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安道全這個名字,林天心頭一驚,叫道:“您就是安道全安神醫?”
聞聽林天叫自己安神醫,店掌櫃微微一愣,一邊擺手,一邊撫須笑道:“小老兒本就是一江湖郎中,這神醫二字卻是不敢當!”
話雖然這麽說,但從安道全臉上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對神醫這個稱呼很是滿意。
林天一抱拳,道:“小子不知安神醫在此,言語莽撞,神醫勿要見怪才是、”
“小友哪裡話,是我管教不嚴,隻是我看小友氣色不是太好,不知小友可願老夫把脈一看?”
林天見安道全如此說,也不好拒絕,隻好卷起袖子,把左手伸了過去。
只見安道全把手一搭,雙眼微閉,手指輕動,過了好半晌,這才睜開雙眼,神情嚴肅的說道:“小友體內經脈淤阻,氣血虧損,若是遲些日子定會釀成大病,還好老夫這有一劑良方,小友隻要按時服藥,定能痊愈。”
說罷,安道全回身走到大藥櫃前,從一個個小抽屜裡取出了許多不同的藥材,最後用一張草紙包好,打了個結遞到了林天手中。
林天一手接過藥,一手伸進懷裡把之前的那一串銅錢拿了出來,數了二十個銅板就要遞過去。
安道全卻是按住了林天的手,正色道:“我見小友氣度不凡,日後定能成就一番事業,者及藥材權當老夫結下一段善緣,再者,我知小友並不富裕,這些錢權且記下。”
林天並沒有把安道全前面說的話放在心上,隻是聽到後面的話時,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尷尬,又見安道全說的嚴肅,隻好作罷,深施一禮,道:“神醫之情,小子叮當銘記於心,日後若有用到小子之處,定當上刀山、下火海以報之!”
說罷,林天拱手又施了一禮,轉身向外走去。
看著林天的背影,安道全的眼睛中閃過一道精光。
殘陽如血,徐徐微風撩起林天前額的長發,林天看了看天色,又按了按放在懷裡的一串銅錢,大步向不遠處的當鋪走去。
當鋪要比藥店顯得冷清的多,林天走進去的時候,正看到一個夥計無精打采的打著哈欠,見到林天走進來,那夥計立刻滿臉堆笑的迎了出來。
在當鋪的夥計看來,無論走進來的衣著如何,隻要有當便有錢賺,這些典當東西的人就是他們的衣食父母,所以要比先前的那個藥店夥計顯得熱情許多。
“不知客官要當些什麽?”當鋪夥計笑著問道。
林天從貼身衣物裡取出麗娘交給自己的那個玉鐲,仔細端詳片刻,這才咬牙遞了過去、
看到玉鐲,那夥計的眼睛立即一亮,雙手接了過來,對著桌上的油燈端瞧起來。
只見玉鐲通體雪白,玉質細膩,一看就是好東西,這店夥計倒也識貨。
“好東西,真是好東西。”當鋪夥計一邊讚不絕口的稱讚,一邊雙手捧著玉鐲遞還了回來。
“不知客官要當多少?”
林天輕輕摩挲著玉鐲,眼中有一絲留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盯著當鋪夥計,反問道:“你看能當多少?”
那當鋪夥計看了看林天,又看了看玉鐲,思忖片刻,道:“客官手裡的玉鐲確實是一件難得的好東西,我給您個實誠價,您看合適不。”
林天點了點頭,抿著嘴盯著當鋪夥計。
只見那當鋪夥計伸出兩個手指頭,道:“二十兩。”
聽到二十兩林天的瞳孔猛地一縮,卻仍舊不言不語。
當鋪夥計見到林天這幅神情,眉頭微皺,狠了狠心,道:“這樣吧,我再給您加五兩,二十五兩,您這玉鐲雖好,但卻不是一對,二十五兩已經是小店能拿出手的最高價,客官如果不滿意,請到別家典當。”
話是這麽說,但當鋪夥計一直偷偷瞄著林天的神色變化。
林天瞥了當鋪夥計一眼,從對方眼中偶爾閃過的狡黠,林天知道當鋪夥計並未說實話,這玉鐲的價值定然要比二十五兩要多。但當鋪這一行本就是低價當,高價出,再者,二十五兩也要比原本計劃的十兩要多出一倍。
林天深吸了口氣,道:“好,二十五兩就二十五兩,我要當活當,不日我就來贖當。”
“好嘞!”當鋪夥計提著嗓子高教一聲,“和田玉玉鐲一隻,封當!”
說罷,當鋪夥計翻開當孕聰潞吞鎘裼耬砦甯鱟鄭職衙侍岣痔臁
林天接過毛筆,筆尖落到紙上,右手卻是一抖,在紙上留下了一滴濃重的墨跡,林天深吸了口氣,刷刷刷的寫下了林天兩個字。
卻見那兩個字東扭西歪,比當鋪夥計寫的尚且不如。
當鋪夥計看到那兩個字先是一愣,又抬頭仔細端詳了林天片刻,眼中不禁有些疑惑。
林天卻不管不顧, 一把拿起一旁包好的銀子掀開門簾向外走去。
走出當鋪的時候,夜色已經沉了下來,林天站在原地想了想,抬腳向城門口走去。
雖然身體有些疲累,雙腿更是如注鉛一般,但林天還是決定趁夜回家,一則是免得麗娘擔心,二則是為了那些蟬蛹。天氣炎熱,一定要保證食材的新鮮。
想到這,林天堅定的向前走去。
剛走出十余步,身旁不遠處就想起一陣吵嚷聲。
林天駐足向那裡望去,只見一個衣著華貴的公子哥模樣的年輕人正帶著五六個家丁把一個年輕人圍在裡面。
林天皺了皺眉,向前走了一步,身後的吵嚷聲愈發的大了起來,四周看熱鬧的人也圍了起來。
林天止住腳步,返身靠了過去。
走得近了,那公子哥的聲音清晰的傳入到了林天的耳中,隻聽那公子哥怒喝道:“什麽?你這一幅畫就要二十兩?我呸,就這破畫能值二十兩?我看你是個讀書人,賞你幾個銅板,這畫就是我的了!”
說罷,隨手朝地上扔了七八個銅板,轉身就要走。
那賣畫的年輕人卻是不看地上的銅板,一把抱住公子哥的腿。
見狀,公子哥反身就是一腳,身後的幾個家仆衝上來對著那年輕人就是一陣的拳打腳踢。
那年輕人被打的鼻青臉腫,卻是哼都不哼一聲,猛地向前一撲,雙手死死地抓著那公子哥手裡的畫軸。
見此,公子哥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抬腳重重的踢在年輕人的胸口,隻聽嗤啦一聲,那副畫卻是從中撕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