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小小的畫舫,上面是一群年輕人,此刻似乎完全心無旁鷲,在哪裡談天說地,欣賞著眼前的美景。
不過至於各自的心情如何,大概也只有各自心裡明白。
蒼無霜、吳謹和方思雨幾人姑娘在哪裡閑談,趙遠和無言這來到了船頭,唐懷山或許並不喜歡和年輕人攪道一起,便去了船尾。
瞟了一眼背後吳謹等人,無言笑道:“沒想到你對吳姑娘的事情還真的挺上心的,居然讓錦衣衛去查別人相親對象,錦衣衛現在這麽閑嗎?”
趙遠道:“我現在身份是錦衣衛,有如此好資源不用豈不是很浪費,再說了,查個人而已,對於錦衣衛來說也不過是小菜一碟而已。”
無言笑道:“小菜一疊?不過我最近才知道你還在幫忙查林中鏢頭失竊的事情,你居然能分得出來身來!”
趙遠突然想起他之前的話,道:“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麽?”
無言道:“我能知道什麽?”
趙遠道:“不管你知道什麽,若是能提供給我一些線索,感激不盡。”
無言驚訝道:“你今天居然如此客氣?”
趙遠道:、“不是今天才如此客氣,我一直都是很客氣。”
無言笑道:“看在你如此客氣的份上,我若是不說豈不是有些對不住?嗯,不過這個情報對你是否有用,在下就不知道了!”
說著對下面的人喊道:“姑娘,可否筆墨一用!”
很快便有人端著筆墨這紙之類的走了上來,無言拿起筆,在宣紙上畫了畫,然後遞了過來,道:“你也知道我現在和大祭司的關系,所以京城之中大祭司的人送上來的情報我也會一一過目,當天晚上送來消息說這一片區域狗叫得特別厲害,時間大概是三更作用,至於對你有沒有用,在下也不得而知!”
“狗叫得特別的厲害?”
趙遠看了看他畫的地圖,也順便放在了懷裡,拱手道:“多謝!”
無言笑道:“有什麽好謝的,舉手之勞而已,另外還有一件事情,聽說你們今天來的時候遇到了襲擊?什麽乾的?”
趙遠道:“一撥人應該是左教的人,另外一撥人暫時不清楚,不過此事我會讓查清楚。”
而在船艙內,梵天教裡面最有權勢的三人之中的兩人此刻正面對面坐著,表明面上大家相互信任,坦誠不公,而實際上卻個各懷鬼胎。
不過畢竟這艘船有著其他的目的,因此在中午的時候也停靠了一下岸,趙遠也就護送著右教教主離開了船,蒼無霜等人著依舊隨船遊玩。
在回來的路上,右教教主也把他自己大祭司商議的情況仔細的說了一遍,並說出了大祭司的暫時的居住之地。
晚上,趙遠來到了陸炳這裡。
陸炳在書房見了趙遠,此刻他正坐在書桌後,桌子上已經攤開了一張白色的宣紙,伺候的小丫鬟已經把墨磨好,趙遠進來的時候他正打算寫,見趙遠來了,這才擱下了筆,揮揮手,示意這小丫鬟離開,這才道:“今天他們應該會面了吧,現在什麽情況?”
趙遠便把船上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陸炳認真的聽著,等趙遠說完之後,這才微微點點頭,道:“如此說來至少表面上大祭司和右教教主達成一致,決定一起合作了?”
“表面上?”
趙遠心裡嘀咕了一下陸炳口中的話,略微想了想,大概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你說這兩人即便合作也不可能完全信任?”
陸炳道:“怎麽可能完全合作,他們必須得給自己留下一條退路才行!他們都擔心在剿滅了左教教主之後,他們都會對彼此下手!”
趙遠仔細一想,的確也是如此,即便有共同的敵人在面前,他們也有所保留。
陸炳道:“當然,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接下來你要做的,就是想辦法,迫使他們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出來,完全沒絲毫保留的!”
