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案發驛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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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路引厲害之處提供的不僅僅隻有一份身份證明文書,相對應的令牌以及各類關聯物件都會一並呈上。
所以,在某個瞬間,任何人都會懷疑這身份並非是虛構,而是真實存在的。
包括陸安康也有這種‘錯覺’。
......
陸安康衝進了那驛館當中,反鎖的門是被他用腳給踹開的。
趕巧就在這一瞬間,裡間竟也有人同時準備開門,不偏不倚的撞到了陸安康的腳下。那一腳的力道很大,那人當場便昏了過去。因為被血腥味吸引的陸安康本能先觀察驛站內的情況,未見到危險後,才再度注意那人,那是一個年輕的小哥。
從他的穿著上來看,應該屬於驛站人員。
剛才開門的瞬間,他的視線不斷往裡面看,手上動作卻是扒著門,身子躍躍擠出門縫。
這是遇到危險時一種身體反應。
陸安康跨過了昏迷的驛站小哥身邊,手中無名刀緊緊抓著,緩緩的往驛站裡面走進去。
隻是腳步踏進之時,無數的蠅蟲從裡間飛出,手中無名刀一陣亂砍,完全沒有效果,幸而那些蠅蟲隻是從陸安康身前經過,並未對他造成什麽影響。
待到那些蠅蟲從房間裡面轉悠了一圈,飛出了驛站後,撲面而來的腐爛氣味,驚得那昏迷的小哥瞬間清醒過來,更別說陸安康這個嗅覺靈敏的家夥了。
五髒六腑一陣翻滾,險些當場吐出來,退後幾步,待到那氣味消散了一些時,那驚醒來的小哥已經翻身衝出了驛站。陸安康迅速的打開驛站的各個門窗,將那腐屍的氣味擴散出去之後.....方才繼續往那個腐屍氣味源頭走過去。
果不其然那是一具腐爛到血肉都已經生蛆的屍體。
外頭正值夏日,那蛆蟲活躍的在那腐屍上面爬來爬去,從口鼻入,又從耳朵而出。
那畫面要多惡心便有多惡心。
好在多年的工作經歷,讓他在屍體這方面承受能力比一般人強得多。
陸安康皺著眉,緩緩蹲在了那蛆蟲遍身的腐屍跟前,問題已經接踵而至。
“這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陸安康觀察著整潔的驛站,驛站來往員這麽多,打掃得又極為乾淨,這麽一具屍體擺放在這裡不可能不會被人發現。
陸安康注意到屍體腰間系著一塊腰牌,刀尖輕輕將那腰牌挑到了眼前:“驛站老板?”
此處是一家官驛,會有當地的衙門安排特定人員來經營。往大一些的驛館,比如在汴京那裡的驛館,驛館老板還會有官員來充當。所以這腰牌象征的身份,死者的身份。
“驛館老板屍體出現在驛館,但這裡又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最主要的是那屍體初時一看,會因為腐爛的程度而辨認為因為死太久而導致。但再一看,此中端倪便出現了。
而這端倪就出現在死者的腰牌上面。
“腰牌上隻有少量灰塵泥垢,並帶有經常擦拭的痕跡!”
若是死者和腰牌相互匹對,那便是說這死者是剛死沒多久,粗略估計應該在三天之內。
三天之內?
屍體為何會腐爛到這種程度?
陸安康還在疑惑當中時,那逃走小哥已經去而複返,身後跟著七名捕快。各個手持佩刀,見到陸安康的本能反應,
便是亮出兵器,做出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要解決這種誤會,陸安康很清楚要怎麽做!人皮路引提供的身份便是一個現成的解決辦法!
開封府的腰牌,那標明身份的文書。
依然表明了陸安康是比他們這些捕快高太很多的存在。
再加上開封府和包公的標簽。
幾人臉色威脅之色被謙恭所取代:“原來是陸校尉!”
主動與陸安康教頭的是捕頭,畢竟陸安康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時候,是在案發現場,並且是屍體旁邊。不過,那個清醒過來的驛館小哥證明了陸安康是事後帶來的。
前後的經過大概是在三天前,驛館老板說最近沒什麽人經過,便讓驛館小二回家休息幾天。
本來放假了是一個挺好的消息,可是驛館小哥總覺得哪裡不對。
尤其是當他路過驛館時見到好幾個過路的官家都被擋在了驛館門外後,他意識到了一絲不對。
也就是今天,驛館小哥主動回來,便發現了驛館裡面的屍體。
隨後的事情,眾人也都知曉了。
捕快問道:“為什麽你一早就覺得不對,可直到今天才回來查看呢?”
捕快問題出發點很對。
這一點,驛館小哥結結巴巴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完美的解釋。
“沒有解釋,作為第一個接觸案發現場的人,你的嫌疑很大!”
捕快瞬間將這麽大的一個帽子扣在了驛館小哥的頭上,驚得這個貌似才不到二十歲的家夥,當場癱坐了下去。
好在,在場人當中有著法醫出身的陸安康。
“別嚇唬他了!”
陸安康嗤笑一聲:“把情緒也在斷案的考慮范疇之內。”
陸安康開口,那捕快自然是退後了一步,更何況陸安康身上還有著包公座下護衛的身份。
即使他心裡面明顯有些不悅。
這點不悅,顯然是陸安康起初不清楚的,但事後再去想也就明白了。
這些捕快是按照業績來增加收入了,一個案件拖得久對他們,獎金也就來得晚。
在這樣一個官場風氣並不見得好的宋朝,這種事情屢見不鮮。所以,捕快的目的已經顯而易見――他想直接把驛館小哥扣成殺人凶手,好早日結案。
不巧――
陸安康在這裡。
他走到那屍體旁邊觀察著說道:“根據這小子所言,死者在三天前還活著,死亡時間也就不超過三天,三天的時間,就算是到了盛夏,屍體也不可能腐爛到這種程度。所以......”
“此非人力所為!”
等到陸安康這句話吐出的時候,那捕頭和捕快臉上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他們或許是相信的,或許是質疑的......
至少在他們沒有目睹之前,質疑和相信應該是參半的、甚至還夾雜這嘲諷。
“此非人力所為?開封府就是這樣辦案的嗎?”
無視了他人的暗諷。
陸安康盯著那具腐爛的屍體,他不曉得眼前這突然的遭遇和人皮路引有沒有關系,如果有關系的話,那麽人皮路引上面為何還沒有出現異動。
看來,應該不是。
但案子就擺在這裡,好奇是每一個從事那類工作者身上共同的一個毛病。
“秘密......每一個屍體的背後必然藏著一個秘密!”
而陸安康恰巧就曉得如何撬開這秘密的嘴,讓它自己把這秘密給吐露出來。
說著話,無名刀劃開了食指,鮮血一滴滴的往屍體的口中滴了進去。
他計算著數量:
“一滴,兩滴,三滴......”
夠了!
下一刻,那腐爛的屍體猛然間從地板上直起。
揮舞著雙手朝離他最近的陸安康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