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遠和蒼無霜也就正式加入錦衣衛,然後和普通錦衣衛一樣起先得負者巡邏之類的。
“從今天起,你們就跟著我混了!”
現在的錦衣衛小旗叫馬嶼,他並不知道趙遠和蒼無霜身份,無論趙遠和蒼無霜,此刻都已經蒙著一張精巧的人皮面具,所以完全變了一個人,唯一的區別就是不能改變性別。
馬嶼當然也不知道趙遠現在的官職可是百戶,說完之後,又看向了蒼無霜,奇怪道:“怎麽女子也能加入錦衣衛!”
接著壓低了聲音,朝趙遠好奇的問道:“她是你夫人?”
趙遠看了看蒼無霜,想了想,道:“她是我妹妹!原本是我繼承我父親錦衣衛一職,可我妹妹從小也就武當弄槍的,非要來,我父親有疼愛她,只有想辦法讓她跟著來,等受不了自己回去!”
這話一說完,蒼無霜幾乎要殺人的目光立刻傳來。
趙遠嘿嘿一笑,再次道:“妹妹,妹妹!”
馬嶼道:“我知道他是你妹妹了,不需要在強調了,對了,你妹妹成親沒?”
趙遠頓時感受道旁邊蒼無霜那種仿佛要殺人的目光,卻也只有咬牙道:“還沒有,眼光太高,一般人瞧不上,所以現在還單著呢!”
馬嶼疑惑道:“眼光太高?那眼光得有多高?”
趙遠道:“嗯,怎麽說呢,王公貴族不嫁、朝廷命官不嫁、一事無成不嫁、無男兒氣概不嫁,無上進心不嫁!”
馬嶼不由得面面相視,道::“如此說來,這天下哪裡還有她能嫁的人,起先我還說做個媒呢,我大哥的兒子,今年二十,現在鏢局裡面當帳房先生,窮是窮了點,不過好歹也有志氣。”
趙遠道:“這個……”
蒼無霜走上前來,道:“帳房先生啊,聽上去好像不錯,不如抽空見見面,要是樣子還看得過去,處處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年紀也一大把了!要是還嫁不出去,可是要被我哥哥說的!是吧,大哥!”
這大哥兩字故意加重了語氣。
趙遠也就打了個哈哈。
馬嶼道:“如此甚好,這改天我就把他叫來,讓姑娘當面看看!”
這話音剛落,一人就氣喘籲籲的喊道:“二叔,二叔!”
馬嶼回過頭,頓時咧嘴一笑,道:“你看,這說曹操,曹操到,這就是我侄子!姑娘,你覺得怎麽樣?”
蒼無霜還沒來得及開口,這年輕人就急道:“二叔,這鏢局出事了,你快去看看把!”
馬嶼奇道:“鏢局出事了?嗯,去看看!”
這種案子實際上也就是地方上的案子,錦衣衛原本是不應該插手的,可是事關自己的侄子,馬嶼也問道:“出什麽事情了?大呼小叫的!”
年輕人道:“昨晚上鏢局運送回來的紅貨被人給劫走了,還死了幾個兄弟。現在林總鏢頭已經報案,可還是沒絲毫線索!”
趙遠和蒼無霜兩人不由的相互看了一眼,難道他所說的林中鏢頭難道就是林倩?萬萬沒想到在客棧動過手之後,他們一路上都沒動手,而目的便是等到了京城之後,趁著自己和蒼無霜離開之後才下手,顯然一切都布置好的。
馬嶼立刻道:“那好,我們去看看!”
眾人跟在馬嶼的背後徑直來到了鏢局,衙門的人還在,看到錦衣衛前來都吃了一驚,馬嶼也沒多言,問道:“仵作可在?”
一老人此刻走上前來,一拱手道:“老朽便是仵作,參見大人!”
馬嶼道:“不用多禮,說說吧現在什麽情況!”
老人道:“目前為止一共發現了六人的屍體,經過林鏢頭確認,都是當晚上負者值夜的弟子,其余的弟子無一傷亡!”
說著,老人頓了下來,拉開了那些蓋著屍體的白布,道:“大人請看!”
