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千戶在東廠之中到底有多大的發言權,簫和並不知道,卻也拱手道:“謝大人,那麽草民就恭候大人佳音!”
東方北點點頭,道:“從哪裡來,就從哪裡出去,若是這邊商議好了話,我們如何找你?”
簫和道:“不如大人意下如何?”
東方北道:“這東華門外菜市場口有個算命的,過上兩天你你去算上一卦吧!”
簫和道:“草民明白,告退!”
說完,便再次下了地道,地道原本已經關著的地下通道也已經打開,順著原來的通道很快便離開了東廠,並抵達城外。
出去之後,簫和回頭看了一眼,高大的城牆就如黑暗張開嘴的巨獸一樣!
而這城牆的背後,那可是在整個帝國的權力中樞,住著整個國家最有權勢的人,同樣,這裡也是整個國家最黑暗的地方之一。
待簫和離開之後,東方北眼光變得有幾分陰沉,低聲道:“跟上!”
“是!”
空蕩蕩的大殿之中突然想了一個聲音。
而片刻之後,大殿內又恢復的平靜,只有放在各個角落裡面的火盆裡面的火此刻呼呼的燃燒著,跳動的火苗把整個大殿照得忽明忽暗。
東方北此刻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歪著,用手支撐著自己的下巴,跳動的火苗照著他臉上,就好像這大殿一樣,陰晴不定!
現在東方北的心裡實際上非常的糾結!
簫和突然跑來,有些出乎意料,而且更加出乎自己意料的卻是他嘴裡說出的那些情報,
梵天教居然一分為三,還是分別由三人控制,現在這三派相互製約,大祭司想消滅左教教主然後自己稱霸左教,可一旦稱霸左教卻接下來又不得不面對右教龐大勢力,左教教主想要消滅右教,然後消滅右教之後卻在國內還得面臨著右教殘余勢力的反撲,右教教主倒是想把大祭司和左教都消滅了,然而他們在中原武林卻又沒有足夠的力量來對付那左教和大祭司。
也就說,現在這三方誰也奈何不了誰,而且誰也不願意主動動手,因為消滅了一方,自己折損了勢力,那麽也就相當於便宜了另外一方面!
所以要破眼前這個局,他們只能邀請額外的力量,盡量用別人的力量來消滅對手的力量進而保存自己的力量,從而保證在以後的爭霸之中己方有足夠的力量去對付另外的一方。
右教巴結錦衣衛,用利用楊開和蒼無霜這種江湖人士的力量來對付左教教主,而左教教主則希望用東廠的力量來對付右教教主,而作為大祭司,由於之前和楊開等人西山一戰,損失了不少的高手,看起來在三方之中實力最弱,因此另外兩人都想盡量的消滅彼此的勢力然後騰出手來專心對付大祭司。
無論是左教還是右教,都想方設法的想要借刀殺人。
坦白都說,東方北並不在乎這左教還是右教是不是想要借刀殺人,在乎的便是東廠或者說自己在這場角逐之中到底能得到什麽,要是費盡心機,折損不少人手,而什麽都沒得到話,自己又何必冒險?
