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六合那不認命的模樣和聽到陳六合那不服輸的話,潘桂雲也是無奈的笑了笑「看來你到現在還並不死心這樣也好,人總得有念想,說不定會有奇跡呢」
「坐在我這個位置,有些話我雖然不應該說,但今天也想跟你說說」
潘桂雲對陳六合似乎有些同情與憐憫,話也多了一些,他緩緩說道「我並不希望你有事,不管是客觀還是主觀你這種人,不應該淪落到淒涼的下場,也不該有個淒涼結局。」
陳六合會心的笑了起來,對潘桂雲道「就沖你今天在這裡跟我掏心窩子,我這個向來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可以破例答應你,等我出去之後,請你喝酒。」
潘桂雲笑了起來,道「那這頓酒,我可就等著了,我也希望會有那麼一個機會。」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潘桂雲也權當一個玩笑在說了,因為他不認為陳六合這次還有回天餘力在他看來,陳六合的倒塌,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難以扭轉
天時地利人和這三樣,全都在陳六合的對手那裡,試問,陳六合怎麼翻盤
「好了,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該說的都說完了,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潘桂雲晃了晃手中那早就提前準備好的罪供紙,道「這東西,我想你應該不會簽的吧」
「算了,當我沒說,你自己好好思量一下吧。」潘桂雲搖了搖頭說道。
陳六合沉凝了一下,說道「潘局,現在我都進來了,左安華和程耀光應該沒事了吧」
潘桂雲說道「這不好說」
「是不是如果我在這供證上簽字了,把所有的問題都承擔下來,他們就沒事了」陳六合思忖了一下,詢問道。
潘桂雲愣了愣,道「這是當然,誰都知道,他們的真正目標是你,而不是左安華與程耀光,如果你把所有責任承擔下來,他們自然就沒事了,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頓了頓,潘桂雲又道「不過你可得慎重考慮,不能意氣用事,一旦你在這上面簽字了,那你的處境可就會變得更加危險了。」
陳六合砸吧了幾下嘴唇,只是稍作猶豫,就道「沒事,只要你能保證左安華跟程耀光的安全,那我就簽字吧反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其實這個供證,我認不認,都沒有太大的區別,在這種情況下,我就不要把華子跟耀光扯進來了。」
「你確定」潘桂雲問道。
陳六合點了點頭「確定,拿來吧。」陳六合伸出了手掌。
潘桂雲重重的嘆了一聲,道「陳六合啊陳六合,都什麼時候了,你自己都自身難保,還在為別人考慮著,唉,真不知道說你什麼才好。」
陳六合笑了笑,道「反正都已經這樣了,不如破罐子破摔如果我這次真的會栽在這裡,也絕不會是因為我簽了這個字的原因如果我這次不會栽,那我簽這個字,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畢竟,你們所謂的人證物證具在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潘桂雲凝了凝眉頭,還想勸說什麼。
陳六合搖了搖頭,道「潘局,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心中自有分寸的,給我吧。」
潘桂雲再次嘆了口氣,看陳六合執意,他也就沒再說什麼,把供證遞給了陳六合。
陳六合接過筆,正要在上面簽字的時候,潘桂雲忽然按住了陳六合的手掌,低沉道「你可知道,有這個東西,你的對手們就真的可以大刀闊斧的對你下手了。」
陳六合咧嘴一笑,道「我不簽字的話,也阻止不了他們對我下毒手吧」
說著話,陳六合毫不猶豫的在紙張上龍飛鳳舞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那般灑脫
潘桂雲深深的看了陳六合一眼,苦笑道「陳六合,我可是真看不透你啊,一點都猜不透你心裡在想什麼,你哪來的勇氣如此胸有成竹」
「這種節骨眼上,你應該為自己多爭取一些時間,能拖多久是多久。」潘桂雲道。
「沒有意義。」陳六合說道「潘局,咱們騎驢看唱本,邊走邊瞧吧。」
潘桂雲只能無奈的點點頭,道「那你好自為之,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跟我說雖然我不會捲入你們的鬥爭當中,但做為朋友,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我都可以滿足你。」
陳六合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潘桂雲站起身,向審訊室外走去,邁出兩步,忽然頓了頓足,想了想,把兜裡的大半包煙掏了出來,走回身塞進了陳六合的兜裡。
然後拍了拍陳六合的肩膀,什麼都沒說,就走出了審訊室。
能看的出來,潘桂雲的心情有些沉重,可能是惜才般的悲憐吧
在他心裡,他基本認定陳六合這次是栽定了,不可能有翻盤的餘地,特別是在陳六合在供證紙上簽字之後,可以說已經是坐實了罪名。
在這種情況下,陳六合怎麼在諸葛家、東方家、柳家以及方家譚家等人的傾軋下掙扎連掙扎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似乎能感受到潘桂雲的擔憂與沉重,看著潘桂雲離去背影的陳六合露出了一個苦澀笑容,他眼中在閃爍著一種沉凝的神情
要說不自危,那是不可能的,他也知道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與糟糕
可是他卻沒有更好的辦法自處,只能靜觀其變走一步算一步了,把所有的難題,交給沈清舞和左安華一眾人去解決,或許還會出現轉機
當然,更重要的是,陳六合很清楚,他這次可能付出慘重代價,但他還不算走到絕境之中,因為他還有保命符沒有掏出來
真到了萬不得已生死存亡的時候,這張保命符,也不得不掏出來了
陳六合被帶到了拘留室當中,等待他的會是什麼遭遇和境遇,他自己也不是非常清楚。
而在他被關押起來的半個小時之後,潘桂雲兌現了自己的諾言,把左安華和程耀光兩個人,從市局中釋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