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趙遠和蒼無霜兩人正打算回家,馬嶼就匆匆忙忙跑來,道:“不好了,出大事了!”
趙遠看他那副樣子,奇怪道:“出什麽大事了,把你急成那個樣子?”
馬嶼道:“能不著急嗎?剛剛收到情報,說京城之中發生了命案,這張大人就派人來通知我,讓你立刻去一趟!”
蒼無霜道:“發生命案也要他去,還真把他當成了神探了?”
馬嶼道:“我哪裡知道啊,這發生命案那也應該是順天府衙門的事情,不過張大人說要你立刻趕過去,自然有原因,對了,他說是鐵匠鋪。”
鐵匠鋪!
趙遠頓時打了一個激靈。
蒼無霜也一驚,道:“難道是那個鐵匠鋪?”
趙遠點點頭,道:“走!”
馬嶼道:“馬已經備好,就在門外!”
趙遠和蒼無霜急急忙忙出了門,在門外其他幾人已經等著,兩人翻身上了馬,便直奔鐵匠鋪而去。
沒多久,一行人抵達的了鐵匠鋪,順天府衙門捕快已經先一步抵達,然後把此處給包圍起來,而周圍那些百姓此刻正站在路邊,議論紛紛。
趙遠瞟了一眼那些百姓,翻身下馬,和馬嶼等人進了院子,這剛進院子,一身穿官服的中年人便走了過來,拱手道:“下官是順天府推廣元順,見過大人!”
他這話自然也是對馬嶼說了,畢竟幾人之中馬嶼才是小旗,小旗也是七品,兩人官職一致,可唯一的區別就在於錦衣衛的權利足以讓那些官員一個個如刀芒在背。
馬嶼輕輕咳嗽了一聲,道:“現在什麽情況?”
元順道:“整個鐵匠鋪一共五十三人,除了一人之外,無一活口!”
馬嶼道:“還有活口?”
元順道:“有,根據周圍百姓的說話,他應該是這鐵匠鋪掌櫃的二夫人,昨晚上她躲在床下,倒是逃過了一劫,不過我們詢問關於他的那些情況,卻發現她被嚇得不輕,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想從他嘴裡問出來一些什麽估計很難!”
馬嶼看了看旁邊的趙遠,趙遠這次插嘴道:“大人,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麽時候死的?”
元順道:“本官已經讓仵作查驗過了,應該是三更之後,另外我們也調查了一下周圍的百姓,他們說在三更之後聽到慘叫聲,就時間而言和仵作勘察之後的出來時間吻合。而且這些人死的話有兩種,一種是被毒死,另外一種這是被殺死!”
趙遠疑惑道:“毒死?大人,不知道是何種毒?”
元順搖頭道:“暫時還不知道,估計要知道是什麽毒還得調查才知道!”
趙遠略微有些失望,不過心裡也能理解,壓低了聲音對蒼無霜道:“你去找下無言,讓他請唐老前輩過來了,要想知道這些所中的是什麽毒,也只有唐老先生清楚!”
蒼無霜點點頭,轉身出了門,趙遠這離開了馬嶼等人,開始查看那些屍體,正如無言所說,這些的一些死於中毒,幾乎都是七竅流血而死,而且有些人手裡還抓著饅頭,倒下的時候身邊還灑落著一些稀粥和米飯,看樣子和毒應該就應該混在了饅頭或者稀粥裡面。
中毒人死得比價集中,而那些被殺死的距離這有些遠,有些甚至死在了牆角,有些則死在打鐵的地方,看樣子應該是沒來得及吃飯,所以沒中毒,背後追殺而死。
他們死亡的時間趙遠還是有些在意,仵作說是三更之後,周圍的那些百姓所說的還是三更之後,算下時間則是在自己離開不久他們就開始殺人滅口!
而且自己前腳走,後腳刺客就來了,難道他們緊隨自己之後,自己完全沒察覺?
可他們為什麽要殺人滅口?難道說自己等人的推測是對的?這鐵匠鋪果然和金子失竊的案子有關系?
趙遠心裡有些不解,於是沿著整個院子緩緩的走著,打算看看有沒有什麽蛛絲馬跡!