雖說上面的確派人去刺殺二王子和國師,最終失敗了,目的和簫和等人一致,可出發點卻不一樣。
一時間,就連東方北也有些難以決斷。
好一會,他這才緩緩的抬起頭來,背著手,走到了屋外,此刻夜色已深,若將此事稟告的話還得等到明天。
…………
看上去平靜京城現在暗地裡已經暗流湧動,大祭司和右教教主在打算結成聯盟,一同對付左教教主的時候,左教教主這邊的人馬則開始打算聯合東廠來對付二王子和右教教主。
唯一看上沒絲毫動靜的錦衣衛卻通過了趙遠和蒼無霜參與其中。
而由於幾方的聯盟都暫時尚未結成,於是在這段時間,彼此也都保持了克制,特別是身處暗處的左教人馬,上一次的失誤讓二王子等人加強了戒備,因此在沒十足的把握他們也不敢派人刺殺,以免損失了戰力,另外他們還等著東廠的答覆,若是有了東廠的協助,裡應外合,成功的幾率更大。
大祭司這邊倒是恨不得立刻將左教教主的人馬全部乾掉,只可惜左教教主這邊比其他還更加的神秘,直到現在為之都還他們任何消息,這讓一心想除掉左教教主的大祭司反而有些心急如焚。
二王子和右教教主他們的主要目的實際上就是防備左教教主的暗殺,能不能把左教教主給端了倒是另外一回事,相比大祭司而言,能不能把左教教主給找出來倒不是顯得特別的重要。
三方各有顧忌,反而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如此一來,趙遠和蒼無霜便反而顯得有幾分悠閑,別說刺客,就連打探的人都沒有,這種安靜反而讓人覺得有些不妥。
一天之後,無言再次送來了見面的地點,這次地點有點出乎人的意料,那便是華元寺。
趙遠從錦衣衛走向江湖,其中契機就是華元寺一戰,而當初一戰,也是梵天教第一次正式出現在眾人面前!
事情距離當初發生的時候已經好幾年,華元寺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生機,前來的拜佛的香客多不勝數,當初的那一戰仿佛僅僅如一個不經意的小插曲一樣,很快就被人所遺忘。
“你們居然選在了華元寺!”
趙遠有些驚訝道,旋即扭頭看了看旁邊的蒼無霜,而蒼無霜此刻也扭頭看過來!
無言道:“上次選了吳小姐的院子,你覺得不妥,這才選擇華元寺,難道也不妥?”
無言有幾分好奇,華元寺一戰的時候他還沒有被契約喚醒,而且所住的地方距離京城很遠,根本就不知道原本藏在這裡的梵天教被一掃而空的事情,另外當時的大祭司可還沒有背叛左教教主,華元寺被滅的情報他也知道,卻並不知道當初帶頭錦衣衛就是趙遠,也根本不知道蒼無霜泄露出來的消息。
他們之所以選擇華元寺,無非就覺得華元寺是一個佛門寺廟,不容易被人盯上而已。
趙遠道:“並非我有意刁難,你們大祭司和二王子等人的談判可不是片刻就能說完的,你們二人藏在這佛寺之中,難道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妥?”
無言兩了想,道:“那倒也是,不知道楊門主可有什麽好的建議?”
趙遠道:“會晤的地點便選在北海,如何?”
無言疑惑道:“北海?楊門主的意思是皇宮旁邊的湖上?”
趙遠道:“的確如此,北海湖面上畫舫眾多,即便有人想要監視也非常之難,而且只要和其他船刻意的保持距離,也沒辦法打聽到任何的消息,除此之外,兩船相遇,相隔幾丈遠,到時候只要拋出飛索,以閣下的輕功,能輕而易舉的就把大祭司帶來!另外若是閣下覺得有埋伏,這船由你們定,如何?”
無言道:“由我們來定,難道你們就不怕我們布下陷阱?”
趙遠道:“現在最怕陷阱的是你們而已不是這邊,大祭司心裡非常清楚,殺了二王子和國師,對於你們來說沒任何的好處,只能順利左教教主的意,光憑大祭司難道有能力對付左教教主?而且,別忘了,大祭司在右教教主的眼裡,那可是叛徒。”
無言歪著腦袋想了想,道:“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那好,就定在北海。”
北海位於京城中心區,城內景山西側,在皇宮的西北面,與中海、南海合稱三海。
趙遠讓人取來了筆墨,然後在宣紙上畫著,道:“我們的船停靠在中海,而你們船在南海,中海和南海只見有一條河道,我們就選在在這裡匯合,趁著船交錯的時候,我們便登上你們的船,然後你們船便由南朝北駛向前海,這樣的話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來商談。但是這樣會有個問題。國師和二王子出行,在加上前面一段時間又遇到了刺客,他們若是遊船而長時間不露面的話,會引人懷疑,因此除了我們之外,隨行至少還有幾十號人!”
