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好了之後,略微準備了兩天,趙遠和商淺菲兩人也就一同出發,唯一的區別便是趙遠兩人是分別出發,趙遠這邊則略微有些大張旗鼓,商淺菲那邊則低調得多。
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配合兩人行動的便是錦衣衛以及醉雨閣的密探。
十天之後,趙遠抵達了紫荊關。
紫荊關同樣也是朝廷的重要關口,不過現在氣氛卻多少有些緊張,二十多天前,原本和平的邊關突然間兀良哈屯兵好幾萬,不過並沒有進攻,而是駐扎在了距離光卡大概兩裡地地方,緊接著他們也沒進攻,就僅僅說要明朝朝廷交出楊開邊便可以退兵。
趙遠在江湖之中人氣很旺,認識的人不少,然而對於這些邊關守將什麽的,他的名字卻是非常的陌生,所以這邊關的守將更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費了這麽多大力氣,動用這麽多人馬,就是要一個什麽叫楊開的人?
於是這守將不由的有些疑惑,這楊開什麽的到底來歷,為什麽這兀良哈廢了如此大的力氣居然目的就是要找他一人?他這是刨了別人家的祖墳還是搶了人家的媳婦,惹得別人如此興師動眾,雖然不知道為何,他還是將此事立刻朝上稟告,另外一方面,所有的士兵都嚴陣以待。
然而兀良哈的士兵似乎並沒有打算進攻的意思,也就在邊關前面駐扎著,可是同樣也沒有撤退的意思,那種感覺,就好像和你明朝人給耗上了一般。
“他們這到底什麽意思?”
把守邊關的守將們那是如臨大敵,卻也有些不知所措,或者說根本就不知道眼前這到底怎麽回事一般。
在場的將領們一個個也搞不明白,總不能派人去問你什麽不攻打吧?
可他們不攻打又不走。
於是,這邊關的氣氛多少有些怪異,一邊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盯著,另外一面卻安營扎寨,紋絲不動的堵著,那感覺就好像明朝欠了這兀良哈的錢,兀良哈也不老也不叫,就是派人把門給你堵著。
時間緩緩的過去,十多天的時間轉瞬即逝,可是眼前這些兀良哈的士兵居然沒絲毫打算退兵的意思,同樣,他們也沒進攻的意思,就在哪裡乾耗著。
明朝將領有些不知道的卻是這次前來統兵可是烏力罕。
現在烏力罕在兀良哈基本上已經掌握了大權,他出兵也就相當於明朝太子親征一般,要知道一般皇帝或者太子親征的話,那可是面臨大敵,然後可以很好的鼓舞士氣的存在。
不過這次烏力罕來此可不是為了鼓舞士氣,反而此刻的他心裡多少有些氣憤,而氣憤的便是眼前這個女人。
若是趙遠再次的話,定然能認識眼前這個女子,花神宮的宮主,雖然已經年過五十,可是練的心法和駐顏有術,所以看上去也不過三十而已,而且此刻她就好像一朵完全綻放的花朵一樣,嬌豔欲滴。
此刻她正斜斜的靠在椅子上,看著眼前的烏力罕,道:“四王子,你一天到晚就這樣耗著,打算耗到什麽時候啊?”
烏力罕一咬牙,道:“宮主,就算這明朝要交出楊開,算算時間,從這邊關送信去京城,京城再去送信去蘇州,從蘇州出發道這裡,別的不說,快的話至少也得一個月的時間,慢的話至少也得一個半月,宮主何必著急?”
宮主笑道:“倒不是我著急,不過四王子難道不著急,這幾萬大軍在這裡吃喝拉撒那可是需要不少軍糧,除此之外,現在你們和明朝關系不錯,如此一來豈不是有可能影響你們之間的關系?”
烏力罕咬牙道:“既然你知道,為何還要如此?”
宮主道:“可不是我要你如此,而是你自願如此,和本宮主可沒任何的關系!”
烏力罕道:“要不是你讓王妃吃下毒蠱,本王子豈會如此?”
宮主輕松一笑,道:“本宮主可沒強迫她吃,那也是她自願的,所以無論如何你這可怪不了本宮主!”
