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遠所謂最後藥實際上也就是一些小小的補藥而已,不過趁著這段時間,兩人已經悄然的離開了這金陵城,返回了西山,然後也就耐心的等著天毒使的大駕光臨。
時間緩緩的過去,這一等可就是足足好些天,始終沒見這天毒使出現。
趙遠和唐懷上兩人此刻正坐在院子之中,溫了一壺好酒,喝了幾杯之後,唐懷山這才問道:“對了,算算時間,這無霜快生了吧?”
趙遠點頭道:‘嗯,大概也就還有一個多月而已,對了,你老學識淵博,不如就讓你來取個名字可好?’
唐懷山驚訝道:“老夫?”
唐懷山怎麽也沒想到他居然要自己取名字。
趙遠道:“對啊,你可是孩子的曾外公,這長輩取個名字又有什麽不妥?只不過我原本姓趙,現在對外宣稱是姓楊!所以這孩子現在暫時還不能有姓氏!或者跟著無霜姓也可以!”
唐懷山道:“跟著無雙姓?”
要知道蒼無霜是跟著她母親姓,而他母親可是唐懷山的女兒,但是同樣是跟著自己母親在姓,換句話說,若是不出意外的話,蒼無霜的母親應該姓唐才對,而蒼無霜應該姓朱,現在趙遠讓即將出生的孩子也姓蒼,那可相當於四代人都隨母姓了!
在這個世界裡面,如此做法已經非常罕見,孩子出生睡父姓,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趙遠道:“是啊,當初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和芷晴商議的時候也是如此,姓趙吧,傳出去讓人懷疑,姓楊的話,我本來有不姓樣,所以想來想去,最後還是讓孩子姓柳,等有朝一日我恢復本姓,到時候這孩子姓柳也罷,姓趙也罷,看她高興便可!反正都是自己的孩子,這也並沒有大不了的事情!”
唐懷山一愣,旋即哈哈一笑,道:“這還真沒想到你居然如此豁達,不過你如此想,可令尊令堂可不一定那麽想的啊!”
趙遠道:‘對於這點,我父親還是理解,唯一的也就是我母親而已,好在她老人家對於我父親倒是言聽計從,現在也能體諒我的處境,這也不是暫時沒辦法事情。實在不行不如這樣,你老人家就幫忙想想這姓後面的字,如何?’
姓現在有些不好弄,那麽就弄這字吧,到時候跟誰姓都可以,至少趙遠是如此想的,而之所以讓唐懷山想名字,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希望能淡化一下他心中的愧疚,畢竟當初他女兒被陰月宗的宗主收留,最後卻英年早逝,而蒼無霜從小被陰月宗所照顧,所以無論是自己女兒,還是自己外孫女,他都沒好好的照顧,於是一直以來,唐懷山心裡都是十分的愧疚!
趙遠現在就希望從起名字開始,讓他從小就陪伴自己曾孫或者曾孫女,以彌補他當初的遺憾。
唐懷山見此,想了想,道:“那好,此事就交給老夫來吧,對了,這天毒使怎麽突然沒動靜了?”
趙遠道:“最初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不過這話說回來,這千秋鼎在這裡,他應該不會放棄,那麽我們就好好等等吧。”
…………
另外一方面,顧炎押送著銀子前往京城,從金陵出發朝京城,最方便的莫過於水運,打著錦衣衛招牌,所以一路暢通,沒花多少時間,就已經抵達了京城的城門之下。
“終於到了!”
顧炎心裡狠狠的松了一口氣,看著不遠處巍峨的京城,心裡如此感慨道,這銀子說不多,說少也不少,可多多少少也有四十萬兩。
“大人,下官有些奇怪。”
顧炎旁邊的一人說道,此人官職千戶,叫胡文,年紀不過四十多來,追隨顧炎已經有些年頭。
顧炎道:“有什麽話就說!”
胡文看了看背後那些銀子,道:“大人,這四十萬兩銀子難道都悉數送往朝廷啊?”
