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謀明天下
登萊巡撫衙門,廂房。
駐守旅順島的萊州副將羅典召,以及遊擊將軍牛犇的奏報,放在桌上。
曾永忠、廖文儒和劉寧等人,悉數看過了戰報,他們的臉上都帶著舒心的笑容。
吳宗睿神色平靜,看了看信函旁邊朝廷的塘報。
“大人,羅將軍和牛將軍指揮作戰得當,取得了海戰的勝利,我以為,皇太極和後金韃子短時間之內不會發起對蓬萊島和金州等地的進攻了。”
吳宗睿點點頭,同意曾永忠的分析。
其實吳宗睿剛開始也想著全殲進犯旅順島的後金韃子,可他最終改變了注意,如果說與皇太極和後金的較量不可避免,也要速戰速決,不可陷入其中,畢竟現如今的吳宗睿,最為主要的任務,還是發展實力,如果皇太極和後金將主要的力量調集到複州和永寧一帶,則吳宗睿的壓力將大大的增加,被迫陷入與皇太極和後金的全面抗衡階段。
果真出現這等的局面,吳宗睿知曉自己必敗無疑,因為他的頭上有一個昏庸無能的皇上和朝廷,人家不僅不會支持他與後金韃子廝殺,還會懷疑他吳宗睿擁有的實力,明裡暗裡的猜忌和拆台。
唯有實力壯大到了一定的程度,才不會擔心皇上和朝廷的猜忌和算計。
“先生,文儒,劉寧,接下來我們主要的任務,就是壯大新軍的實力,這些日子我認真思考過了,駐扎登州和萊州的新軍總人數,維持在兩萬五千人左右,其中萊州新軍一萬人左右,登州新軍一萬五千人左右,包含蓬萊水師的五千人,旅順島駐扎一萬人左右,金州和皮島分別駐扎五千人左右,這樣算起來,我們的兵力需要四萬人。”
“近段時間,文儒和劉寧很辛苦,登萊新兵的總人數已經接近三萬人,不過我不會表揚你們,相反,你們要繼續努力,爭取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兵力總數擴充到四萬人。”
“時不我待,皮島和金州等地,必須駐扎軍士,這樣才能夠形成相互扶持的局面,不管後金韃子展開對哪個地方的進攻,其余兩地都可以迅速的馳援,如果後金韃子選擇在海上作戰,則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皮島遭遇後金韃子的肆虐,幾乎是寸草不生,新軍軍士抵達皮島之後,還需要不短的時間來適應,我考慮,得到登萊之地的百姓和農戶擴充到一定的規模,巡撫衙門出台一些優惠的政策,讓部分的百姓和農戶搬遷到、旅順島、皮島和金州等地去。”
“我們的動作必須要快,在廣鹿島、大長山島和小長山島等地,展現我們的力量,讓這些地方的百姓和農戶盡快的安定下來,唯有這些地方徹底安定下來,登州和萊州才能夠真正的穩定下來,商貿不至於遭受到影響。”
。。。
吳宗睿說完,廖文儒站起身來了,手中拿著一份文書。
“大哥,後金和皇太極可能在關注登萊之地了。。。”
廖文儒還沒有說完,吳宗睿就笑了。
“文儒,你的意思是說,皇太極注意我了嗎,有可能,畢竟一年多之前,登萊之地還是不毛之地,不管是登萊新軍,還是蓬萊水師,都遭遇到慘重損失,幾乎是一蹶不振,這才過去多長的時間,怎麽蓬萊水師就打敗了後金韃子。”
“皇太極當然會注意了,換做是我,也會關注的,不過皇太極不可能長時間將目光看向皮島等地,他也許會懷疑,也許會關注,但不會將主要精力投放到複州和永寧等地,在皇太極看來,我大明軍隊依舊是不堪一擊的。”
“所以說,下一步我們的主要任務,就是固守皮島、金州和旅順島等地,維持渤海灣的穩定,我們不要去主動進攻後金韃子,更不要想著佔領複州和永寧等地,只要我們埋頭於自身的發展,時間稍長一些,皇太極就會忘記這一切,依舊將主要的注意力集中在遼東。”
。。。
將羅典召和牛犇寫來的信函放置到一邊,廖文儒拿起了塘報。
“這次的塘報,上面有非常重要的消息,不知道你們注意到了沒有。”
曾永忠看了看吳宗睿,跟著開口。
“大人,我覺得塘報上面有三件事情,很是重要,第一件事情,內閣次輔、太子太保、文淵閣大學士徐光啟大人病逝,第二件事情,朝廷準備設立五省總督一職,用於總督陝西、山西、河南、四川和湖廣等地的軍務,第三件事情,皇上在朝會上面,提到了登萊之地短短一年多時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應該說對塘報的分析,曾永忠是明顯強於廖文儒和劉寧等人的,這也不奇怪,畢竟廖文儒和劉寧等人的主要精力和注意力,都在登萊新軍上面,其他方面自然不會太多關注,曾永忠就不一樣了,主要負責的就是巡撫衙門的日常事宜,關注和分析塘報,從中獲取朝廷的動向,就是需要曾永忠用盡全力做好的事情之一。
