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兵分隊早就掌握了密碼,松本昌弘很快將譯電,送到了中山良一辦公桌上。
海沽站竟然要搞訓練班,教官馬上就會到海沽,這怎麽可以呢?
此事,光靠英租界憲兵分隊,已經無法解決,中山良一不得不親自向川崎弘匯報。
中山良一馬上撥通花園憲兵隊的電話,得知川崎弘還沒休息,馬上報告,有要事匯報。
“我們也截獲了一條,來自中統的電報。”川崎弘見到中山良一後,拿出一份電報,遞了過來。
“刺殺金東珍?”中山良一眼睛一眯。
“我們知道,中統在海沽只有一個潛伏電台,他們沒有行動人員。因此,這次的行動,要麽是中統總部派人來協助。要麽,是海沽本地的抗日組織配合。”川崎弘緩緩地說。
中統在海沽設立特務電台的時間,與北平相差無幾。
這部電台,也是中統最早設立的秘密電台之一。
海沽淪陷後,中統電台轉移到了英租界,繼續保持與中統總台的通報聯絡。
海沽潛伏電台,用的是5o瓦特交流報機,每天晚上八點至十二點,都會與中統總台聯系。
然而,中統不知道的是,早在去年,日本特務機關就已經開始抄收中統的電報了。
幸好,那個時候軍統已經有了自己的電台。
換在以前,軍統的電報,都是通過中統轉的。
“軍統這個時候搞訓練班,大肆擴充人員,想必軍統與中統要合作一次了。”中山良一點了點頭。
“他們合作得越緊密,我們的收獲就越大。”川崎弘得意地笑道。
中統不是想暗殺金東珍麽?那就將金東珍交出去。
以前的金東珍,確實為大日本,立了不少功勞。
可此女野心勃勃,時刻想複辟清國,已經與大日本不是一條心了。
雖然她依然為大日本提供情報,可是她更多的是替滿州,或者是自己服務。
況且,讓金東珍去馬大夫醫院,也是給她繼續為大日本服務的機會。
“我們知道了軍統和中統的電台密碼,要收拾他們,還是很容易的。”中山良一微笑著說。
“你的任務,還是要找出球組一號。內奸不除,永無寧日。”川崎弘叮囑著說。
“明天的試探行動,球組一號,肯定會露出馬腳。”中山良一篤定地說。
“不可大意,不管誰是球組一號,我們都要高度重視。明天的行動,你是怎麽安排的?”川崎弘問。
“牛奶由高橋豐一去送,行動也由特高班負責。明天,只要誰去了法租界,他就一定是球組一號。”中山良一得意地說。
“情報的筆跡、語氣,都沒問題吧?”川崎弘又問。
“筆跡和語氣,都是專人模仿的,肯定不會有問題。”中山良一說。
“此次任務完成後,還要負責馬大夫醫院的行動。我們不會提前通知金東珍,但你們還是要做好,保護她的準備。如果讓她死在中國人手裡,我們會很沒面子。”川崎弘說。
中山良一離開憲兵分隊沒多久,路承周也準備回去。
正當他要走的時候,卻碰到金惕明回來了。
“老金,怎麽半天看不到你的人影?”路承周問。
“下午我去查了牛津別墅5號的傭人。”金惕明還是沒放下球組一號的案子。
“中山先生不是說了麽?讓我們全部撤回來。日本人肯定有安排,我們只需要聽令行事便可。”路承周提醒著說。
“剛開始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我怕漏了線索嘛。”金惕明笑了笑,袁慶元與牛津別墅5號聯系,而接觸牛奶的,先是傭人。
如果傭人才是真正的球組一號呢?
“查的怎麽樣?”路承周問。
“那個傭人是鄉下來的,什麽都不懂,與外界幾乎沒有接觸。”金惕明搖了搖頭。
“沒關系,至少我們又排查了一個可能性嘛。”路承周掏出煙,用手指在在煙盒底部彈了一下,跳出半根煙,將煙盒遞到了金惕明面前。
“或許真是我多心了,我看日本人早有計劃。”金惕明突然說。
“怎麽,你又有什麽現?”路承周隨口問。
“剛才回來的時候,高橋豐一把我叫過去,讓我把監視點的鑰匙給他。”金惕明將煙點上,輕聲說。
“這不算什麽,我們的任務結束了,剩下的交給他們就可以。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上午,有出好戲。”路承周心裡一動。
高橋豐一要監視點的鑰匙幹什麽?
根據軍統的電報,軍統將不再與球組一號聯系。
如果沒有進一步的行動,球組一號將進入“靜默”。
難道說,日本人有什麽辦法,讓球組一號行動?
