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白玉堂的大龍打賞,拜謝了。)
看著桌上的包裹,吳宗睿的神色頗為嚴肅。
三千兩白銀,足額足錠,兩匹西南馬,這就是吳宗睿此番計劃的全部收獲。
奪天王被殺死的消息嚴密封鎖,絕不準泄露出去。
這當然是吳宗睿的決定,只要奪天王不被官府擒獲,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那麽縣衙府庫的損失就是一筆糊塗帳,誰也算不清楚,最終全部由奪天王承擔責任。
當然這些銀子裡面,還有縣衙官吏的份額,現在都歸於吳宗睿。
這樣的收獲,吳宗睿並不是特別滿意,穿越之後第一次出手,僅僅收獲了三千兩白銀。
要知道這一次,吳宗睿憑借的是對歷史的熟悉,憑借的是幾乎全部的智慧,以及不怕死的決心,他本來以為會有巨大的收獲,畢竟奪天王攻下了安遠縣衙。
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吳宗睿搖搖頭,也不錯了,至少在新龍鄉,算是富翁了,就算是耆老也拿不出來三千兩白銀。
明末物價飛漲,特別是糧食的價格,吳宗睿記得很清楚,自崇禎元年開始,天災人禍不斷,一石大米的價格,從三錢銀子逐漸漲到了二兩銀子,最高峰的時候漲到了三兩銀子。
三千兩銀子,用來居家生活,能夠維持一輩子,但想要做一番事業,杯水車薪。
如果不是穿越到明末,吳宗睿一定選擇享受生活。
可惜生在明末,壓根無法做富家翁。
將包裹全部放到床底下,吳宗睿臉色微紅,額頭上也冒出了汗滴,這副身體還是不大好,好在他每天堅持鍛煉,已經比剛剛穿越的時候好了很多。
四月十五日,新龍鄉耆老、新龍裡裡正,吳順福、吳順年以及吳宗坤等人,押解抓住的暴民,以及繳獲的錢糧,專程前往安遠縣縣衙。
贛州知府大人專程到了安遠縣城,江西巡撫已經將安遠縣城的情況奏報朝廷。
這一次安遠縣城遭遇暴民劫掠,官府的行動還是挺快的。
吳順福等人趕赴縣城,時機恰好,他們甚至得到了知府大人的接見。
得益於耆老和裡正的舉薦,吳宗坤順利出任縣衙戶房司吏。
這可是一個讓人羨慕的位置,管著縣衙錢糧方面的開銷,從中撈取好處的機會太多了,按照吳宗坤的年齡和資歷,壓根不可能坐上這個位置,不過有了知府大人的接見與肯定,以及吳氏家族功勞的支撐,吳宗坤不擔心遭遇到排擠。
當然,很長一段時間,吳宗坤需要低調,這樣他才可能真正在縣衙立足。
安遠縣知縣暫時空缺,由主薄代行知縣職責。
知縣沈克封與縣丞悉數逃離了縣城,前往贛州府衙,現如今他們留在了府衙,等候處置。
一片狼藉的安遠縣城,還需要一段時間恢復。
吳宗坤留在了縣衙,協助主薄大人協理縣衙的事宜,吳順福等人離開縣衙的時候,主薄大人送到了縣衙的大門處。
回來的路上,吳順福異常的高興,他已經察覺到了,經過這一次的風波,吳氏家族的地位大幅度的提升,不敢說與安遠縣最大的陳氏家族抗衡,至少不會被完全打壓了。
耆老和裡正的態度也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一路上都和吳順福以及吳順年說話,言語之中帶著恭喜,要知道吳宗坤已經是縣衙戶房的司吏,直接負責戶房的諸多事宜,今後他們還有不少的事情,需要求著吳宗坤。
“宗睿,
這一百兩銀子,你就不要推辭了,都是你應得的。” 看了看桌上的錦袋,扭頭看了看吳宗林,吳宗睿搖頭開口了。
“兩個多月的時間,算起來我已經拿到了六十兩白銀,還得到了你很多的幫助,我得到的報酬足夠了,這一百兩銀子我不能收。”
吳宗林臉上帶著笑容,緊跟著開口了。
“宗睿,你這話就不對了,宗坤成為了縣衙戶房司吏,耆老和裡正對我們吳氏家族客氣了很多,就連陳氏家族,昨日也專門派人來表示了祝賀,這一切若不是你的籌謀,不可能發生,再說了,沒有你的提醒,我吳氏家族可能遭遇飛來橫禍,暴民劫掠一番逃走,到時候的局面,根本無法收拾。”
吳宗睿還準備開口的時候,吳宗林已經站起身來。
“銀子我是放下了,宗睿,你若是擔心其他的事情,大可不必,這一百兩銀子,本就是爹專門拿出來的,與縣衙的銀子無關。。。”
“宗林哥,你以為我怕事嗎,廖文儒此番繳獲的兩匹西南馬,我也留下了,若是我害怕,肯定將兩匹西南馬交出去,也罷,你都這樣說了,我若還是推辭,就是推脫責任之意,那我就收下了。”
