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掌門面色如常,道:“柳家準備充足,能剿滅倭寇也是為了大明造福,白公子,白家也是武林四大世家,此刻僅僅派了二十多人來,是否有些說不過去啊!”
白晨曦臉不由的一熱,道:“白家可不止二十多人,這二十多人只不過是前鋒而已!”
對於這所謂的武林盟主,有著朝廷背景的白家卻絲絲毫瞧不起,因此他們也就派了二十多人來應付一下,和白家已經串通一氣的左家也如此,雖說由左玉明帶隊,可也不過只有區區的三十多人而已。
估計他們怎麽也沒料到柳家會讓趙遠帶隊,而且還帶了足足兩百人,一個個還是全副武裝,哪裡有絲毫武林人士的架勢,簡直就是一支軍隊,雖說這支軍隊的數量比較少而已。
更加沒讓他們想到的卻是當柳家人一抵達此處,立刻就被委以重任,原本白家和左家打算看好戲的,卻不料柳家兩次參戰都大勝,第一次直接乾掉了三百多人的倭寇,第二次協助朝廷乾掉了接近五百人,八百多人的戰績對於對於明軍而言已經是難得的大劫。
一瞬間,無論是柳家和趙遠立刻備受重視,這讓同樣身為四大家族的白家和左家有了深刻的危機感,特別是白家,他們原本是被朝廷扶持起來,作為監視武林的存在,可現在白晨曦卻隱隱約約有種危機感,白家會不會被柳家所取代。
原本借此打算先挑起一下武林盟主對柳家不滿,然後易掌門好歹已經活了六七十年,這種小伎倆怎麽可能瞞得過他,於是也就淡淡一笑,然後立刻調轉槍口,詢問為何白家才派出區區二十多人,完全就是一副應付的架勢。
白晨曦有些灰溜溜的走了,易掌門的臉色卻沒了先前的淡然,反而帶著一絲凝重。
柳家的表現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對朝廷而言這是一件好事,可對於武林而言卻並非如此,無形之中就給其他門派一種很大的壓力,其他門派若沒辦法和柳家同樣的功勞,那麽很有可能被朝廷問責,到時候不知道多少武林門派會遭殃。
此刻的易掌門多少有些苦惱,原本的目的就是替朝廷分憂,現在柳家做到了,自己卻因此而苦惱起來。
離開了易掌門的房間,白晨曦臉色帶著幾分氣憤,外面等候的左玉明迎了上來,道:“怎麽樣?”
白晨曦恨很道:“那老頭根本就不聽我說,還一味的袒護。”
左玉明沉吟片刻,道:“我倒是覺得他並不是袒護,而是此刻他也有些無可奈何。”
白晨曦疑惑道:“此話怎麽講?”
左玉明左右看了看,道:“借一步說話!”
白晨曦見此,微微點頭,兩人離開了營地,尋了一處僻靜之處,這才問道:“左兄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左玉明道:“易掌門已經年老,之所以光發英雄帖,讓廣大武林同道前來協助朝廷剿滅倭寇,無非也就是為以後打算,希望有朝一日朝廷想清繳這些武林門派的時候念及當初的功勞,放他們一馬,因此剿滅這倭寇理所當然應該由他這個武林盟主帶領武林人士才對,那知道柳家表現的過於搶眼,一下子打斷了他的計劃!白兄找他他當然得維護柳家,可心裡究竟是不是也如此想估計也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白晨曦已經隱隱約約懂了左玉明的意思,思索片刻,道:“那左兄的意思是?”
左玉明道:“各門派來這裡多多少少和我們想法一樣,也就是裝模作樣過來混下時間,
也只有柳家敢把全部的精英都集在此,現在估計不少門派都對他們不滿,他可以當朝廷的功臣,同樣也可以當武林的公敵。” 白晨曦眼睛一轉,頓時會意,嘴角浮現起一絲冷笑來。
就在趙遠帶著人馬返回駐地時,留言已經不聲不響在抵達的各大門派之後流傳,各種各樣的都有。
正因為這些流言,那些門派不知不覺之間和柳家拉開了界限,趙遠等人凱旋歸來,除了易掌門匆匆而來恭賀了一聲之外,其他門派再無任何人前來,似乎都有意無意的和柳家保持著距離。
不過也有例外的,就是唐家,此刻唐家帶隊的還是唐青雲,他卻沒絲毫的估計,大大方方的讓人通稟之後便進了趙遠的營帳,一進去之後,一拱手笑道:“恭賀楊兄初戰告捷!”
