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了飯,三人又休息了片刻,趙遠和蒼無霜便送方思雨回家,然後兩人這朝住處走去。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依舊熱鬧,畢竟是京城。
“我突然有種感覺!”
蒼無霜走著走著,突然說道。
趙遠奇怪道:“什麽感覺?”
蒼無霜轉過頭,道:“那位吳小姐可能喜歡上你了!”
“我?”
趙遠有些不可思議是道,旋即哈哈笑道:“別人可是堂堂的千金大小姐,怎麽可能喜歡我?”
蒼無霜癟癟嘴,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我這郡主可不是假的,在說了,柳姐姐那也是柳家堂堂的大小姐,論家事論財富,難道比吳家差嗎?”
趙遠道:“那倒也是!不過啊……”
說話間,一摟蒼無霜的腰肢,笑道:“我有兩個夫人已就足夠了!”
蒼無霜伸手一捏,埋怨道:“大街上,還不快點回去!”
……
趙遠和蒼無霜在回去的時候,無言已經來到了大祭司這裡,這是一個幽靜的小院,表面上看上去略微有幾分寒酸,然後卻和周圍的那些小院子相差無幾。
現在大祭司正躺在院中樹上,半眯著眼睛,仿佛在享受著夏日的陽光。
可是他不住跳動的眼皮卻證明了他現在的不安,實際上的情況也的確如此,他派出的人現在還沒有什麽讓人滿意的消息送了出來,左教教主那邊完全沒任何消息傳來!而右教教主和二王子那邊雖說有消息傳來,可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無非就是今天上午見了什麽人,下午見了什麽人,這些人無非就是一些王公貴族,要不是就是朝廷的大員,即便打聽來什麽情報,對於自己而言也沒什麽用處!
自己現在最想要的就是左教教主那邊的情報,可是完全沒任何的情報可言,就好像從來沒出現一樣,大祭司現在都在想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什麽左教,一切都好像是故意被人杜撰出來而完全不存的一樣的!
可是,誰會去杜撰這個?
“大祭司好雅興啊!”
無言輕輕的落在了他身旁,然後端起了茶壺,朝自己嘴巴裡面灌去。
大祭司也沒睜開眼,道:“那可是還上好的竹葉青,茶也不是那樣喝的!”
無言可沒在意這些,大口大口的把眼前的這壺茶喝得乾乾淨淨,這才咚的一下放下了茶杯,道:“茶的味道不錯,為了彌補我喝你了你的茶導致的你損失,不如我來告訴你一個消息如何?”
大祭司還是閉著眼,問道:“你有什麽好消息?”
無言道:“準確來說也不算什麽消息,更多的來說應該算是一個邀請!”
“邀請?”
大祭司疑惑道,“誰的邀請?”
無言道:“說起來你可能有些不相信,不過這的確是個事實,這邀請來自二王子和右教教主!”
大祭司的眼睛此刻猛的睜開,問道:“你說什麽?”
無言再次重複道:“二王子依舊右教教主邀請你,和他們一敘!”
大祭司緩緩的直起了身子,問道:“二王子和右教教主?他們找我一敘,你從哪裡得到的消息?難道你去見了他們?”
無言笑道:“我怎麽可能去見他們,帶來這個消息可不是別人,而且你的大仇人,
鐵血門門主楊開!” 大祭司咬牙道:“他們居然也來京城了!”
無言道:“那是當然,而且他們現在可是化身錦衣衛,保護在二王子也右教教主身邊,所以你若是想安排人刺殺右教教主和二王子,哪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大祭司道:“刺殺二王子和右教教主?他們死了對我又有什麽好處?”
吳言疑惑道:“對你沒好處嗎?這右教教主若是不死,你怎麽能登上梵天教教主之位?”
大祭司輕哼一聲,道:“我看你不是不知道,而是在裝傻,即便殺了右教教主,那麽那些對他忠心耿耿的那些人就會投靠我?當然不會,他們只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選擇一個更加合適的人選來接替他的位置,這樣做對我沒任何的好處可言!二王子也是同樣如此,我殺二王子,那些恨不得他死的人自然欣喜若狂,然後對於我這個凶手,他們可不會接納我,也不會幫我,唯一會做的事情就是派人來殺我!說起來,乾掉他們,完全就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實際上,大祭司的心裡比起任何人都還清楚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是什麽,那就是找出左教教主,徹底消滅之後,自己先牢牢的坐穩左教教主的位置,至於右教教主那邊,他依托二王子作為靠山,想要扳倒右教教主,那麽就得扳倒二王子,要想扳倒二王子,然後自己還得重新一統左右兩教,成為一個整體的梵天教,那麽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先取得左教教主之位,然後和吐蕃朝廷裡面二王子的政敵合作才行。
換句話說,現在殺了他,對於自己沒任何好處可言。
無言笑道:“你倒是看得很清楚,或許正因為你看得如此的清楚,他們才會讓楊開來轉達消息,邀請你見面!而楊開和蒼無霜抵達京城,估計也不是為了防范你,而是防范左教教主和他黨羽!”
大祭司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們還是應該能見上一見?”
無言道:“這可不是我的意思,你自己得相信清楚,沒準這是圈套什麽的,我也就負責傳話而已。”
大祭司想了想,道:“原來是這樣,那老夫得好好想想才行!”
說著,又坐會了自己椅子上,閉著眼睛,仿佛在入睡一般!
無言也沒打攪他,輕輕一躍,上了他頭頂上面大樹,在樹丫上面一趟,道:“你要是考慮清楚了,就給我說聲,見還是不見總得回個話不是!”
大祭司閉著眼睛,好像什麽都沒聽見一下,實際上,此刻他的內心卻是另外一番光景,或者,他現在的內心正在掙扎!