顧炎罵道:“你這不是廢話,這人都已經抵達京城了,難道還能把銀子都運回去不成?再說了,那個錦衣衛應該就是陸大人心腹,早就密報上了京城,四十萬兩,一個銅板都不能少,難道你還想因為這銀子把腦袋都丟了?”
胡文歎口氣,道:“只不過屬下覺得,如此多的銀子白白送給了朝廷,實在有些可惜啊!”
顧炎道:“哪裡有什麽可惜不可惜的,別動歪腦筋,為了銀子把小命都丟了,這不值得,有了命在,這還有什麽可擔心銀子的,還不快趕路!”
胡文心裡覺得有些可惜,不過也知道絕對不能碰這些銀子,於是大手一揮,整個隊伍再次開拔,朝京城出發,進了京城之後,直接拉著箱子直奔錦衣衛的衙門而去,要知道當初趙遠給他所說的就是把銀子運抵京城,交給陸炳,他自然就得送錦衣衛的衙門,而且也只有錦衣衛的衙門最為合適。
他如此大車小車的拉著銀子進來,自然也就驚動了陸炳,兩人官職一樣,都是錦衣衛指揮使,於是陸炳出來打了招呼也就客氣道:“顧大人,你這大箱小巷的這運送的什麽東西,還有勞你親自運送?”
顧炎有些疑惑道:“陸大人難道沒收到消息?”
陸炳疑惑道:“什麽消息?本官這一天到晚收到的消息可不少!”
顧炎心裡一思索,卻道:“看樣子果然如此,實不相瞞,下官可是受人之托,前來送銀子的,大人,請看!”
說著喝道:“把箱子都打開!”
陸炳說他沒收到消息,對於這一點,顧炎是絕對不相信的,陸炳雖說坐鎮京城,可天下那些事情又有多少瞞得住錦衣衛耳目,自己帶著人離開金陵朝京城出發,這消息在自己踏出金陵城門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送往京城,陸炳做媒可能不知道?另外一方面,估計要不了多久,他就能知道自己押送的是什麽,而且和自己隨行的那些錦衣衛士兵之中,到底有多少是京城錦衣衛眼線,自己雖說不清楚,卻也知道自己這次目的應該很早就是送達了京城,陸炳之所以說不知道,只不過也就是客套的說辭而已!
箱子立刻就打開,露出裡面白花花的銀子!
陸炳驚訝道:“銀子?顧大人,你這是?”
顧炎一拱手,道:“朝廷長年和倭寇開戰,以至於國庫消耗很嚴重,我金陵的有志之士念將士辛勞,所以特意籌措了四十萬兩白銀,由本官送來,以感激將士奮勇殺敵,保我百姓平安之辛苦。”
陸炳道:“四十萬兩,這可不是小數目啊,不知道顧大人可否有那些有志之士的名冊?若是有,朝廷也好表彰,讓天下有志之士以他們為表率!”
顧炎搖頭道:“沒有,實際上也不需要什麽名冊,大家都是為國效力,為君分憂,捐獻銀子可不是為了貪圖朝廷的表彰,因此當初也沒造名冊,不過這其中尤其這話白家捐款最多,已經接近三十萬兩!”
雖說這四十萬兩銀子可都是白家的銀子,可顧炎並沒有說實話,實際上他非常清楚陸炳當然知道這些銀子是怎麽來的,而當著如此多的人面,當然得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眾人相信這些銀子可不是用其他什麽手段弄來的,而且白家以及金陵城的人自願捐助,如此一來,朝廷可以借此表彰白家,然後以此作為契機,讓天下那些有錢人都乾脆的捐贈銀子。
陸炳感慨道:“原來如此,那麽本官就謝謝金陵城的百姓了,來,裡面請!”
兩人進了屋,而這銀子則收了了起來,在當天下午的時候被送進了皇宮之內,而朱厚熜聽到此事之後立刻召見顧炎,表彰的話說了一大堆,聽得顧炎那是心花怒放。
晚上回到住處,顧炎讓人準備了酒菜,叫來了胡文一起陪他喝酒,這喝得有些二暈二暈之後,顧炎這才道:“你可知道今下午我見到了誰了?”