遮蓋屍體的白布紛紛被拉開,露出了下面的屍體,馬嶼在看的時候,段滄海和蒼無霜也在看。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老人和馬嶼看到的切口整齊,一刀斃命,而趙遠和蒼無霜看到的卻是殺手顯然訓練有素,輕功了得,所以才能輕而易舉的取這些人的性命,另外他們的目的顯然非常明確,就是取紅貨,殺人並不是他們目的。
可是,當初那個領頭人所說最重要的東西實際上是配方,他們前來,怎麽可能光取紅貨而不取藥方,若要藥方,定然要和林倩交手才對。
於是問道:“不知道除了這屋子的東西丟失之外,可還有其他東西丟失,不知道這林總鏢頭可清查過了?”
此刻一捕頭上前,道:“在下已經詢問過了林總鏢頭,說並無其他東西丟失?”
“沒有!”
趙遠疑惑道,也就微微點頭,再次問道:“那所丟失東西是什麽?這若不知道,又如何查?”
捕頭道:“林總鏢頭誰丟失的是一批瓷器,都是來自景德鎮的最精美的瓷器,價值不菲,叫五彩器。”
明朝時期,景德鎮瓷器佔據了瓷器的半壁江山,主要以青花為主,但下彩、釉上彩、鬥彩、單色釉等也都十分出色。
而景德鎮的青花也經過了很多階段的不同發展,武時期青花色澤偏於黑、暗,紋飾上改變了元代層次較多,花紋繁滿的風格,趨向清淡、多留空白地;永宣時期青花以其胎釉精細,青色濃豔,造型多樣和紋飾優美而頗負盛名,其所用青料為進口的蘇麻離青;成化弘治、正德青花胎薄釉白,青色淡雅,其青料為國產的平等青;嘉萬時期青花藍中泛紫,發色豔麗濃重,其青料為回青或回青與石子青混合使用;萬歷後期,天啟至明末青花藍中泛灰。
在青花一統天下的時候,另外一種則別具一格,這便是五彩器,此時的五彩以紅、淡綠、深綠、黃、褐、紫及釉下藍色為常見,彩色濃重,其中紅、綠、黃三重為主,尤其是紅色特別突出,因而使得現在的五彩器在總體上有翠濃紅豔的感覺,極為華麗,比起青花而來,五彩更為少見,價格自然也就昂貴。
聽到他如此一說,趙遠心裡也就更加起疑,第一林倩說僅僅丟失瓷器,卻並沒有說箱子裡面有夾層,夾層裡面裝的是黃金,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不可說的?
想到這些,趙遠也沒多說,還是裝模作樣跟著馬嶼等人勘察一下現場,然後走訪周圍的情況,不過效果非常微乎其微。
直到中午的時候,一群人這才有時間去了酒樓用飯。
晚上,趙遠接到陸炳的命令,要去見他,不過所去的地方並不是在他家中,而是一艘停靠在北海的畫舫之上。
趙遠抵達的時候,已經有一艘小船在等著,輕輕的一躍,上了小舟,小舟便朝湖中駛去,沒多久,便抵達的湖中的畫舫。
陸炳此刻正在畫舫中喝酒,旁邊有一麗人相伴,見趙遠進來,正打算出去,陸炳道:“不礙事,都是自己人!”
趙遠進去之後,單膝跪地,道:“下官參見大人!”
陸炳道:“不用多禮,起來吧!”
趙遠站了起來,道:“謝大人!”
陸炳又問道:“聽聞今天你們和馬嶼一同前去參看一件鏢局的失竊的案子?”
今天一行人又不是偷偷摸摸而去,陸炳知道也沒什麽了不起的事情,便道:“是!”
陸炳又問道:“可查出什麽了?”
趙遠道:“沒查出,準確來說,面對官府的詢問,林總鏢頭並沒有說實話。”
陸炳奇怪道:“你怎麽知道她沒說實話?”
趙遠道:“回大人的話,在來的路途之中我們就已經遇到了他們,屬下出手救了他們一次,抓住殺手頭目之後確定他們說來為了最主要的目標便是一張藥方,其次便是那批紅貨,這批紅貨表面上看上去是瓷器,價值的確不菲,不過最主要東西還是箱子夾層,這夾層裡面東西卻是金子!”