趙遠道:“可是他們用多少力那並不是取決屬下,而是取決於他們對手,只有他們的對手強硬了,他們才能使出更大的力來。”
這就好比是一個蹺蹺板一樣,一邊用的多少完全取決另外一邊,要是左教教主那邊不痛不癢的出力,這邊心懷鬼胎的兩人也不會動用全力!要是不用全力,自然而言也沒辦法把他們藏著的那些人挖出來,特別是大祭司這邊。
陸斌似乎早就料到趙遠要這樣說,道:“這點你不用擔心,東廠的人已經和左教的人接觸了。”
趙遠心裡不由的一顫,道:“東廠?大人?”
為什麽陸炳會如此說,東廠和錦衣衛不是一向都水火不容,東廠和左教人接觸怎麽隱蔽的事情,他怎麽可能知道,除非……
趙遠有些震驚的看向陸炳。
陸炳點頭道:“東廠在東華門哪裡有一條密道可以通往外界,而他們正好被左教的人跟蹤,左教的人順著密道進了東廠,說起了和東廠合作消滅大祭司和右教事宜,東廠答應了!所以左家那邊不用擔心,東廠會想辦法讓他們傾盡全力來襲擊右教和大祭司!給他們製造足夠的壓力,確保他們不斷把兵力投教出來就好!”
趙遠道:“那也就是說,東廠和錦衣衛合作了?”
陸炳道:“東廠和錦衣衛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宿敵,不過在國家利益面前,這些恩恩怨怨都可以放下,本官已經和東廠廠督曹公公商議過,必須徹底把梵天教鏟除,不管他們左教,還是右教,或者說什麽大祭司也好,對於朝廷而言,梵天教都是敵人,都必須徹底鏟除!”
東廠和錦衣衛雖說一直都在為了權勢一直在爭鬥,誰也不讓誰,誰也想強壓誰一頭,然而在對付梵天教這件事情上面,他們卻難得站在了一起。
他如此一說,趙遠腦子裡面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今天早上遇到襲擊的事情,東廠和左教人突然對自己發動了襲擊,最關鍵的是,他們居然對於自己行動了如指掌,要知道自己計劃並沒有泄露給其他人,隻稟告給了陸炳。
陸炳笑道:“是不是在想早上的事情?”
趙遠道:“那是大人意思?”
陸炳笑道:“這右教教主和大祭司令人你不信任我,我不信任你,要是他們兩人不合作的話,怎麽能讓我們的計劃完整的執行下去?所以必須讓他們意識到左教已經和東廠聯合起來,要是他們在保持現在這種狀態的話,那只能被東廠和左教聯合起來輕而易舉的一一擊破!他們這幅樣子本官也很著急啊,所以就乾脆讓東廠那邊給他們澆了一把火而已!而且本官也相信,以你的身手,光那幾個人可傷不了你!”
這點趙遠也相信,難怪自己覺得很奇怪,為什麽今天一早襲擊自己的人居然只有那麽幾個,而且派出殺手不會對自己造成了威脅!
現在想來陸炳的意思本來就不是想殺了自己和右教教主,只不過是想嚇唬嚇唬右教教主一下而已。
不過趙遠很快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道:“大人,這會不會被他們看穿?”
按理說自己的計劃不會有什麽缺陷,而且還是臨時想出來的,事先只不過稟告給了陸炳,結果卻引來了殺手,這會不會讓右教教主那邊覺得這是故意而為?但關鍵是襲擊的人可是左教的人。
陸炳道:“看穿?你是否覺得你的計劃很完美?而且還是臨時拚湊出來,被人知曉很大一個原因就是泄密,然後會讓他們想到這不過是個圈套而已?”
趙遠沒說,實際上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
陸炳道:“若是故意而為,襲擊的計劃就會更加完美才對,怎麽可能才派那點人馬?而且你們出來動靜如此之大,東廠也好,錦衣衛也好,沿途無數人盯著,你的確讓假的國師跟著隊伍離開,然後你卻並沒有讓真的國師換個樣子,這便是最大的問題所以,而東廠那邊安排也並不差,發現你們動靜之後,便匆匆忙忙稟告給左教,而情急之下左教只能調集不多的人也不多!”
