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玄舞還以為自己已經成功騙過了趙遠和商潛菲,然而卻不知道他們看上去好像比較縝密的計劃實際上已經被趙遠等人識破,而識破的破綻卻是自己抱的那一段樹乾是被劈砍下來,而不是被流水所衝斷的話,估計他們自己都會後悔得要死。
但是,趙遠等人收留玄舞的消息還是很快就被劉璧知道了,他心裡琢磨了一下,在李茂耳邊說了幾句,便讓李茂前去找趙遠等人。
李茂並不願意去找趙遠和商潛菲,但是受命於人,也沒辦法,於是來到了商潛菲和趙遠所住的房間外面,讓人進去稟告,自己則在外面等著。
不一會,趙遠走了出來,見李茂道:“李大人。”
李茂雖說是劉璧的手下,可並非簡單的護衛,也有官職在身,趙遠現在是以平民的身份,叫聲大人卻也沒錯。
李茂拱手道:“楊門主客氣了,實際上,這次我是奉大人之命前來。”
趙遠道:“那劉大人意思是?”
李茂道:“大人說這女子來歷不明,不能隨我們一起前行,還請門主好生安頓!”
前幾天趙遠和商潛菲兩人發了火之後,劉璧大概也知道自己現在好像是在不宜太得罪趙遠,因此派李茂來說話語氣也有幾分商量的意思。
趙遠當然不能說現在我們懷疑這個女子就是當初刺殺她的那個女子,聞言想了想,道:“這女子父母雙亡,現在也是無依無靠,舉目無親,我夫人也實在不忍心把她一個小姑娘家就扔在這裡,就算給她銀子,一個不好的話這銀子說不定還會成為災禍!我夫人如此說,我也不好多問,但是也知道把她帶著多少有些不方便,因此也就決定了先把她帶在身邊,反正這北上的時候回路過杭州,到時候先把她送去杭州安置在醉雨閣,不知道如此劉大人是否還算滿意?”
趙遠同樣也是商量口氣,畢竟這也是大家一人讓一步,我們也不全程帶著她北上,隻把她安置在杭州。
李茂有些猶豫,好一會這才道:“那好,我也將這話稟告給大人,若是大人允許的話再來告知門主一聲。”
說罷拱拱手,轉身朝劉璧的房間走去。
回去之後,李茂把趙遠的話詳細的轉述了一番,劉璧聽了眉頭微微一皺,道:“他說著是商潛菲的意思?”
李茂道:“對,至少楊門主是如此給下官說的。”
劉璧心裡權衡了片刻,道:“那好,下不為例!”
現在他也不想和趙遠鬧得夠僵,畢竟現在這海圖還掌握在了他們的手上,這事情當今聖上也非常在意,要是他們回去之後告自己一狀的,吃力不討好的絕對是自己,而自己辛辛苦苦跑這麽遠還不是打算全程參與這個計劃,無論最後成功與否,那都是一件大功勞,要是真的被他們告了黑狀,這東廠最後要給他們一個交代什麽,那麽受處罰的也只有自己,自己辛辛苦苦跑了這麽遠那豈不是白跑了?這到手功勞讓了別人?特別是黃秉,此人前不久急急忙忙趕往台州,不惜把劍派的人都趕盡殺絕,目的也是取所謂天仙島的海圖。
取天仙島的海圖?