無言道:“你的意思便雙方必須見面,還必須在所有人的眼皮子之下,還不能讓其他人發現。”
趙遠道:“的確如此,誰也不知道錦衣衛之中到底有沒有東廠的探子!”
無言心裡好好的掂量了一下,這才道:“還有一個辦法!”
趙遠道:“什麽辦法?”
無言道:“替身!”
趙遠沉吟道:“替身?”
無言道:“對,就如你們二位一樣,平日臉上可都帶著人皮面具,若不是對你們知根知底之人,很難把你們從一大堆的錦衣衛之中區分開來,既然如此,為何我們不用如此的辦法?反正二王子和國師只需要呆在船中,不露餡便可!”
趙遠心裡想了想,的確這也是一個辦法,精巧的人皮面具根本就讓人沒辦法區分開來,道:“行,我現在立刻去找下二王子和國師,把這個計劃大概給他們說下,然後在回來商量細節,必去得確保萬無一失,只不過還有一個問題,找人模仿他們兩人並不難,難在哪裡去找如此精巧的人皮面具製作師父?”
無言笑道:“這點你大可放心,梵天教能在中原武林潛伏如此多年,能讓不少人躲過武林之中那些人的追殺,需要的可不僅僅是運氣!我們這裡有一號人,在這上面可是大名鼎鼎,或許你們聽過他的名號的,可是夫人想必聽過!那就是千面人!”
“千面人?”
蒼無霜不由的臉色微微一變,道:“千面人,難道就是那個被江湖成為千人千面,永不相見的千面人?”
無言點頭道:“正是!”
趙遠有些不解,道:“這千面人很厲害?”
蒼無霜點點頭,道:“這千面人可是製作人皮面具的高手,江湖之中有著千人千面的說話,而且江湖流傳,根本就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所以才有千人千面永不相見的說法,只不過萬萬沒想到這種江湖奇人居然也投靠了梵天教!”
趙遠想起了當初無言所說,道:“這種江湖奇人可不會那麽容易就投靠了梵天教,估計也是有什麽原因才如此!只不過這也不是我們現在所需要知道!那麽不知道這位奇人現在可否在京城!”
無言道:“他正在京城!”
趙遠道:“很好,那我們現在就先分開行動。”
……
晚上還是趙遠和蒼無霜守夜,不過時間尚早,趙遠也並沒有去見二王子和國師, 而是向蒼無霜問道:“這千面人到底是什麽人?或者說,是否如其他梵天教教徒一般也是窮凶極惡之徒?”
蒼無霜回憶了下,這才道:“關於這千面人我還是聽宗主說起,算算年紀他現在已經有六七十歲,只不過他容貌多變,一直沒人知道他到底長什麽樣子,因此也根本沒人知道他到底是多少歲。他名聲在外,估計即便他以真面目示人,也有人懷疑他帶著人皮面具,我現在所用的兩張便是出自他之手!”
這兩張面具的精巧程度趙遠可是有目共睹,帶在臉上不會有絲毫的不舒服,還能讓人感覺這本來就是自己的真面目,若是帶久了,或許連自己本來面目是什麽樣子都會懷疑。
蒼無霜道:“有點我很奇怪,他如此的奇人,怎麽可能受製於梵天教?”
這點也是蒼無霜所疑惑的,江湖之中的奇人異士多不勝數,千面人無非就是其中之一,而類似他們這種人都喜歡獨來獨往,不願意受製於人,可千面人不僅僅受製於梵天教,還幫梵天教隱藏那些江湖惡人,這可不是他平日的行事作風。
趙遠歎口氣,道:“你可記得之前我所給你說的梵天教契約一事?我估計這千面人之所以會幫梵天教,替梵天教賣力,應該就如唐懷山唐前輩一般,被梵天教抓住什麽把柄,這才不得不受製於人!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時候有些事情豈是能靠著自己喜好來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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