趙遠明白了陸炳的意思,連忙道:“屬下多慮了!”
陸炳道:“你那邊得防著右教和大祭司,這邊同樣必須得防著左教,我們問你們的角色也都是中間人,目的就是要讓他們三方打得越厲害也好,你現在開始只需要安心執行上面的命令便可!計劃東廠和錦衣衛會安排人制定!”
“是,那屬下告退!”
趙遠立刻道,得到允許後轉身離開,心裡此刻卻還沒平靜下來,左教和東廠合作那或許是在意料之中,不過最出乎自己意料的卻是東廠居然和錦衣衛在這件事情上難得的達成了一致,看樣子在權力爭鬥和國家利益面前,雙方還是分得清楚。
離開了陸斌這裡,趙遠便直奔張四息,見他之後,便問道:“張大人,最近可有什麽消息?”
張四息道:“現在還是沒什麽消息,監視的那幾個人大到目前為止都還沒露出任何的破綻,也沒什麽可疑之處,或許整個案子和他們的確有沒事關系。”
趙遠心裡有幾分失望,取出了懷裡的地圖,道:“大人,可否找一個對本地地形熟悉的人來,幫忙看看這篇區域有什麽特別之處。”
張四息接過了地圖,仔細的看了看,道:“這地圖有什麽特別之處?”
趙遠道:“我現在也不知道,不過是一個朋友說在事發的當天晚上,這一片的狗特別的吵。而且時間也正好是三更之後。”
張四息驚訝道:“三更之後,來人,把整個京城的地圖給我取來!”
很快,一個對於京城非常熟悉的錦衣衛走了進來,同時還帶來了整個京城地圖,作為錦衣衛,一張京城的地圖那可是非常有必要。
張四息把地圖攤在桌子上,那個錦衣衛很快就找到了趙遠所提供的地圖上面標示的位置,道:“大人,就是在和你!”
張四息問道:“這附近有什麽特別的東西?”
這錦衣衛道:“這一片居住的幾乎都是那種家境貧寒的百姓,若是說有什麽特別之處的話,這裡有一個鐵匠鋪,鐵匠鋪不大,平日打造一些鐵器之類的。”
“鐵匠鋪!”
趙遠和張四息精神不由的齊齊的一震,那些黃金可是被融化之後澆築在了箱子夾層之中,雖說黃金比較軟,很容易分隔,可是怎麽比得上鐵匠?既可以把黃金融了重新澆注,還能把箱子燒了滅跡, 至於那批五彩器,這片區域本來就屬於衙門都不願意管的地方,所以要處理起來應該非常容易。
張四息的手順著在地上劃了一下,找出了幾條可以大概從鏢局道鐵匠鋪的路線,道:“立刻派人去徹查這幾條路線,看看晚上有沒有人發現這些路線有沒有什麽動靜!”
雖說機會有些渺茫,可並不代表完全沒有希望,萬一留下什麽蛛絲馬跡也說不清楚。
“另外,派人盯住這鐵匠鋪,然後徹查一下看有沒有什麽疑點,那批五彩器也值不少的銀子,他們斷然不會全部處理了。”
這話張四息這帶著一絲僥幸,五彩器畢竟是瓷器,若是被砸碎之後很容易處理,隨意往河內一扔之類便是異常難尋。
布置下去之後,張四息突然松了一口氣,道:“這些天查了如此久,卻沒有絲毫蛛絲馬跡,現在看來我們還是徹查的不夠仔細的!你那朋友到底是什麽人?他怎麽知道如此的情報?”
趙遠道:“還請大人贖罪,此人的身份也不便透露,這些江湖人士並不喜歡自己的身份被公開之類的!”
趙遠也知道張四息定要問,所以心裡也就想好了說辭。
張四息點點頭,道:“的確,這些江湖人士讓人有些捉摸不透,不過他提供的這個情報非常的有價值,現在就看能不能抓到他們把柄,只要進了這錦衣衛大牢,由不得他們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