劉璧想到這裡,眉頭不由的一皺,緩緩的站了起來,來回慢慢在屋內走動。
剛才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黃秉匆匆忙忙直奔台州,攻打劍派,也是因為有消息傳來說劍派哪裡有一張天仙島的海圖,而恰好的是就在東廠行動的時候,趙遠也帶著黑甲軍出現在哪裡,當然,他的理由比較充足,而且也沒什麽破綻,的確是受戚繼光的邀約前往,而之所以在黃秉等人攻打劍派的時候他們會出現那是因為王應派人去請他們增援,而最後牧塵被謝雲樓所救走,黃秉等人把劍派翻了一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什麽海圖,至於這楊開,在謝雲樓救走了牧塵之後也就返回。
到底是王應真的派人前去請求增援,還是有人冒充東廠,然後以王應的名義來找楊開前去增援,對於這一點,王應那是矢口否認,可是有個東廠番子前來求援這個事情可不僅僅只有黑甲軍和趙遠知道,當時還有戚繼光身邊的好幾個將領也在,都能證明這一點,如此一來,這黑鍋王應那算是背定了。
換句話說,即便他是有意前往,現在所有證據都說明他出現在劍派那都非本意,當然,至於為什麽黑甲軍可以全副武裝,迅速的出現在哪裡,那也是因為黑甲軍本來平日就是睡不卸甲,更何況是白天,這並不奇怪。
但是拋開這些不說,既然劍派哪裡有一份地圖,現在張四息等人還有一份地圖,而且之前自己也看了一眼,那地圖明顯不全,也就是說,這地圖或許有兩份或者更多?
張四息手裡那一份是如何來的,對於這點,劉璧非常清楚。
“大人,怎麽了?”
看著眉頭緊鎖的劉璧,李茂也忍不住問了一句。
劉璧道:“這地圖或許應該有兩份,而另外一份可能也掌握在逃走了牧塵手裡。”
現在東廠可沒任何證據證明趙遠手裡還有另外一份,當然,劉璧之所以沒想到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趙遠帶著黑甲軍幫著東廠攻打劍派,劍派也有不少弟子死在了黑甲軍的手裡,在牧塵的眼裡,趙遠同樣也是敵人。
既然是敵人,如此重要東西怎麽可能會給自己敵人?
劉璧至少不如此覺得,實際上不僅僅是他,就連黃秉和王應也是如此認為,因此在他們心裡,這趙遠還是牧塵敵人,就算牧塵手裡有海圖,他也不可能交給趙遠。
所以現在趙遠手裡的也只有一份海圖。
李茂道:“兩份?可要是兩份話,現在僅僅只有一份海圖的話,又如何能找到這島嶼的位置。”
李茂是劉璧心腹,因此多少對於這個計劃也了解一些。
劉璧想了想,道:“這也是本官所想要知道的,光光憑借一份不完整的海圖,這陸大人居然就皇上稟告了此事,難道說就不擔心光憑借著一份海圖找不到天仙島所在的位置?”
劉璧真的有些想不通,這也太冒險了。
可即便你想不通,這個時候劉璧也沒辦法去確定此事,想了想,這才揮揮手示意李茂出去。
…………
這邊,玄舞已經再次醒了過來,不過這次她可沒有在接著大吵大鬧,只不過是默默在哪裡流淚而已。
心裡已經有了底的商潛菲顯然沒有被她所迷惑,不過也沒揭穿她,而是順水推舟,道:“好了,好了,也被傷心了,這河水如此大,就算想要去找你父親,這也非常艱難,現在當務之急,也你也必須得好好想先保重自己身體。”
玄舞一抹眼淚,點頭道:“謝謝夫人。”
商潛菲一笑,把手裡的稀粥遞了過去,道:“來,先吃點東西!”
玄舞本來就是假傷心,可為了瞞過趙遠等人,那必須得賣力才行,不過這也夠累人的,現在商潛菲如此說,她自然也就簡裝接受安慰,接過了手裡的稀粥,再次道:“謝謝夫人!”
商潛菲道:“別客氣,慢慢吃!”
等這玄舞吃了一會之後,商潛菲這才接著道:“我們在這裡帶不長久,這大雨過後,這河水平靜之後我們就會立刻出發北上。”
玄舞停下吃飯,道:“這個小女子知道,我會想辦法照顧好自己,不會拖累夫人。”
商潛菲接著道:“你別誤會,並不是什麽拖累不拖累的意思,我已經和我相公商量過了,現在你父親去世,你在這裡無親無故,現在世道看上去也並不那麽平靜,要是你信得過我們的話,不如乾脆先隨我們一起北上!”
玄舞驚訝道:“一起北上?”
