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的氣氛,一瞬間就變的緊張了起來。
但凡不傻的人,都知道,此時此刻的寧問和劉子建,那是劍拔弩張!
寧問不是一個愛惹事的人,但同樣的,他也不是一個會怕事的人!
以前,他沒什麽能力時,遇到事情,更多的是忍讓退讓,但也不代表,他就可以肆意的被人欺辱!
任何事情都有一個度,寧問心中也有一杆尺。
倘若,有人把他逼急了,哪怕豁出去了,他也照乾不誤。
想他能直接拒絕大當家的好意,又能在康叔面前選擇離開,無不說明了他的氣節!
現在,劉子建來挑釁他,開什麽國際大玩笑,剛好連著有機遇的他,豈會跟你廢話,兩橫一堅就是乾!
在以前,他實力還不太夠時,就不怕對方,並且能贏對方!
現在,他實力更進一步,又豈會畏縮!
“寧問,你很好!”
劉子建的目光和寧問在空中針鋒相對後,其忍不住出聲道,而旁邊的席曉寧聽了,意識到自己再不出面,兩人勢必形同水火。
雖然,她也想看寧問和劉子建的交鋒,不過,她並不希望他們因為一時的義氣之爭,就大動肝火。
也因此,見勢不妙的席曉寧趕緊出聲道:“劉公子,你此番過來,不是想聽我彈奏一曲嗎?剛好,寧公子也在,相請不如偶遇,既然如此,我便彈上一曲,你看如何?”
說著,席曉寧又看向了寧問:“寧公子,我這曲,乃是新曲,能譜寫出來,都因你當日一彈,只不過,因為剛好寫出來,還有一些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不如,寧公子聽聽,然後給我一點意見,你看如何?”
說實話,寧問並不想賣席曉寧的面子,因為他看的出,貴為地主的對方,也有點想看自己好戲的想法,只不過,其最終是怕事情鬧大,才不得不出面!
往深裡一想,寧問便明白,自己是站在席曉寧的敵對面,盡管他知道這裡面有一定的緣由,盡管他也理解對方,問題是,他也是一介凡人,心裡還是有些不爽。
相較於心裡不舒服的寧問,旁邊的劉子建倒是在這個時候,顯現出了世家子弟的過人風范。
其對寧問不滿的之情,絕對要遠大於寧問現在的不岔之情。
可是呢,劉子建卻還是很風度的給了席曉寧面子。
就是這麽一下,立馬就讓他和寧問的高下立判。
頭一次,寧問覺的自己臉火辣辣的!
他是有脾氣,可是,他始終是來自現代的一名文化人,雖然文化程度不能說高,但至少,基本的禮貌還是有的。
因此,盡管落了下乘,他卻也沒有因此惱羞成怒,而是恩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劉子建見了,心裡隻覺的高興,連帶的,臉上都有笑容了。
而席曉寧看了,則不由為之嘖嘖稱奇!
有一說一,內裡的細節,她自然是看在眼裡。
因此,寧問的不如,她當然是懂的。
關鍵點就在此!
正常情況下,寧問吃了“暗虧”,理應會表現的很過激或過度。
可是,寧問卻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表現的很優雅,那就大大的加分!
這就好比知易行難一樣,劉子建是知,而寧問呢,則是知易還行!
當然,席曉寧雖然心裡很有數,卻也沒有就此多說什麽,為了不讓偃旗息鼓的二人再動乾戈,她第一時間讓小沁去把自己的古琴給搬了出來。
劉子建在剛才佔了一下上風後,心裡的氣,也通了,所以,他現在很有閑情逸致。
反觀寧問,則坐在旁邊,不由為之感慨。
寧問被劉子建在細節上比下去,心裡是很不服氣的,但他又知道,這就是自己和對方出身的差距。
怎麽說呢?他提升是提升了,可是,再努力,也是後天的努力,而劉子建,出身於勢力之家,從小就受到良好的熏陶,遠不是他所能比的。
就好比以前他在現代,寢室兄弟評論富二代時,所聽到的一番話說的那樣:全身披金戴銀,出入前呼後擁,那是暴發戶。真正的世家子弟,只在細節見真章,低調的華麗。蹩腳廚子,才往湯裡灑很多味精,廟堂高手,講究原湯原味!
這麽一想,寧問不禁記起了自己和周姐當暴發戶的場景。
瞬間,他整個人就釋懷了!
而在這時,意外的情況發生了,卻是旁邊的席曉寧,已然趁著寧問暗自思量的空檔,在那裡坐在古琴前,很是認真的彈奏了起來。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寧問借助皇帝系統的幫忙,讓自己對音律有了一定的了解和熟練度,可是,他跟面前的席曉寧相比,那就是大大的不如了。
席曉寧彈的,那真叫一個高明,讓寧問聽了,都覺的自己遠遠不如。
如果說他寧問是會,那麽,席曉寧在音律上的造詣,就是大師級別了。
兩者看似相差不太多,實際上,卻是天壤之別。
寧問的音樂,只不過是仗著音樂本身的不凡,而顯的很有貨。
席曉寧則不一樣,普普通通的曲子,落在她的纖纖玉指中,完全是化腐朽為神奇!
伴隨著席曉寧的演繹,寧問等人,都不由沉浸於她的音樂世界中。
好半會後,席曉寧彈完了,寧問一行人,還是沉浸於其中。
待的寧問回過神來,他卻見對面的席曉寧在看他。
“寧公子,你感覺如何?”
席曉寧微笑道,神態之間,充滿了自信。
寧問就想為之感歎,不過,在這個時候, 旁邊的李寡婦卻先一步他說話了:“彈的太好了,簡直是人間天籟!”
李寡婦一番話,完全是肺腑之言,可是,配合上她那崇拜的神態,在這樣的場合上,便顯的很拙劣了。
畢竟,對面的劉子建和紀鴻軒,可都是世家子弟……
寧問心裡想著,可以看到劉子建他們恥笑李寡婦的神態,雖然那並不明顯,哪怕是當事人李寡婦,也可能察覺不到,但是,他卻能深深的體味到。
道理很簡單,在過往,他就如面前的李寡婦一樣,被那些遠遠高明於自己的人,給當成了笑話!
實則上,他卻並不自知,而是努力的當著一個“跳梁小醜”!
而這,也是為什麽寧問會帶上李寡婦的根本原因。
不是他垂涎或貪戀李寡婦的美色,而是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與對立者。
他不想就那麽拋棄她,以彰顯自己的高貴。
在他心裡面認為,自己和李寡婦一樣,都只是普普通通的人,沒有誰更高貴的說法。
李寡婦不像曾經的寧問,還太年輕,對世間的很多事情,看的都不太真切,再怎麽說,她也是年紀很長的人了,自然而然,過的半會,其便反應了過來,這使的她十分的尷尬。
而寧問呢,眼看著李寡婦一臉“知錯”的看向自己,整個人不由為之一笑,然後,他朝旁邊看好戲的幾人望了過去,語出驚人道:“席姑娘曲子彈的是好,不過,也只是彈的好,糊弄一下不懂音樂的外行,還行,可是對於真正的行家來說,就是徒讓人貽笑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