趙遠早就起來相迎,笑道:“唐兄客氣了,我們也是運氣好,遇到了一些倭寇的散兵遊勇,沒什麽威脅,請坐!”
唐青雲笑道:“你可別看這些散兵遊勇,可讓朝廷吃盡了苦頭,我過來的時候看到了胡大人和戚將軍,這臉上可是樂開了花,估計他們娶媳婦都沒如此高興。只要他一到折子,楊兄和柳家可是大功一件。只不過你這無形之中也得罪了不少人啊。”
趙遠拿起茶壺,把唐青雲身前的茶杯倒滿,問道:“你說那些武林同道?”
唐青雲沒直說,也就點點頭而已。
趙遠不屑的一笑,道:“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了那些流言,什麽柳家受錦衣衛指使、更還有人說柳家私自練兵,意圖不軌等等,原本曾經聽過正派人士都很虛偽,今日一見果然也名不虛傳。”
唐青雲一愣,笑道:“你這話要是傳出去,那可真就得罪天下武林了!”
趙遠笑道:“被他們聽見又如何?難道說錯了,打著匡扶正義的旗號,沒少幹什麽偷雞摸狗的事情,打著為了朝廷分憂幌子,你看來的都是一些什麽人,別說什麽精英,練我柳家看門都比不上!只不過是想過來湊湊熱鬧,往自己臉上貼點金而已,這些人若是死了,還能落下一個美名。”
這正是趙遠看不慣那些所謂武林正派的一個原因,當初紫衣女子對所謂那些正道人士不屑一顧也是有原因的。
唐青雲有些尷尬道:“楊兄如此一說,我都覺得有些慚愧,實際上我唐門也就派了幾十個普通的弟子前來。”
趙遠笑道:“但唐兄一人就可以擋倭寇千軍萬馬,我覺得唐門只需要來你一人就可,再說了,唐兄胸懷坦蕩, 豈是那些小人所能比的。”
唐青雲道:“楊兄說笑了,不過楊兄接下來打算如何?”
趙遠臉上露出了思索之色,道:“兩丈柳家是大獲全勝,卻的確也是一個麻煩事,那些流言蜚語之中其他我並不在在意,在意的卻是造反,朝廷對於這兩個字可是在意得很,雖說柳家也就區區幾百人,能造什麽反。”
唐青雲點頭道:“的確如此,一聽到有人說造反,朝廷基本上就會失去理智,白癡都知道的事情他們偏偏不知道,可現在對柳家來說也挺麻煩,接著打,打勝了,打得那些武林人士耳光啪啪直響,可打敗了,估計有人會接著說三道四!都說流言止於智者,現在看來,都是一群蠢蛋!”
和趙遠在一起,唐青雲似乎也受到了感染了,原本彬彬有禮的一個人此刻說話也爆粗口。
趙遠道:“所以說下次出戰,得先談條件?”
唐青雲疑惑道:“和誰談?該不是你打算和胡大人戚將軍談吧?”
趙遠點頭道:“是啊,這不談不行啊,不然的話我們在打幾次勝仗,最後功勳內撈著,別有用心之中一個折子上去,柳家最後全部成了叛匪也說不定!”
除此之外,趙遠也覺得應該聯絡一下當地的錦衣衛,得讓他們送信回京城給陸炳才行,然後想辦法讓他在當今聖上哪裡多說幾句好話,或者說,說實話,不然的話自己心裡也不踏實。
另外,自己也怕被牽連,朝廷之中彼此政見不合是很正常的情況,然而為了扳倒對手,他們才不會管對手所做之事是否真的利國利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