然而整個院子此刻看不出任何的問題。院子裡面撲著厚厚的爐渣,周圍都挖著排水溝,因此即便下雨這裡也很很快就保持乾燥,然後院子之中有幾顆大樹,這種樹木在北方很長常見,也並沒有什麽不妥。
趙遠把整個院子,以及屋內,打鐵地方都仔細的看了一個遍,都沒發現任何異常,屋內也沒藏有東西,打鐵的地方由於長年累月站人和堆積煤炭,地表面上早就變成黑漆漆的一層,而且地面緊實,沒絲毫被動過的痕跡,屋內也完全一樣。
至於掌櫃的家也仔仔細細的看過,櫃子也好,架子上也好,也沒任何可用的地方,地上也沒暗門,也沒地下室之類的。
或許正是因為沒任何的刻意之處,那些殺手在殺了人之後,甚至連火都懶得放。
詳詳細細查看了一番,卻沒發現任何線索,當趙遠走到門口的時候,蒼無霜已經帶著唐懷山抵達。
………………
為了方便聯絡,所以昨天在分別時候無言也留下地址,蒼無霜按照弟子找去,很快就抵達了一座宅子前。
蒼無霜看著眼前這片宅子,居然是一個不小院子,這種規模在京城能居住的非富則貴。
“這群人,還真會享受啊!”
蒼無霜感慨了一下,旋即把門敲得砰砰直響,很快門被打開,一個下人探出頭來,一看外面居然是個錦衣衛,嚇了一跳,連忙道:“官爺,不知道有什麽事情?”
蒼無霜道:“無言在不在?”
下人疑惑道:“無言?官爺,我們這裡沒有姓吳的,你會不會找錯了地方?”
蒼無霜咬牙道:“那個混帳東西,居然敢騙我!”
正在這時,裡面傳來了無言聲音:“小的就算騙天下人,也不敢騙官爺您啊!”
接著,無言出現在門口,揮揮手,示意下人下去,這才笑著問道:“官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贖罪!”
蒼無霜道:“別說那些客套話了,我今天前來是想向你借個人,唐懷山唐老前輩在不在?”
無言道:“當然在,不過這人在這裡,你要是想要他為你做什麽,那可得由你自己去說,我可沒本事能把他說動!”
蒼無霜輕哼一聲,道:“自己去就自己去,他在什麽地方?帶路!”
無言笑道:“遵命!”
在無言的帶領下,蒼無霜來到了唐懷山所住的房間,此刻的唐懷山正在哪裡練著拳,他動作非常的慢,仿佛每一招沒一式都打得認認真真一樣。
無言見此道:“他人我給你找到了,能不能請動他,那可就看你了!”
蒼無霜白了他一樣,自己上前,走到唐懷山面前,拱手道:“晚輩蒼無霜參見唐老前輩。”
唐懷山原本半眯著眼睛,聞言眼皮微微一抬,旋即又垂下了眼簾,道:“有什麽事直接說!”
蒼無霜居然找到這裡來了,唐懷山還是有些吃驚,可發現無言還在哪裡站著,也就不動聲色。
蒼無霜道:“有幾個人中毒而亡,還請唐老前輩能不能出手,幫忙看看那些毒是什麽毒,以及這毒的來歷!”
唐懷山道:“你們懷疑是老夫下的毒?”、
蒼無霜道:“晚輩不敢,那些人也就是一些普通的鐵匠而已,毒被下在了飯中,有些沒中毒的還被殺死,若是唐老前輩出手的話,後面的做法完全就是多此一舉!而且,以前輩的為人,根本不屑對那些人下手!”