高橋豐一要牛津別墅5號對面監視點的鑰匙,肯定是準備監視楊玉珊和陳樹公。
“明天有什麽好戲?”金惕明被路承周勾起了興趣。
“今天傍晚,二十四號路的韓福山來舉報,我是抗日分子,大興日雜店是抗日組織。”路承周微笑著說。
“哦,是不是這段時間,我經常出現在那裡的緣故?”金惕明詫異地說。
韓福山是路承周的下屬,竟然來舉報路承周是抗日分子。
如果韓福山向警務處舉報,路承周是日本特務,或許還說得過去。
由此可見,韓福山很是無能。
“明天他會來拿賞錢,到時候就由你接待吧。中山先生的意思,讓他加入我們。”路承周緩緩地說。
“這沒問題。”金惕明高興地說。
他在憲兵分隊,一直都是單獨行動。
情報一室雖然也有幾個人,但這些人,一向都只聽路承周的命令。
特別是張廣林,更是唯路承周馬是瞻。
“除了韓福山外,還有賈明,他們是一夥的。賈明肯定是想,借機扳倒我。他們兩個,雖然能力差了點,但勝在對周圍的環境熟悉。有他們的掩護,以後我們的行動,會更方便。”路承周叮囑著說。
“如果他們知道,你才是他們的上級,不知道作何感想?”金惕明突然說道。
“先讓他們進來,我再跟他們見面吧。”路承周想了想。
“好。”金惕明巴不得呢,這兩個人由他親自接待,以後就是他的下屬。
在情報一室,他也總算要有自己的班底了。
回到家後,路承周依然悄聲回到了樓上。
經過一樓大廳時,他突然想起,馬玉珍這段時間不在家。
既然讓馬玉珍參加訓練班,當然得與其他人一視同仁。
晚上睡在樹德小學,更有利於她的訓練。
畢竟,晚上學員間有活動,同時也有訓練科目。
馬玉珍不在家,路承周的動作,也無需那麽小心翼翼。
只是,走到二樓後,路承周突然停住了腳步。
他突然想到,家裡還有個曾紫蓮呢。
如果馬玉珍在家,他與曾紫蓮待在二樓,似乎還沒有這麽尷尬。
況且,今天晚上,他還必須找曾紫蓮談事。
路承周到書房,剛拉開燈,準備抽根煙,曾紫蓮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門口了。
“你是不是一直沒睡?”路承周將煙丟在桌上,既然曾紫蓮反感他抽煙,自然不會當著曾紫蓮的面抽。
“我其實也剛回來不久。”曾紫蓮笑吟吟地說。
路承周的動作,讓她很滿意,路承周的煙癮不少,但在自己面前能不抽煙,說明還是很看重自己的。
她雖然不用上課了,但訓練班的事情,他得抓緊。
“訓練班的情況如何?”路承周問,馬玉珍不用家,他可以不用與曾紫蓮用筆交流了。
“very smooth。”曾紫蓮突然用英文說。
“thato39;s good。”路承周點了點頭,也用英語回了一句。
“我覺得,我們可以用英文交流。”曾紫蓮突然說,同時,又用英文複述了一遍。
“這個辦法很好。”路承周點了點頭,他的英文,可以與英國人無障礙交流。
而曾紫蓮本身是振華中學的英文老師,沒有兩把刷子,也不能勝任。
“我讓你準備的名單,準備好了麽?”路承周用英文說。
雖然處在英租界,但能來偷聽他們說話的,能聽懂英語的少之又少。
相比用中文交流,他們用英文對話,更加保密。
“我覺得這幾個人可以。”曾紫蓮到桌上拿起筆和紙,寫了幾個人的名字。
其中第一個名字,正是訓練班的行動教官陳白鹿。
“這個人,是不是原來當過一段時間的運用人員?”路承周指著一個叫關明鵬的,問。
“是的,此人比其他人要大一些,有一定的社會關系。”曾紫蓮點了點頭。
“他適合搞情報,不能參加行動。”路承周搖了搖頭。
“就是讓他負責醫院偵察的。 ”曾紫蓮笑了笑。
“看來你已經考慮周全了。對了,牛津別墅5號那邊,日本人還沒死心。”路承周低聲將高橋豐一拿到監視點鑰匙的事,告訴了曾紫蓮。
“日本人是不是想用假情報,誘騙球組一號上當?”曾紫蓮聽了之後,突然說。
“誘騙?”路承周詫異地說,日本人還真有這樣的可能。
袁慶元最後傳給球組一號的情報,落到了日本人手裡。
如果日本人來個狸貓換太子,球組一號肯定會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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