吳宗睿微微點頭,塘報上面提到的三件事情,最為重要的就是第三件事情,一年多時間以來,為了能夠悶頭髮展,吳宗睿煞費苦心,不斷的巴結和討好內侍高起潛,不過登萊之地發展的速度太快了,而且距離北直隸也不是太遠,肯定有人將這裡發生的諸多變化,源源不斷的匯報給皇上和朝廷。
放到以前,吳宗睿會非常的擔心,擔心皇上的猜忌以及朝廷的暗算,現在不一樣了,一方面他會繼續結交和討好內侍高起潛,另外一方面,他會抓住時間和機會,不斷的發展和壯大自身的力量。
有些事情是走一步看一步,不可能將所有事情都算的特別精確。
“先生說的不錯,這徐光啟大人病逝,乃是鬱鬱而終。”
“我認為,徐光啟大人病逝的最為主要的原因,還是登萊兵變,當初為了創建登萊新軍,徐大人嘔心瀝血,支持自己的學生孫元化,甚至不惜在朝中與很多人爭執,登萊兵變,孫元化被朝廷斬首示眾,期間徐大人耗費了無數的心血,想著保全孫元化,但沒有成功。”
“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徐大人堅持和推行的很多準則,已經得不到皇上和朝廷的支持,如此情況之下,徐大人鬱悶之極,一年多時間就病故了,也是預料之中。”
說到這裡,吳宗睿的聲音稍微高了一些。
“哼,朝中的那些大人,知道什麽啊,他們滿腦子想到的就是自身的利益,家族的利益,家人的利益,唯獨沒有想到大明王朝的利益。”
“至於說朝廷打算設置五省總督一職,無非是流寇的力量壯大了,到了皇上和朝廷必須要認真應對的局面。”
“對於我們來說,最為重要的還是第三件事情。”
“此次羅典召和牛犇在護衛旅順島的戰鬥之中,取得了完勝,我們給皇上和朝廷奏報了,不過我們沒有大肆宣揚,簡單的提了一下,羅典召和牛犇主要的對手是叛將尚可喜與漢軍,想必不會引發皇上和朝廷的關注,但是皇上在朝會之中,專門提到了登萊之地,需要引起我們的警惕。”
“後金韃子猖獗,流寇肆虐,朝廷無力應對,府庫不足,讓皇上和朝廷捉襟見肘,所以我想,接下來皇上和朝廷恐怕要盯住登萊之地,試圖從這裡獲取一些餉銀了。”
“登萊之地人口增加,百姓能夠穩定下來,這是我們最為關注的情形,但皇上和朝廷不一定關注,他們最為關注的,恐怕是登州的貨運碼頭。”
“貨運碼頭髮展的速度很快,撐起了登州等地繁華的局面,市舶司從中收取的商貿賦稅,也成為了府州縣各級官府開銷的主要來源之一,按照皇上的旨意,登萊之地還要免去百姓兩年時間的賦稅,一直到明年,官府都不能夠收取田賦。”
“所以,市舶司收取的商貿賦稅,依舊是各級官府主要開銷的來源,更是新軍軍餉糧草的主要來源之一,決不能遭受到任何的干擾。”
“先生,文儒,劉寧,我們今後的日子怕是沒有那麽安穩和安逸,一方面要想到迅速的發展,一方面也要想到皇上和朝廷伸過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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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曾永忠等人的面前, 吳宗睿說的非常直接,也沒有必要隱瞞。
吳宗睿剛剛說完,曾永忠也開口了。
“大人,我覺得,無非是拿出來一部分的稅賦,上繳給朝廷罷了,只要戶部收到了銀兩,自然沒有了什麽意見,皇上關注登萊之地,怕也是為了此事,只是這樣做,會讓巡撫衙門略微的困難一些。。。”
劉寧有些不服氣。
“曾先生,登萊之地的發展,完全依靠的是大人,朝廷根本沒有管,這才多長的時間,朝廷憑什麽從這裡拿走銀子。。。”
曾永忠扭頭看了看劉寧。
“劉將軍,我以為,大人不僅僅成為了皇太極和後金的對手,也成為了皇上和朝廷關注之人,我等跟隨在大人的身邊,務必要想的更多,幫助大人應對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情,這耗費錢財買來平安的舉措,自古以來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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