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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六合苦笑的繼續說道「至於汴洲的王金龍,說實話,我壓根就沒對他抱什麼希望。」
頓了頓,陳六合又道「他能不能護得住汴洲我並不在乎,只要他能在這一役當中,保住一條狗命就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畢竟,那小子是金戈為數不多的親人之一,現在金彪危及,他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我是真愧對金戈啊,她的命已經夠苦,我不想讓她更苦」
沈清舞淡淡的說道「或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長三角再怎麼說,都屬於穩固之地,在那裡,天時地利人和佔盡,杜月妃經營了數十載的湛海,不是誰想拿掉就能拿掉的,即便老黃再邪也不行」
「哥可別忘了,那裡,我們的資源非常充足,旁的且不說,就算是在池南,也有夏爺爺坐鎮,他雖然從來不管這樣的事情,可你認為,他會真的當做什麼都看不到嗎洪萱萱和老黃想在池南翻騰起太大的浪花,不容易他們要懂得拿捏分寸」
沈清舞接著說道「還有湛海,慕容家在那裡也算得上是根深蒂固了,再加上哥在那裡培養的資源,湛海幾大家族的立場,最後還有杜月妃的底蘊,想撼動沒有大本事大能耐是不行的,這不是單單的殺幾個人,就可以摧枯拉朽」
「最後,說說最不濟的汴洲吧沒了王金彪的汴洲的確最為薄弱,可同樣,哥在汴洲的根基是最深的,威望也是最深入人心的老黃想要在汴洲翻雲覆雨,真有那麼簡單嗎」
沈清舞輕輕搖了搖頭「很多事情,並非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老黃固然有諸葛家在背後扶持,諸葛家會調動很多資源給他利用,可,這到頭來就是一場大博弈,老黃想把在縝雲的那套用到長三角,絕不可能行得通」
「這一點,老黃心裡清楚到了極點,所以,這才是他落地池南且遲遲未動主要原因他要先開路,看看各方面的反應如何,從而再會有所作為。」沈清舞說道,一口氣說了很多,她心中早就把局勢分析的一清二楚了
老黃的反水,雖然是致命的災難,是一場大禍,會如山洪一樣的衝擊而下,威力絕對不容忽視
可,老黃的路,也並非那麼好走即便他想要有所作為,得到什麼顯著的進展,那也是需要一定時間去經營的
長三角可不比山高皇帝遠的縝雲,不是有一股狠勁就夠了的這裡面的水太深,所牽扯到的方方面面太過複雜
外來的和尚想念經先把飛天的本事拿出來再說即便洪萱萱已經也走上了黑路,可這也只是讓老黃在長三角的路,能走得更順暢一些罷了,並不能做到真正的摧枯拉朽
「你說的沒錯啊,這或許就是我們心裡不至於那麼焦躁的主要原因之一吧。」
頓了頓,陳六合又道「不過,老黃的邪乎,我們心裡也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光
是你給他的那幾本有你細緻筆記的書,就足夠讓那傢夥變得邪門起來了在他身上,把不可能變成可能的事情發生的還少嗎」
「一年前,我們誰能想的到,那個曾經連一天三餐都吃不飽的市井刁民,會有如今這麼驚人的成就呢一年,從無到有,他就隻用了一年多的時間而已這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奇跡了吧一個無法複製的奇跡。」
陳六合感慨一聲道「這般驚世駭俗的事情,也就只有老黃一個人能做得到而已,換做我陳六合,估計都不可能做到想他那麼好,老黃身上看似沒有什麼閃光點,可其實,處處都是閃光點,他的人格魅力,舉世無雙啊」
「能駕馭一兩個充滿了凶性野性的草莽大梟,這不算什麼天大的本事,可手底下都是這樣的狠人,並且都能被他駕馭的恰到其處,這就不得不讓人震撼了啊。」
陳六合苦笑了起來,道「小妹,這一點,我們兩個加起來,恐怕都比不上一個黃大牙啊。」
對此,沈清舞用沉默來做回答,因為,在這一點上,她也不得不承認黃百萬做的太好,比任何人都好
「老黃別的不擅長,就是最擅長野路子,不按常理出牌也是他的一大特點啊說實話,我是真的打心眼裡擔心南邊的處境,就怕那個大黃牙跟我玩什麼么蛾子出來。」陳六合嘆息說道,對黃百萬,他是有那麼幾分忌憚的,因為太了解,所以才忌憚。
沈清舞歪頭看了陳六合一眼,道「哥,你若是有心南下,老黃他絕不敢在池南多待哪怕一天,連夜就會滾回縝雲」
聞言,陳六合苦笑不得,道「這句話我相信,可我若南下,就是丟帥保車,血本無歸」
「老黃要不是吃透看透了這一點,他又如何敢草率南下」沈清舞淡淡的說道。
陳六合苦笑更甚幾分,道「小妹,你是不是也沒想到,有一天咱們兄妹兩會被老黃狠狠擺了這麼一道這一步棋,他下的真好啊,堪稱驚艷處處都被他算計到了」
「想到了,只是哥不想阻礙,清舞也就懶得多說而已」沈清舞說道,頓了頓,她又輕輕的吐出幾個字「只不過,老黃註定了只會是一個活著的時候過程精彩的大梟而已他這條路,若要一直走,不可能走得到頭」
「我會給他機會,但機會一定不會太多當我認為他該死了,哥,那時候,你不要攔著我,好嗎」沈清舞看著陳六合。
聽到這話,陳六合的神情狠狠一震,看著沈清舞眼中那瞬間閃過的殺機,陳六合感到了一陣莫名的心痛,心痛的快要抽搐
他抬起手掌,在沈清舞的腦袋上輕輕的拍撫了兩下,柔聲道「真到了那一天,你告訴哥,這種事情,哥來做」
沈清舞靜靜的看著陳六合,用力的抿著嘴唇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