“好,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昨日我已經給羅典明說了,讓他跟著你做事情,我家再找幾個佃戶,吳氏家族春季的田賦已經全部上繳,接下來該要忙活田裡的事情了,鄉試眼看著迫近,想必你也要認真溫習功課,這段時間我就不打擾你了,若是家中有什麽事情,讓文儒或者羅典明直接來說就是了。”
“也行,我也打算安心溫習功課了。”
“宗睿,我還是想多嘴幾句話,你看你是吳氏家族的廩膳生員,有著讀書人的功名,總是住在這裡也說不過去,還是搬進圍屋居住,你若是長時間住在這裡,我都不好解釋了。”
“宗林哥,你的好意我謝謝了,還是那句話,我住在這裡已經習慣了,暫時不想搬到圍屋去居住,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我看先讓爹搬到圍屋去居住,反正相隔也不遠,回頭我給爹說說。”
“好,讓么叔搬到圍屋去居住,二樓早就騰出了三間房,么叔直接可以去居住。”
廖文儒、羅典明、羅典勇和羅典召看著端坐的吳宗睿,恭敬的站立。
“羅典明,羅典勇,羅典召,三個袋子裡面都是十兩銀子,給你們三天時間,送回家去,我本想多給你們一些銀子,可思前想後還是算了,財不外露,你們家中窮苦,驟然拿到太多的銀子,免不了激動,若是不小心說出去,招致災禍就得不償失了。”
“拿回去這些銀子,你們可以和家人解釋,就說在吳氏家族立下了功勞,得到了賞賜,讓家人收好銀子,用於平日生活上的開銷。”
“你們跟隨在奪天王身邊有幾天的時間,難免有人見過你們,本鄉本土的人肯定熟悉你們,所以最近一段時間,你們盡量的低調,無事不要外出,不要讓虎山鄉熟悉你們的人看見,免得有人向官府舉報你們。”
“你們也不用過於的擔心,只要無人舉報,官府不會追究此事。”
“你們速去速回,路上不要耽誤時間,田裡還有不少事情做。”
“我再次囑托你們,奪天王的事情,徹底爛在肚子裡,對任何人都不要說,我相信你們不會主動說出去,可你們若是喝多了酒,話語之中難免說漏嘴。”
“你們只要記住,這件事情是一個巨大的災難,不管誰知曉,都是塌天的禍事,到時候遭遇懲戒的不僅僅是你們,還有你們的家人。”
。。。
羅典明等人拿著布袋離開了,廖文儒看著吳宗睿,有些不解的開口了。
“大哥,你是不是不信任羅家兄弟,我覺得他們沒有問題,一定能夠保守秘密,在奪天王身邊的那幾天,他們老老實實,都是按照我說的做。。。”
吳宗睿擺擺手。
“文儒,你的意思我明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不是擔心他們有異心,我擔心的是他們無意之間透露出去消息,我擔心的是他們認識不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所以才會特別的強調,讓他們時刻警惕。”
說到這裡,吳宗睿看著廖文儒。
不過十四歲的廖文儒,已經顯露出來一絲的成熟,臉上的稚氣消去不少。
讓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如此的冒險,若是放在數百年後,那是無法想象的,可是到了崇禎末年這個亂世,就顧不上那麽多了。
廖文儒的能力,出乎了吳宗睿的想象,難不成這裡面真正的有遺傳嗎。
幾天時間過去,吳氏家族慢慢的平靜下來,當然,茶余飯後,議論家族青壯對付暴民的話語,還是存在的,因為吳氏家族協助官府打擊了暴民,立下了功勞,所以春季的田賦,家族做出了決定,全部免除,由家族直接上繳官府,那些已經繳納田賦的農戶,可以到圍屋退回繳納的錢糧。
這件事情,在家族裡面引發了不小的轟動,到處都是對族長吳順福的感激,吳順福不管走到什麽地方,看到的都是謙卑尊敬的笑容。
不僅僅是吳順福,吳順年、吳宗林和吳宗坤等人,在家族裡面的威信也更高了。
當然也有例外,吳宗睿就是默默無聞的,沒有誰注意他,更無人知曉此事與吳宗睿的關系,家族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此事就是族長、吳順年以及吳宗林的功勞。
唯一對此事有所懷疑的,就是吳順年了,他很清楚吳順福和吳宗林的能力,吳宗坤更不用說,如此重大的事情,憑著他們的智慧,是無法妥善應對的。
不過吳順年沒有任何的證據,再說了,他也得到了不少的好處,也樂的睜一眼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