烏力罕看著眼前的花神宮的宮主,氣得有些咬牙切齒,臉色也是鐵青,不過旋即深吸一口氣,咬牙道:“好了,現在我們不糾結這個,那你覺得現在應該怎麽做?”
宮主笑道:“明朝要是一直不把這楊開交出來,你豈不是要一直駐扎在這裡?不如這樣,派人也適當給明朝一點壓力,否者的話誰也不知道這明朝打算什麽時候把他給交出來!”
烏力罕臉色一沉,道:“一點壓力,你的意思是讓我的人去攻打紫荊關?”
宮主道:“你現在屯兵在這紫荊關,不攻打紫荊關難道還能攻打其他關卡?再說了,你現在一直屯兵於此,卻沒半點動靜,這下面的那些將領也會懷疑吧。”
實際上,這點還真被她給說中了,烏力罕調兵遣將,動用了足足幾萬人馬在這裡,然後囤積於此卻並不進攻,這讓很多將領心裡有些疑慮,也有不少人紛紛猜測到底是什麽目的。
要知道一天吞兵於此,那上萬人的吃喝拉撒那可是耗費非常的巨大。
烏力罕沉著臉,這點他豈能不知,然後知道又能如何,現在眼前的局面自己非常被動,宮主心裡同樣非常清楚,見此道:“有句話那是說得好,衝冠一怒為紅顏,不知道要是他們知道了四王子如此大動乾戈前來,他們還會不會聽從你的安排?”
要是這兀良哈的士兵組成可是和明朝有著很大區別,他們組成都是各大部族,然後奉命前來,這糧草戰馬實際上都是由各大部族自己出資,這多待一天,自然也就多消耗一天,沒有仗打,自然也就沒有補給,如此一來,各大部族要是如此消耗下去,可怎麽都消耗不了。
另外,現在兀良哈和明朝相互貿易往來,雖然才短短的兩三年的時間,可是收入頗豐,就算對明朝有著很大的仇恨,現在的他們也絲毫不想和明朝動武,因此對於烏力罕這個命令很多人心裡都覺得非常的疑惑,可是跟著來了,卻僅僅呆在這裡,也不攻打,更加讓人疑惑,要知道有句話叫做兵貴神速,諸如兀良哈這種草原上面的人馬,他們最大的優勢也就速度,現在屯兵紫荊關下,一直又不攻擊,豈不是給了明朝準備的時間,要知道攻城這種戰鬥對於進攻的一方損失可是非常的巨大,要是等別人援軍足夠,到時候再想拿下這紫荊關,傷亡可是非常的巨大,那簡直就是和白白去送死沒什麽區別一樣。
而最主要一點,烏力罕招大軍前來,卻別有目的,這樣話對於他這王子之位可是有很大的影響。
宮主見此嫣然一笑,道:“所以現在殿下是不是應該有個選擇,是看著你最心愛的人蠱毒發作,痛苦的死去呢,還是立刻出兵,攻打紫荊關。還請四王子慎重考慮,本宮主也就先回去歇息了!”
說著,緩緩起身,扭動腰肢朝帳篷外面走去。
帳篷內此刻也有只剩下烏力罕一人,此刻他已經就好像道了爆發的邊緣,一聲怒喝,一把拔出了自己刀來,狠狠的一刀劈向了剛才宮主所坐過的椅子上。
“嘩啦!”
一聲脆響,好好的一張椅子頃刻間被烏力罕給斬斷,而在他眼裡,被斬斷的還有宮主,那個心如蛇蠍的女人。
站在破碎的椅子前面,烏力罕沉默了好一會,這才叫道:“來人,去讓國師前來!”
