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就一閃而過,94年剛開了個頭,然後一眨眼就到了年中階段。
溫玉春的商業大樓樓盤和梁一飛這邊的華強二廠建設都已經動工,梁一飛這頭還好點,他現在主要是蓋廠,施工量其實不大,加上他資金雄厚,華強廠和匯德利兩邊保健品生意做得就跟搶錢似的,中華鱉精在市面上,幾乎堪比貴重金屬,幾乎就是硬通貨,鈔票漲了翅膀似的朝口袋裡飛。
吳三手有次開玩笑,他晚上睡覺,好像都能聽到門在外面被咚咚咚撞擊,那是一疊疊人民幣主動飛上門的聲音。
很形象,不過挺滲人的。
溫玉春那邊就不太好了,去拿到地皮,到開始建設,也就半年多時間,物價呼呼呼又漲了一大截,他之前那點錢,儼然捉襟見肘,連來嵐韻湖的次數都少了許多。
玩還是能玩得起的,不過,有點心疼錢。
現在圈子裡,對於錢,有兩種講法。
一部分老板說,錢不是個好東西,一分錢難到英雄漢,有多少英雄好漢,就是因為錢,身敗名裂。
一部分老板說,錢是個好東西,能解決所有的問題。或者這麽講吧,錢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但是連錢都解決不了的問題,那它也就成了個無解的問題。
至於所謂的一分錢難到英雄漢,那純屬扯淡,沒有走到最後的天才不算天才,栽倒在錢上的英雄,也不是真英雄。
“玉春啊,你別聽他們瞎扯淡,這些話還不都是一張嘴上下兩張皮,想怎麽講就怎麽講嘛。”梁一飛給溫玉春泡了一杯茶,端過去,拍拍他胳膊。
“梁哥,我也真是愁得沒辦法了。銀行根本不放貸,民間集資,我也不敢去碰,這商場最快也要等到明年中旬才能完工,這一年多的利息,比本金還要高兩倍去。”溫玉春臉色不是太好,半年時間,意氣風發的一個小夥子,明顯憔悴了不少,腦袋上白頭髮都出來了。
梁一飛笑笑,說:“不說這個了,你能跟我直接開口,說明沒把我當外人。我這頭借三百萬給你,利息不算,兩年之後還我,成不成?”
溫玉春嘴皮子動了動,想說點什麽最後還是沒說出來,點點頭。
“成了,男子漢大丈夫,這點錢算個什麽,撐過這段,好日子還在後頭。走,下去玩去,今天來了不少人。”梁一飛率先起身。
說起來巧了,今天是何雲飛過生日,他在嵐韻湖大擺筵席,直接把歌舞廳給包場了。
說起何雲飛,溫玉春又有些感慨起來。
這家夥,如今混得太好了!
連梁一飛都未必如他。
今年年初,清苑縣國企煤礦改革,何雲飛得償所願,用一個極低的價格,買下了清苑縣唯一的一個國企煤礦,然後順勢推進,把整個清苑縣的小煤礦全部收入麾下。
南江省並不是一個產煤大省,真正出煤的,也就是以清苑縣為中心的一兩個縣而已,煤炭總產量在全國排不上號,可是那是針對省級規模而言,對於單個煤老板,拿下了整個清苑縣的煤礦,那就等於是全省最大的煤老板。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命所歸吧,他剛拿下國企礦之後,一直低迷的煤礦價格,忽然開始上漲,從年初到現在,一噸已經漲了五十多塊錢。
要說身價,何雲飛現在比梁一飛絕對要高,梁一飛的主要盈利在保健品,他的94年計劃,目前看來基本可以實現,利潤很高,總數也不少,但是和何雲飛一個縣日夜不停開采的煤礦相比,還是落下了半頭。
至於排場,那就更不能比了,梁一飛出門,也就兩輛車,
都是奧迪一百,一般帶著三個保鏢,一個吳三手,而聽說何雲飛最近出門,動輒身邊呼啦啦十幾甚至幾十人,前呼後擁,坐的車,也是目前國內能買到最好的。法拉利,勞斯萊斯。
當初一塊混的幾個人,差距已經很明顯,像溫玉春裘娜這樣的,已經落到了第二層次,勉強守住第二階層的位置,梁一飛和何雲飛,率先進入了富豪階層,張松乾脆就成了梁一飛的人。
“你啊,別想那麽多,都當朋友處就行,何老大再有錢,你也不挖煤,不跟他有啥業務往來。”梁一飛說。
溫玉春想了想,也是這個理,自己這段時間的確是為了錢的事忙暈了頭,壓力太大,有點什麽就容易情緒化。
他之所以能堅持下來,把全部身家都投入到這個所謂的‘商業綜合體’身上,而不是用來賺一些快錢,其實和梁一飛、何雲飛,有很大的關系。
何雲飛能有今天這一步,就是靠著梁一飛的指點;而城市綜合體,吃喝玩樂一條龍的中高檔商業大樓,同樣是梁一飛指點他的。
每次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他就想想何雲飛如今的變化,一個放高利貸的大混混,搖身一變,成了比梁一飛還有錢的南江省煤炭大王。
開玩笑,要不是有梁一飛當初幾句話,何雲飛現在弄不好已經被專政了,還能有今天的風光?!
