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柳芷晴的意思,趙遠也就暫時住在了柳家。
回過頭來其實仔細一想,若是自己估計也得小心翼翼才對。
安撫好了趙遠之後,柳芷晴登上了一葉小舟徑直駛向了湖中的小島—小瀛洲島,這個湖心小島此刻居住著柳家一個重要級人物:柳生淵。
小瀛洲島是整個西湖湖面上最大的島嶼,整個島嶼呈田字型,柳生淵所住之處便是在島的中央。
柳芷晴登島之後,便沿著小路朝中心走去,尚未抵達便看到一侍女推著一輛輪車,車上坐著一白發老者,便走了上去,道:“讓我來!”
接過侍女的位置,柳芷晴便推著輪車朝湖邊走去。
“晴兒,家中又出什麽事情了?”
老者開口說話道,此人便是江湖上鼎鼎大名儒劍柳生淵,江湖之中七聖之一,江湖上現在流傳的柳生淵已經退隱江湖,不在江湖走動,然而事情卻是五年前因為柳芷晴父親突然去世,他備受打擊,結果練功的時候走火入魔,手腳經脈具廢,除了全身武功全失之外,根本已經無法行走,如廢人一般。
柳芷晴會經常過來陪柳生淵,可基於對自己孫女的了解,他知道今天柳芷晴定是有什麽事情難以決策。
柳芷晴道:“小妹回來了。”
柳生淵笑道:“這瘋丫頭,終於瘋夠了舍得回來?”
對於自己這孫女,柳生淵多少也有些無可奈何,就如一匹脫韁的野馬,就沒老老實實在柳家呆上幾天,不過江湖上人也都給柳家面子,卻也一直都是有驚無險。
柳芷晴道:“她這次路過九江,去了一趟丐幫在九江的分舵,但是卻遇襲,最後還是還是靠一個丐幫弟子營救才脫險,事後孫女派人去徹查此事,卻並沒什麽收獲。襲擊小妹那些人居然憑空消失了一般,無一所獲,就連丐幫自己都不清楚那些人從何而來。”
這正是柳芷晴驚訝的事情,對剩下丐幫分舵的弟子詢問才得知新來的舵主來自京城,上任並沒多久,分舵的其他弟子先前都不認識,而當天柳芷青被救走之後,那位死去舵主和參與行刺的丐幫弟子就如人間蒸發一般,居然無絲毫線索可查。
柳生淵沉默片刻,又問道:“那救芷青的丐幫弟子又是何人?”
柳芷晴道:“此人武功還算高明,雖說一身丐幫弟子打扮,不過孫女認為那不過是掩人耳目所用,他應該擅長的是用刀,先前在外院此人不悅孫女多盤問幾句,便要離開,先是一棍代刀逼開阻擋的弟子,又和張天印交了上手,十招之內憑著其奇怪的身份無絲毫落敗。但孫女詢問過妹妹,當時此人救她的時候用的卻並不是刀,而是可能是劍。”
柳生淵道:“可能?”
柳芷晴道:“對,他出手速度很快,芷青也並不是看得很真切,暫時尚不得知此人到底是偶然路過還是九江的襲擊根本就是一個局,目的就是為了接近芷青,因此孫女把他暫時留在了柳家!”
柳生淵點點頭,道:“不錯,的確應該如此。”
既然不能確定對方是敵是友,那麽讓人敵人在外面躲在暗處,還不如讓他呆在明處。
說話間,兩人已經抵達了湖邊,湖風吹來,吹亂了柳芷晴的發絲,她微微理了理,抬眼看去,不遠處對岸便是柳家,作為武林四大世家,柳家在江湖之中依舊威名尚存,風光無限,然而知道底細的人卻知道此刻的柳家卻已經是步履難姍,所有的重擔幾乎都壓在了柳芷晴一人的肩膀上。
柳生淵心裡微微一歎,道:“芷晴啊。”
柳芷晴道:“孫女在。”
柳生淵道:“你年紀也不小了,也是時候找個人來替你分擔一下肩膀上的擔子,爺爺雖說天天呆在這島上,家中之事卻多少也知曉,張天印此人是有野心,然而能妥善利用的話,卻也不失是個得力助手,此人對你也是一片用心,你也不妨在考慮一番。”
聽柳生淵提起張天印,柳芷晴心裡多少有些不悅,可爺爺苦心自己豈能不知?道:“爺爺,孫女自有主張。另外還有一事,兩個月之後四盟之會,今年按照白家提議,由四盟年青一代弟子角逐,年紀不能超過二十五歲,是否應該派人把二哥請回來,代表柳家?”
