發他的潛力呢我想讓他獨擋一面,而不是想讓他永遠隻懂得怎麼做好對我點頭哈腰的忠狗」
陳六合說道「力不可敵不要緊,最重要的是,他身後不是還有我嗎」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能夠看出,陳六合對王金彪的期望,也是非常高的。
頓了頓,陳六合又道「其實,如果當初我在江北心一狠,直接把李觀棋宰了的話,或許現在頭疼的問題,就更少了一些。」
沈清舞抬目看著陳六合,道「哥,再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你也不會殺了李觀棋的因為你想要的,不僅僅是李觀棋的命而已你的目光落在了龍殿的身上」
「比起李觀棋的命,龍殿顯然更為重要一些況且,你很清楚,你若真殺了李觀棋,局勢只會來的更加糟糕,龍殿可不會像現在這麼溫和。」沈清舞說道。
陳六合灑然一笑「可棋盤上多了個李觀棋,就增加了更多的兇險和變數啊」
「這本來不就是預計中的局面嗎棋盤上本來就有他,想摘掉這枚如鯁在喉的棋子,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他除掉,把龍殿吃在嘴裡。」沈清舞道。
陳六合鉗了塊肉丟入嘴中,道「如果能像吃肉這麼簡單就好了」
「但願,王金彪能夠頂住高壓但願,王金彪能給我們帶來驚喜吧。」沈清舞淡淡的說道,說話時,一雙清澈的眸子中閃爍著某種莫名的光彩,讓人琢磨不透,不知道這丫頭,又在心中盤算起了什麼。
吃過午飯,曬了會太陽,陳六合就開始為沈清舞熬製中藥。
旋即,又是幫沈清舞洗腳,然後鬼谷就開始針灸
就在這個長達一個多小時的過程剛剛結束的時候,沈家的庭院外,來了一位讓陳六合跟沈清舞都有些意外的不速之客。
李觀棋這個陳六合上午才見過的敵人,竟然在時隔數個小時之後,主動找到了沈家
「上門就是客,我想,我要跨進這個門檻,應該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吧」李觀棋站在門檻外,遙遙看著恰巧把沈清舞從廳堂中推出來的陳六合說道。
「你要是不怕死的話,就進來試試。」陳六合眯了眯眼睛,淡淡的說道
沈清舞也靜靜的看著李觀棋,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並沒有陌生可言。
就連坐在藤椅上的鬼谷,也是不易察覺的挑了挑眉頭,多看了
李觀棋兩眼,似乎對這個青年,略微有些好奇
李觀棋聳了聳肩,露出了一個和煦的笑容,道「我相信沈家的待客之道。」說著話,他就邁起右腿,跨進了沈家宅院的門檻,緩緩走進
陳六合露出了一個玩味的弧度,低頭看了眼沈清舞道「小妹,我們是把他亂棍打死丟出去,還是把他的腦袋割下來當夜壺」
沈清舞古井無波的說道「哥,那樣會弄髒了我們家的院子,不好。」
陳六合灑然一笑,道「也是,白日染血,的確是有傷風化。」
「清舞,我們又見面了。」李觀棋來到庭院之中,深深的看了沈清舞一眼說道。
他對沈清舞,有著特別的情愫,這是一個足以讓他發自內心欽佩與仰慕的女子
曾經,他也是沈清舞的追求者之一,奈何,造化弄人,他與沈家,最終走到了這種不可開交的局面
「你應該知道,這裡並不歡迎你,這裡也沒人想見到你,你為何要來」沈清舞淡淡的掃視了李觀棋一眼,平靜的說道。
「好久沒入京了,既然來了,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要來看看。」李觀棋笑著說道。
「是來看看我,還是來看看鬼老先生」雨仙兒問道。
李觀棋笑道「都有。」
陳六合砸吧了幾下嘴唇,陰陽怪氣的開口了「李觀棋,你的膽子很肥啊是不把我放在眼裡還是不把沈家放在眼裡如果我現在要宰了你的話,應該是十拿九穩吧」
李觀棋看著陳六合,笑容依舊,道「十拿十穩這次我就是獨自前來,一個保鏢和暗樁都沒帶你若想殺我,抬抬手指而已。」
頓了頓,李觀棋又道「但我知道,你一定不會這麼做。」
「哪來的自信」陳六合失笑了起來。
「這裡是在沈家,你不會在這裡見紅你想殺我,但你不會以這種方式殺我,因為你並不是亡命之徒。」李觀棋胸有成竹的說道。
「還有,我沒有不把你放在眼裡,更沒有不把沈家放在眼裡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我就不會選在這個時候親自入京了我來了,就足以證明,你們是勁敵,具備強大威脅。」李觀棋一點也不隱瞞,說的很實際
「呵呵,這樣的誇讚從你嘴中說出來,還真有那麼一點讓人不太適應。」陳六合打趣的看著李觀棋道「怎麼才幾個小時不見,就轉性了」
「我只是不想在沈清舞面前,跟你發生一些不必要的爭執而已。」李觀棋道。
陳六合嗤笑道「別把話說的那麼冠冕堂皇,你敢嗎」
「敢與不敢,有那麼重要嗎」李觀棋平和的說道。
陳六合不耐煩的說道「我這裡,隻歡迎志同道合的朋友,不歡迎你這種敵人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趁我沒生氣之前,趕緊滾蛋這是你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