這國師自然不是當初那位國師,那位被趙遠綁架去了明朝之後,現在還關押在哪裡,雖說明朝關系和兀良哈的關系好轉,然後國師和他兒子作為人質此刻依舊留在明朝,當然,對於烏力罕而言,他也非常不願意明朝把人給放回來。
可是原來國師被抓了,這明朝也不能沒有國師,自然而言,隨著國師被抓,原本國師一黨勢力也急劇下降,最後的結果便是必修得由新的人來擔任國師,而現任國師便是烏力罕最心愛王妃的父親,也就是中了蠱毒的哪一位。
要知道當初這蠱毒若非萬毒窟主不經意間的前來,這才解了那些姑娘們的蠱毒,否者的話,那些姑娘們現在幾乎已經全部消香玉損,就連唐懷山這種用毒高手都有些束手無策,如此一來也足以見得這蠱毒的厲害之處。
所以當這位王妃中了蠱毒之後,整個兀良哈完全就是束手無策,要知道就醫療水平而言,他們本來就比明朝差了很多,這蠱毒又不屬於任何書籍裡面能記載的東西,連唐懷山都束手無策毒對於他們來說更加沒任何辦法可解。
而這王妃之所以中毒,自然而言也就是隨著花神宮宮主的抵達,而這宮主這次身份卻並不是什麽普通的身份,而是土默特人特使,她前來目的就是希望兀良哈能一起出兵攻打明朝,趁著現在明朝把絕大部分的精力都集中在沿海,對付倭寇的時候,按照土默特的分析,現在明朝國力可沒辦法同時應付南北兩條戰線的消耗,正是進攻明朝的最佳時機。當然,明朝的富庶也是讓他們眼紅的地方。
土默特之所以來說服兀良哈,很大一個原因實際上在於只有兀良哈現在控制的地方才和明朝接壤,也就是說,土默特要進攻明朝,最快捷的辦法也就是通過兀良哈所控制的區域,否者的話,他們就必須抵達祁連山,從嘉峪關攻打進入,可即便進了嘉峪關,所面臨的也就比較貧瘠的地區,哪裡的財富怎麽可能有京城這邊財富多?而且只要攻破這邊幾個關口,就可以直逼明朝的京城。
然而在趙遠的撮合製下,兀良哈和明朝之間的關系已經逐漸緩和,友邦雖然算不上,可至少彼此的敵意已經少了很多,馬市的重開,邊境的貿易往來讓兀良哈的貨物能賣得出去,同樣,他們所急需的那些鐵器之類也才進得來,國力也逐漸強盛。
除此之外,現在兀良哈暫時也沒想著要對明朝動武,他們畢竟是遊牧民族,想的更多的是擁有更多肥美的草原,可這些肥美的草原現在大多數都掌握在太土默特的手裡,而且當初也正是土默特把他們一路趕下到了現在這種偏僻的地方,在兀良哈的眼裡,真正敵人更多是土默特!
至於明朝,除了永樂大帝之外,後面的這些皇帝幾乎都很少派兵攻打草原上的人。永樂八年,已經鞏固了帝位的朱棣,秉著他一貫的“誰不服我,就乾死他”的原則,開始了第一次禦駕親征蒙古, 好告誡蒙古,別隔三差五來侵擾大明。結果,第一次出征,他就大獲全勝,不枉自己如此興師動眾,嘗到了甜頭後,朱棣哪裡肯放手?於是此後的十多年裡,他與蒙古進行了四次戰爭,加上第一次,共五次,愣是把蒙古打的潰不成軍,退到漠北之北的荒涼之地。終於在後世,他得到了一句“凡五征漠北,皆親歷行陣,假使建文承襲祖業,必不能有此”的讚譽。
因此,逐漸強大的兀良哈很大程度想的便是如何拿下土默特,奪回曾經屬於自己草原,他們心裡實際上比誰都清楚,他們攻打土默特的時候,明朝人不會在背後攻打他們,可是他們若是攻打蒙古人的話,土默特定然會在背後攻打他們,事情實際上也就是如此簡單。
所以面對這土默特人派來的使臣,兀良哈雖然也客客氣氣的,可是對於他們提出來的要求卻是直接的拒絕,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是萬萬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烏力罕最心愛的王妃突然身體不適,而且緊接著便是一病不起,發病的時候也異常的痛苦,就好像渾身上下有無數的蟲子在撕咬一樣,至於宮主一行人的面目這個時候也露了出來!他們以王妃的性命作為要挾,要求兀良哈出兵,否者的話,王妃將會如此痛苦下去,偏偏卻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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