柳生淵心裡一歎,自己這孫女的脾氣自己也了解,就是倔強,張天印對她有心,她卻無意,她很操心自己妹妹柳芷青的婚事,對於自己的卻不聞不問,不理不睬,在加上柳家在江湖上的地位,根本就沒什麽人敢登門提親。
而所謂四盟之會,實際上就是武林四大世家的一個聯盟,原則就是通過四大世家的相互護持和幫助,穩固四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四盟的盟主每五年選拔一次,武功高強者獲得盟主之位,當然為了體現公平,每家推選一人參加,而是還是年齡段,雖說現在的四盟已經有些貌合神離,不過能獲得盟主之位,多多少少能給自家帶來一些利益,因此每次四家也都比較認真的對待。
上次的四盟之會便是柳家獲勝,也正是參加這次盛會,柳芷晴的父親在回來的路中遇襲身亡,而至今尚未查清凶手是何人。
提到這四盟之會,無疑就好像在柳芷晴的心中解開了舊傷疤一樣,血淋淋的,痛入心扉。
柳芷晴自己也清楚,無論怎麽痛,也只能面對,逃避不了。
柳生淵思索片刻,略微有些疑惑道:“你二哥?”
柳芷晴二哥實際上是柳芷青二叔的二兒子,比她長兩歲,十歲的時候拜入了武當派,也就每隔一年回來一次。
柳芷晴點頭道:“是,當然孫女明白爺爺的擔心,二叔是有野心,可正如爺爺所言,若這份野心能被柳家所用,倒也並不失一個方法,而且這次四盟之會還有一個決議,無論哪家勝出,四盟各自保管的每卷《仙華錄》將統一由盟主保管。此事已經得到了左家的讚同!”
《仙華錄》傳說中是由呂洞賓所著,而呂洞賓又被稱為劍仙,是全真教的開山鼻祖,此書中便傳說中蘊藏著他絕世劍法,此書後來被武當山的張真人所得,後來此書一分為四,分別交由他四個弟子掌管,而這四弟子便是現在四家的先人。
因一分為四,四家窮盡所力卻也沒辦法參透其中的奧妙所在,然而先人遺訓,四卷不可面世,也不可可合為一卷,因此一直以來四家也都恪守遺訓,默默守護著各自手中的《仙華錄》殘卷。
柳生淵聞言冷笑道:“白莫凡這老東西如意算盤打得可真精啊,估計白家和左家已經連成一氣。”
柳芷晴道:“是,前不久之前白家被邪君諸葛天大鬧一番,在江湖上丟進了顏面,估計也想趁著挽回一些面子,而白家白晨曦和左家的左玉明都是同列江湖六公子,在年輕一輩之中都是佼佼者,只要他們能贏得了唐柳二家,這《仙華錄》都是他們的囊中之物。所以孫女才打算讓二哥回來。”
柳生淵驚訝道:“你也答應了他們的提議?”
柳芷晴道:“他們既然有自己小算盤,若我柳家借口不參與,定會留下諸多借口,孫女現在實在不想在多生事端,而二哥若回來的話,柳家也並不是無一戰之力,到時候鹿死誰手還不能得知。 ”
柳生淵沉默片刻,道:“既然你已經拿定了主意,那麽按照你所說去辦便是。”
他對於自己孫女脾氣非常了解,表面上是個纖弱女子,可心裡卻絲毫不願服輸,異常的好強,此事由白左兩家挑起,她豈能示弱?
柳芷晴點點頭,道:“是!另外我們的探子也傳來小子,白晨瑞死了。”
柳生淵驚訝道:“死了?誰人下的手?”
柳芷晴道:“按照孫女估計,可能死於諸葛天之手,當初諸葛天大鬧白家之後,白家讓白晨瑞帶著白靜飛的屍體離開了金陵,後來發生了什麽便不得而知,但白家並沒有大的舉動,若白晨瑞正被諸葛天所殺,唯一的可能諸葛天也有可能已經離世,這才讓白家並沒有大肆報仇的舉動。為確認此時,孫女已經派人前去飛仙谷,估計也就半月的時間就有消息傳來。”
其實仔細想想也並不是沒可能,白晨瑞可是白家的嫡系,人死了白家卻並沒有報仇動靜,只有一個可能,殺死白晨瑞的人也有可能已經死了。
柳生淵微微點頭,歎氣道:“諸葛天獨拉獨往,若真死於白家之後,可見白家還頗有些手段,只可惜他一身獨步天下的武功也隨他而去,江湖邪君之名,從此以後也就如過往雲煙一般。”
諸葛天並未收過徒弟,因此他一死,他那身絕世神功也從此消失,此刻的柳生淵多少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
沉默片刻,他又道:“和芷青一同回來那人務必調查清楚來歷,若無嫌疑的話,若能被我柳家所用也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