商潛菲道:“對,一起背上,但是我們此次前去的地方是京城,這京城是沒辦法帶著你,所以不久之後我們便會抵達杭州,在杭州我有個非常妥善的地方安置你,到時候你也就先留在那裡!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這裡距離杭州可還有一段距離,而玄舞現在的目的就是為了打聽出來趙遠和商潛菲真正的身份,這些天若是和他們接觸應該足夠了,而且她把自己安置在杭州豈不是更好?自己就可以乘機溜掉,否者的話自己總不能一直都呆在他們身邊,這多待一天,也就更加危險,他們現在是出手救了自己,可他們和東廠一起,自然也就是一夥,這能有什麽好人?
雖然現在還不清楚趙遠和商潛菲兩人到底什麽身份,不過潛意識裡面玄舞便覺得趙遠和商潛菲兩人和東廠走在一起,自然也就是蛇鼠一窩。
玄舞裝出一副很猶豫的樣子,道:“可是我父親屍骨現在都還沒找到,我要是貿然離開的話,這……”
商潛菲道:“現在洪水如此大,也沒辦法找到你父親的屍體,到時候離開的時候我會給這客棧老板一些銀兩,讓他等到雨停了之後派人去下遊搜索一下,若運氣好能找到你父親遺體,到時候讓他好生安葬,等你安頓好了,過上幾年能獨自闖蕩的時候你在回來看看便可,如何?”
商潛菲心裡非常清楚,玄舞所謂的父親那是根本就不存在,現在她一副可憐兮兮,想為自己父親盡孝的不過是假裝而已。
至於自己,同樣也是假裝,自己兩人在這裡一個可憐兮兮,一個邀請之意真真切切,說穿了都是是假象。
玄舞一臉的猶豫,商潛菲也不繼續催促,道:“反正我們還有一段時間,你可以慢慢考慮,等會我就讓人前去找客棧的掌櫃,把這些事情交代下去,萬一在離開之前有什麽發現呢,這也說不一定。”
玄舞道:“多謝夫人!”
商潛菲微微點頭,道:“你吃了之後還是繼續好好休息!”
玄舞急忙道:‘對了,都這麽久了,小女子都還不知道兩位恩人的尊姓大名?’
商潛菲道:“我叫商潛菲,以後也別什麽夫人不夫人的,我比起你估計也就癡長了幾歲,直接叫我一聲商姐姐便可,我相公叫楊開。”
“楊開!”
玄舞不由的露出一絲驚訝之色,端著碗的手不經意的顫動了一下,雖然她已經極力掩飾,可是暗中幾乎出於本能的震驚那是掩飾不了的,而且根本就不可能逃得了商潛菲的目光。
算起來這裡已經離開了太湖區域,並非鐵血門勢力范圍,鐵血門在江湖之上那是鼎鼎大名,在太湖地區擁有絕對權威,但這裡已經略微有幾分偏僻,而且之前她可已經說了,她們父女那是獨居,周圍也沒其他什麽鄰居,一個山野村夫怎麽可能知道自己和自己相公的名字?
而且看她的樣子,顯然是知道自己和自己相公的名字,現在只不過是刻意掩飾而已。
玄舞畢竟年輕, 雖說極力掩飾卻還是沒逃得過自己本能反應,此刻連忙道:“多謝楊先生,多謝夫人……多謝商姐姐。”
商潛菲微微一笑,道:“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玄舞道:“商姐姐慢走。”
等商潛菲離開房間之後,玄舞頓時不由的松了一口氣,看著碗裡還剩下的一些粥,心裡卻有幾分五味成雜,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千辛萬苦混進來就是為了打聽兩人的身份,而這過程也太順利了,居然如此輕易就打聽到了,可是同樣萬萬沒想到的卻是和劉璧一起的居然是鼎鼎大名鐵血門門主楊開和他夫人。
要是僅僅說是楊開的話,那麽說不定是巧合,可是加上一個商潛菲的話,這可就巧合不了,而且自己一行人的確也是跟隨著他們從蘇州一直到常州府,然後到這裡,在蘇州的地盤之上,估計也沒人有那麽大的膽子,敢冒充鐵血門門主和四夫人吧?
可鐵血門原本是江湖門派,也鼎鼎大名,怎麽現在和東廠攪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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