陸炳沉吟道:“箱子裡面是金子,如此一來,襲擊者顯然對此異常的了解!”
趙遠道:“的確是,所以屬下猜想,襲擊鏢局的可能有三種人,第一就是貨主自己,箱子是他們提供,貨物也是他們自己的貨物,若是這要求押送鏢局之人都不知道的話有些說不過去,不難排除監守自盜的可能,另外即便所運的瓷器乃是比較珍貴的五彩器,也不一定非要用鏢局押送。第二,貨物的主人或者身邊人知道箱子的秘密,泄露出去,讓人去劫持,而劫持之人定然不是什麽山林強盜土匪之類,要在京城劫走箱子,然後還消失得無影無蹤,不是普通強盜能做到或者敢做的事情,這其中必須布置得非常嚴密,比如說如何殺手,奪取箱子之後如何運送,運送去什麽地方,如何銷贓等等,另外,殺死那幾個鏢局弟子都不是一般的庸手,至少訓練有素,下手很準也狠!第三,這群人真正的目的就是配方,而搶走箱子只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讓所有人都在追查簡直不菲的五彩器的時候,卻沒人去追問這配方。不過對於這配方,屬下還有一點疑問,這配方到底是誰給林倩,為何會恰好和箱子一起押運。只不過此事必須得讓林總鏢頭配合才行,她報官的時候都未提及,如此的話這案子估計也很難破!”
陸炳點點頭,道:“沒想到你想得比較多,不過你當務之急是等著二王子前來,保護他,沒來之前過問過問也就當玩玩,來了之後,他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趙遠道:“是,屬下……”
說道這裡,趙遠臉色突然一變,喝道:“大人小心!”
說話間,一腳踢飛眼前的凳子,凳子呼呼的直奔陸炳側面,接著就挺大哢嚓一聲,結實的凳子頃刻間就變成碎木,而射來的箭矢居然余勢不衰,哚的一聲,插入了船艙壁之中,入目足足有三寸由於。
趁著這個機會,趙遠嗆的一下拔出了止水劍來,一揮,立刻在陸炳身前蕩起了一片劍光!
“叮……叮……!”
接二連三的清脆聲響起,那些直奔陸炳而來箭矢齊齊被磕飛。
“力道真大!”
趙遠不由的震驚道,從止水劍傳來的感覺發現這些箭矢並沒有蘊涵內勁,而箭矢本身的力道就非常之大。
侍衛們此刻也反應過來,齊齊上前,踢翻了桌子,護住了陸炳,同時喝道:“船家,開船!”
可回應他們的卻是船家的慘叫聲。
片刻之後,箭矢停了下來,整個船艙此刻密密麻麻的插滿了箭矢,就如刺蝟一般,然而陸炳和身邊的麗人此刻卻完好無損,趙遠完美的擋住的每支射過來的箭矢。
趁著這個機會,趙遠從船艙壁的破洞看去,以自己目力此刻也僅僅能看到一艘小船正在迅速的離開, 朝著岸邊飛快的劃去,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船的影子。
在看看周圍,同樣也是如此,並無其他船隻。
陸炳出來,身邊會有不少的護衛,畫舫上沒幾個,可北海周邊有不少的錦衣衛,他們見暗殺不成,趁著岸上的錦衣衛尚未發現的時候也就趕快離開。
趙遠這才收起了劍,道:“此刻已經走了,大人,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先登岸吧!”
水上畢竟不同於岸上,岸上自己可以竭盡全力保護陸炳,可是在水裡,自己功夫施展不開,大打折扣。
陸炳點點頭,可就在這時,船突然一震。
立刻就有錦衣衛報告道:“水裡面有水鬼,趕快聯系岸上的人!”
“砰!”
頃刻間,一朵煙花在船的上空綻放開來。
船底很快就被鑿出了幾個大洞來,湖水洶湧的湧了進來,趙遠見此,一把抓住陸炳和他身邊麗人的手,道:“大人,先上船定!”
木材之所以能浮在水面上,那是因為比水輕,所以想要木質的船沉沒並不容易,即便船艙裡面灌滿了水。
敵人躲在水中,自己也沒辦法,只有先把陸炳弄上船頂,在那些錦衣衛趕到之前確保他的安全,好在這船沉還要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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