江湖之中,無影先生的大名何人不知和人不曉,他用毒的手段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他若是想要毒死那些鐵匠,根本就不需要飯中下毒,也不會出現有些中毒,有些卻毫發無損,還得靠殺死來滅口的情況!而且被毒死之後,根本就沒人能查出來為何中毒,中的什麽毒。
另外,那些不過是一些普通人,唐懷山根本就不可能自降身段,對他們下手。
唐懷山道:“說得好,不過老夫能不能幫你們這個忙,還不是老夫說了算,畢竟老夫現在也是聽命而為。”
蒼無霜立刻轉頭看向了背後的無言,無言被她的目光一瞪,輕輕的咳嗽一聲,道:“既然聖女有事,那麽老先生不如幫個小忙,不過案發地址人多眼雜,不如找千面前輩取一副面具,喬裝一番,以免被人認出,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對此蒼無霜也沒意見,一炷香之後,喬裝之後唐懷山便隨著蒼無霜朝鐵匠鋪趕去。
看著蒼無霜,唐懷山心裡實際上有很多話要說,也有很多的話想問,可也只有忍著,有句話言多必失,若是被無言等人知道了自己兩人關系,帶來的只有麻煩。
於是這一路上,他只有裝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對於蒼無霜也是一副愛理不理。
沒多久,兩人便抵達了鐵匠鋪,而趙遠正好把裡裡外外都詳詳細細的查看了一遍,卻一無所獲。
蒼無霜帶著唐懷山走了過來,微微點點頭,然後奇道:“你這鞋子上在哪裡沾上了土?”
土?
趙遠疑惑道,這才朝自己腳上看去,發現鞋上果然沾了一些泥土,這些泥土上面混雜了爐渣,估計自己在走的時候粘上了。
趙遠心裡卻是一動,彎腰取下了這泥土,然後搬開,發現土是黃土,而且很顯然,這土和外面街道上的土是有區別的,最主要的就是看上去比較乾淨,除了混雜了煤灰之外,並無其他雜質。
這院內都鋪著厚厚的爐渣,特別是院中,凡是有土的地方基本上都被覆蓋了,自己之前也沒去什麽地方,哪裡沾的土,或者說,這土從哪裡來。
心裡有了疑問,自然也就要解開這個疑問,趙遠讓蒼無霜帶著唐懷山去查看那些死者,自己則找到了元順,道:“大人,可否讓你的人把這院中的煤挖起來然後集中在一起。”
雖說不清楚這煤灰下面的土是否被翻動,為什麽被翻動,可趙雲還是覺得應該看看才行。
元順有些不解,看向了旁邊的馬嶼,馬嶼道:“還請大人幫個忙,這個是為了破案子!”
如此一頂帽子扣在元順的頭上,元順哪裡還能拒絕,只有立刻讓自己人準備好鐵鏟之後,開始把煤灰收集在了一起,而每當他們鏟出露出下面空地的時候,趙遠便去仔細的查看,若是土層被挖過或者擾動過,和院子裡面其他的土層有著明顯的區別。
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快院子之中的大量煤灰被清理這堆積在了一起,露出了下面的泥土來,趙遠一一看去,很快就發現一處與眾不同的地方, 這一塊比起院子其他地方要低矮一些,而且土也有被挖過了痕跡,當上面蓋著煤灰根本就看不出來,可一旦刨去這些煤灰,也就露出裡面的真容來。
馬嶼等人此刻也走了過來,道:“沒想到這煤灰下面還真有古怪,你是怎麽發現的?”
趙遠指著自己的鞋子道:“這鐵匠鋪院子到處都鋪著厚厚的爐渣,我的腳上卻偏偏粘上了泥,原本我還以為外面帶來的,可是這泥土的顏色和外面路面上的泥土有著很大的區別,很像那種老土,裡面除了混雜有煤灰之外並無其他的雜質,在加上前天夜裡下了一場雨,這煤灰只要被水打濕很很難乾透,我就在想是不是煤灰下面的土被人為翻動起來,雖說清理走了很大一部分,可還是有少部分混在了煤灰內,我之前到處走的時候也恰好粘在了鞋上!因此我猜測這煤灰下是不是埋著什麽東西!”
說完,趙遠看向了旁邊的元順,道:“大人,還有勞兄弟們將此處挖開,不過還請小心,萬一裡面要是埋著什麽東西,被挖壞了可就不好了!”
實際上趙遠心裡也在猜測,這下面埋著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那批五彩器,至於為何實際上不難理解,畢竟箱子可以燒了,黃金可以融化,五彩器可不行,即便砸成碎片,最好的處理辦法也就是掩埋。
元順點點頭,招呼來了幾個衙役,按照趙遠的意思,開始小心翼翼的挖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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