若是見的話,對於自己能得到多大的利益?不見的話,自己又有什麽損失,這才是他現在最關心的!
好一會之後,他這才問道:“我問你,在右教教主和二王子眼中,我算不算敵人?”
“你?”
無言疑惑道,旋即哈哈大笑道:“你這是在開玩笑?”
大祭司出奇的沒生氣,依舊閉著眼睛,道:“我可沒開玩笑,而是非常認真在詢問你!”
無言笑道:“既然大祭司如此認真的問在下,在下也非常認真的回答,至少在下覺得,無論在二王子眼中,還是右教教主的眼中,你根本就算不上敵人,或者說,你連當他們敵人資格都沒有!”
大祭司道:“哦?為何?”
無言道:“這還不簡單?右教教主的後台是二王子,二王子也在利用右教教主來確保他在百姓之中的人氣,而你呢,在中原已經如此狼狽不堪,在吐蕃根本就沒任何人有權有勢的人站你這邊,光憑借這點,你在吐蕃就完全沒任何和他們抗衡的資格,一個沒抗衡資格的人怎麽可能成為他們敵人?”
大祭司沉默了。
無言話雖說聽起來有幾分刺耳,然而大祭司心裡非常清楚,他說的一點都沒錯,自己雖說現在在中原武林還有掌握著一定的力量,然而也僅僅局限於中原武林而已,對於在吐蕃勢力龐大的他們而言,根本就構不成任何威脅,他們自然不會把自己當成威脅,既然不存在什麽威脅,也就沒必要是敵人!
“我和他們不是敵人,但也不會是朋友,為何要見我?”
大祭司再次問道。
無言道:“你是對他們構不成威脅,但是有人對他們能構成威脅!”
大祭司想了想,道:“左教教主?”
無言道:“正是如此,為何楊開和蒼無霜會在二王子以及右教教主身邊,那定然是有人會威脅到他們的安全,這威脅若不是在於你,那當然也就在於別人,實際上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是誰,那就是右教教主!右教教主在聖山那排的是一個傀儡,他們他的勢力還是在吐蕃,或許很隱秘,網羅的那些王公大臣,以及支持他的那些人合起來的力量足以和右教抗衡!一旦右教教主和二王子出了事,那麽這左教定然會迅速的吞並右教的勢力!因此,對於他們而言,真正的心腹大患是左教教主才對!”
略微停頓了片刻,無言接著道:“對於你來說,心腹大患實際上還是左教教主,至少在這點上面,你們倒是比較統一,我也覺得,或許這就是他們為什麽要匆匆忙忙見你的原因!”
大祭司想過來想,感慨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無言道:“朋友應該算不上吧。這右教教主也好,二王子也好,左教教主要鏟除他們,他們何嘗不想鏟除左教教主?他們利用你,或者借用你的力量來鏟除左教教主,等他們目的達到之後,估計也就是如那句話一樣: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既然都鏟除了左教教主,那為什麽不鏟除乾淨一些?非要留下後患?這點道理哪裡還需要我說明,你心裡比誰都清楚!”
這也正是大祭司面臨的另外一個結果,一旦左教教主死了,他就成了二王子等人最大的威脅,或者說潛在的最大威脅,他們怎麽可能容忍這點。
大祭司心裡非常清楚,他們可不會放虎歸山。
無言略微停頓了片刻,接著又道:“可大祭司和二王子死了,左教教主重新掌權,你覺得他們第一件事情是什麽?”
大祭司沒回答,這也完全不需要自己回答,誰都知道會發生什麽。
無言見他沒回答,接著道:“那就是只有一個結果,他一定會鏟除叛變他的人,比如說你,你殺了那個傀儡教主,這反叛自信路人皆知,他當然不可能放過你!”
大祭司道:“那你的意思豈不是說我見也是死路,不見也是死路!左教教主殺了有教教主和二王子之後我是一條死路,二王子和大祭司殺了左教教主之後也是一條死路,如此話,那我還不如兩邊都不投靠,豈不是更好?”
無言道:“兩邊都不投靠?最後還是沒絲毫的活路可言!這點你也清楚!”
大祭司沉默了,他心裡的確清楚,兩邊都不投靠,兩邊當然都不會無視他這個打算坐收漁翁之利之人,說不定兩邊都會先把這個等著佔便宜的人都乾掉!
過了會,大祭司這才問道:“那你的意思呢?”
無言想了想,道:“乾點左教那幫人!”
大祭司道:“乾掉又如何?這二王子和右教教主事成之後還不是要殺我,這可是你說的。”
無言道:“的確如此,可只要你呆在中原,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大祭司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我大概也明白,右教教主也罷,二王子也罷,他們對於這明朝中原土地並麽有什麽興趣,但是,他們卻也害怕明朝逐步強大起來,對吐蕃構成威脅,若有老夫是不是給明朝找點麻煩,心裡添點堵,也覺得不錯,可左教教主不一樣,他就是想要挑起兩國之間的戰爭,這卻是他們不願意看到的。”
無言道:“大祭司英明,事情也的確如此,乾掉左教教主,只要大祭司跑得掉,他們縱然打算追殺你也不是那麽容易,畢竟這是明朝地盤,他們在明朝可沒多少人可用,另外,你只要逃過了他們的追殺,趁機偃旗息鼓,暗中整合那些左教的人馬,到時候吐蕃那些和二王子和右教教主對立的人說不定就會來找上你,若是得到他們的支持,你大可在後面光明正大的返回吐蕃,登上左教教主之位,和他們分庭抗禮!”
說完,無言雙手枕在自己頭上,透過樹葉看著天空,道:“大概情況也就是如此,至於大祭司你如何決定,還是由你自己來!見還是不見,是否賭上自己性命,你也得自己拿主張!至於在下,也就是一個跑腿的,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