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這話看似再開玩笑,但眼神卻無比堅定,其中還跳動著莫名的光!
黃伯仁心中一動,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從後堂的一個小門走進來一個六十歲上下的仆人。
老人雖然是一身下人打扮,但精神矍鑠,見到林天也只是微微行禮,神態從容,林天心中一動,看來是正主要來了!
見到來人,黃伯仁的眼神明顯有些不自然起來。
老人信步走到黃伯仁身前,道:“家主有請。”
黃伯仁的身子一顫,對林天歉然一笑,道:“請林大人稍候,小民去去就來。”
林天點了點頭,微微擺手,示意黃伯仁自去。
看著黃伯仁離去的背影,林天暗道:“這黃家果然非同小可,也不知這家主是何許人也!”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黃伯仁春風得意的走了回來,一見林天,就拱手行禮,道:“讓林大人久等了,還望林大人勿怪!”
“黃會長客氣了,不知先前所談,黃會長意下如何?”林天問道。
“哦,這個好說,不就是錢糧嗎?林大人為了這臨安城不顧生死,我等小民出些錢也是應該的。”黃伯仁笑道。
聞言,林天的眼睛不自覺的眯了起來,問道:“不知黃會長準備出多少銀子?”
黃伯仁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淡淡地說道:“我代表整個商會,願意為林大人湊五百萬兩雪花銀!”
這一回,輪到林天的臉色不自然了。
看到林天臉上的神情變化,黃伯仁笑了笑,道:“不過,小民卻是有兩個不情之請。”
“黃會長請說!”
“這其一嘛,我是為這臨安城裡的商人著想,還望林大人日後能兌現今日的諾言,允許商人子弟入仕!”
林天點了點頭,道:“這是自然,人才不分貴賤,只要有才能我林天盡用之!”
黃伯仁點了點頭,道:“這其二嘛,是為私事。我呢家中有一女,年方二八,才貌雙全,曾立誓非當今英雄不嫁,為了小女的婚事,我這愁的寢食難安,今日得見林大人,方知什麽事真正的英雄少年!而小女也對林大人傾心已久,還望林大人不棄....”
不等黃伯仁說完,林天便沉著臉打斷,道:“不行,我依舊有了妻室,此事沒得商量!”
黃伯仁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須,笑道:“無妨,大丈夫三妻四妾,據我所知,林大人也只不過娶妻,尚未納妾,我家小女別無所求,願為林大人一房妾室罷了。”
林天還是堅決的搖了搖頭,隻吐出兩個字:“不行!”
黃伯仁把眉頭一挑,道:“有何不可?難道林大人是害怕小女貌醜,配不上林大人?如果是這樣,那我叫下人請小女便是。”
林天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這婚宴大事,豈可兒戲,況且我對內人恩愛有加,並沒有任何納妾的準備。天下間英雄何其之多,若黃會長之女真的要找什麽英雄才肯嫁人,到也不難。”
黃伯仁把臉一沉,道:“若是如此,那林大人索要錢糧,黃某人是一分都不肯出的。”
林天起身,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勸黃會長還是多多考慮再說不遲,本官還有公務,不便久留,先行告退!”
說罷,林天也不等黃伯仁搭話,自行起身向外走去。
張順等人見林天走了出來,急忙跟了上去。
“林大人,怎麽樣了?”張順小聲的問道。
林天抿著嘴,微微搖了搖頭,如果黃伯仁真的抵死不從,林天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這方臘還是要打的,臨安城也是要守的,但城中的士紳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林天不是怕城中的這些士紳,而是怕落個濫殺無辜的臭名聲,
一旦如此,林天想要招攬人才就會勢比登天。
對此,蔣敬也曾交代過,林天看的比誰也透徹。
自古農名起義之所以失敗就是得罪了這些士紳。而往往成功者則是恰恰相反。
林天和張順除了黃府,自顧自的向家中走去。
這一天實在是太累了,林天有一點身心俱疲的感覺。
回到家的時候,蔣敬已經回來了,正坐在客廳優哉遊哉的喝著茶。
林天有些驚奇,道:“蔣先生,你怎麽回來的這麽快?那些撫恤金發完了?”
蔣敬笑著搖了搖頭,“我回來的時候還沒有發完。”
“那...”
“哦,我交給那些守將去辦了,估計這會兒管庫的銀子也快沒了吧。”
林天一驚,“蔣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
蔣敬淡淡的笑道:“林大人原先說的死者一百,傷者二十,我覺得還有些不夠,所以又多給了一倍,死者二百兩銀子,傷者四四十!”
聞言,林天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蔣敬仍舊笑著道:“林大人,你是不知道這城中士兵聽說有這麽高的軍餉有多開心,一個個都誇讚林大人好呢!”
林天卻笑不出來,道:“這一旦讓那曹爽知道,肯定會暴跳如雷的!”
“哦?難道林大人還怕那曹爽不成?”
“那道不是。”
蔣敬笑道:“誠如大人所言,這臨安府過不了多久就是林大人的了,區區一個曹爽,他不說則以,一旦處罰林大人,必定會引起眾怒,屆時拿下他易如反掌,我呢,就是想找個由頭!”
聽罷,林天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不知大人去那黃伯仁家有什麽收獲?”
對於蔣敬一下子能叫出黃伯仁的名字,林天有些吃驚,但見蔣敬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又釋然了。
林天沒有隱瞞,把和黃伯仁的對話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當聽到黃伯仁要把女兒嫁給林天時,蔣敬眼前一亮,道:“主公,你為何不答應那黃伯仁?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什麽機會?”林天問道。
“我與那曹爽相識二十載,深知其為人如何,我敢與大人打賭,明日大人必定會受其責罰,這苦頭是免不了的,不知大人敢否與我賭上一賭?”
林天盯著蔣敬深邃的眸子,道:“賭注是什麽?”
蔣敬笑道:“如果我贏了,那主公就答應了黃伯仁的這門親事,主公會被曹爽責罰,但不會被免職,他還要利用主公攻打方臘,所以如果主公迎娶黃伯仁之女,曹爽必到,借此良機,大人可一舉將其拿下!”
“如果我沒有被責罰呢?”林天問道。
蔣敬道:“悉聽尊便!”大宋狼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