到了樓下,偌大的歌舞廳已經張燈結彩,熱鬧非凡,搞得就跟聖誕節的百老匯似的,十分的洋氣和喜慶。
有點詭異的是,雖然歌舞廳裝扮的很洋氣,可是服務員打扮的卻十分的‘國產化’,一個個穿著傳統的唐裝,胸口還有一個大大的‘壽’字,看著就跟七龍珠裡的孫悟飯似的。
媒體圈的張峰、潘覺帶著幾個看著就像衣冠禽獸一樣的文化人坐在對面一個卡座,梁一飛笑呵呵的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半年下來,中華鱉精能賣得這麽火,和梁一飛的廣告策略也是分不開的,正如史玉駐後來說的那樣‘我也知道,全國觀眾都煩腦白金廣告,可是,只要一想到保健品,第一個想到的,就一定是腦白金!’
中華鱉精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八個省的人民群眾,飽受轟炸式廣告摧殘,深仇大恨之下,咬著牙掏腰包,誓要買光所有的中華鱉精!
再放?再放,我就喝光你!
張峰爽得很,小媒體工作室乾得紅紅火火,積累了半年經驗之後,工作室經驗能力和人員都逐漸成熟,已經不光負責梁一飛這一片業務,開始面向市場。
卡座裡有幾個年輕女孩,梁一飛衝潘覺邊上那個燙著卷發很時髦的女孩笑笑,問潘覺,說:“這是弟妹吧?”
“結婚時候,你不是住院在嘛,今天特意帶來跟你匯報一下。”短短的時間,潘覺也成熟了不少,場面上做得很開,笑哈哈的說:“我介紹下,張靜,小靜,這就是梁哥,今天算是認識了。”
梁一飛臉上掛笑,心裡想潘覺老嶽父好像不是姓張吧,這姑娘不跟爹姓啊?
張靜站起來,“梁總您好,我兩的事,多謝你費心了,改天來家,我下廚給您做幾個小菜。”
潘覺結婚,老丈母娘要一套商品房,還是梁一飛給解決的。
“梁總,你可別小看人家張靜,那一手杭幫菜地道極了,比你們大廚不差。”張峰在一邊說。
“哦?那我有機會可得去嘗嘗。”梁一飛笑道,然後指了指不遠處另外一個卡座,說:“那你們坐,我到那邊去招呼招呼。”
“梁哥,有個事。”潘覺從卡座裡繞出來,把梁一飛拉到一邊,小聲說:“你明天有空不?有個朋友過來濱海市,想跟你認識認識。”
“成啊,明天中午在樓上開個包廂,一起吃飯。”梁一飛說。
朋友介紹朋友,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多個朋友多條路,每次有人介紹,梁一飛都直接開個包廂請客,倒是也認識了不少人。
反正嵐韻湖存在的主要意義,就是人脈網。
和潘覺打了個招呼後,跟溫玉春一起,來另外一個卡座裡。
“呦,今天人到的齊嘛。”
都是熟人,張松他們都在,裘娜、王自衛,還有濱海市最近竄起來的兩個老板,一個叫李長明,做電器的,一個叫金大發,和梁一飛一樣,瞄準了國企改革,收了好幾個不大不小的廠子。
王自衛也在,還帶了一個大戶室裡新冒頭的家夥,叫呂新城。
這人也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也就這半年才發跡,帶著大戶室入門門檻的錢,進了大戶室,半年下來,賺了八倍多,儼然已經取代了之前的羅廠長,成為濱海股市的新一代民間股神。
據說此人對股票理論研究極為深入,實操技能也豐富熟練的令人發指,理論實踐並重,大戶室裡都開玩笑說‘給他一張K線圖,送你一生的幸福’。
所以別看他總資產雖然不算多,可專業能力強,屬於‘奇人異士’一類,有資格和梁一飛他們這樣的大老板在一起玩。
以前聽說過這人,但梁一飛很長時間沒去大戶室了,卻沒真真見過,今日一見,很意外的發現此人貌不驚人,圓圓臉,笑呵呵,一副眼鏡,就跟個普通初中老師沒啥樣。
來的時候,一群老板正圍著他說股票經呢。
“呦,您就是梁老板吧,久聞大名了!”呂新城很熱情的向梁一飛伸出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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