胡文想了想,道:“難道是聖上?”
顧炎哈哈一笑,道:“的確是聖上,沒想到你小子還是有幾分眼力啊!”
胡文道:“那是當然,這指揮使陸大人我們不是一起見到了,也沒見你有多麽開心,所以下官也就鬥膽一猜,大人定然是見到皇上了!”
顧炎道:“不錯,的確是見到了皇上,皇上對於我押送銀子此事那可是龍顏大悅,還說明日早朝好好表彰本官!”
胡文道:“表彰大人,可是大人在金陵已經是指揮使大人,難道大人想要調回京?”
“調回京城?”
顧炎複述了一遍,然後一口唾沫吐在地上,道:“調回京城?我是指揮使?這陸炳也是指揮使,看他樣子至少還得活個幾十年,就算朝廷有心讓我當京城錦衣衛指揮使,那也不知道多久,如此想來,還不如回金陵,當我一個閑職最好,也不用管事,也不用查案,就當修生養息,養老便是。”
胡文道:“大人所言甚是,不過既然如此,大人何必親自千裡迢迢把押送銀子來京城?屬下等自然就可以辦到,難道說大人並不相信屬下等人?”
顧炎看了一眼,胡文,道:“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胡文想了想,道::“算起來已經快整整十五年!”
顧炎有些不滿道:“都十五年了,還是沒學會去想想這其中的道理!”
胡文疑惑道:“不知道大人所說的其中道理到底是什麽道理,屬下還真的有些不懂,還請大人明示?”
顧炎歎口氣,道:“也罷,好在你小子跟了本大人呆在金陵,一天到晚也就混吃等死,倒也平平安安,要是你小子真的留在了京城,就你這眼力勁,哼,能當上一個總旗就已經不錯,還當千戶?估計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胡文笑道:“那是,那是,全靠大人栽培,不過大人之前所說的,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顧炎問道:“你可知道白家為何出這四十萬兩銀子?”
胡文道:“這屬下哪裡知道?不是大人所說的那些?”
顧炎癟癟嘴,道:“本官和白家多多少少有些交情,白家那麽多一直,什麽時候你見過他們拿出銀子來?而這次一出手就是四十萬兩,就算白家這心裡也疼啊,所以在押送銀子來京城的時候,本官也派人查了查,這一查才知道白家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白祺雲的兒子白晨曦中毒,而唯一能給他解毒的便是讓本官前去取銀子之人,此人到底什麽身份現在暫且不知, 不過至少可以確認一點,白家這銀子可不是心甘情願交出來的!”
胡文疑惑都:“解毒的解藥居然要四十萬兩,這已經算是敲詐了,這白家為何不報官?”
顧炎輕哼一聲,道:“報官?他白家敢嗎?他這一報官,暫且不說這訛他們錢財之人可能是陸大人的心腹之外,別人要是一不樂意,走了!那我問你,他們上哪裡去找人去?這白晨曦的毒又如何解?解不了毒這白晨曦也就是死路一條,若他不過是白家普通弟子也就罷了,可他偏偏是白祺雲的兒子,白祺雲的大兒子幾年前去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在這白晨曦身上,他哪敢讓自己兒子性命受到威脅?所以也就老老實實把銀子給交出來,用銀子來換自己兒子的小命,而且按照他們白家現在的生意,要賺回這四十萬兩並不是什麽難事。”
胡文頓時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這萬萬沒想到這其中居然還有緣由,還是大人看得真切,屬下自愧不如啊!”
顧炎道:“少在哪裡拍馬屁,既然本官都能查出來事情,怎麽可能瞞得過陸大人,所以這銀子無論如何都必須安安全全運抵京城才行。四十萬兩,那可是四十萬兩啊,誰不想拿著如此多銀子逍遙快快,可這關鍵便是你還得有這個命來花!所以說,不是自己的,也就別惦記了,惦記也沒用,費神!”
胡文連連點頭,道:‘大人所言甚是,小的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