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遠頓覺自己被猛的撞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的騰空而起,朝洞口外飛起,嘩的一聲撞破了外面瀑布,向下面的水潭跌落而去。
普通一聲,趙遠已經落入了水潭之中,水潭裡面的水本來就是來自上,冰冷異常。
“水潭之中有老夫舊事之物,還請小友幫老夫取上來!”
諸葛天的聲音傳來。
趙遠突然被扔下了水,被摔得有些莫名其妙,等聽到他的聲音才反應過來,原本還想生氣,卻發現根本氣不起來,於是深呼吸一口,再次潛入了水底。
水潭大概也就只有兩丈來深,水質清澈,以趙遠現在的眼裡勉強也能看清楚水底的清楚,很快就發現水底躺著一個銀色的東西,摸起來一看卻發現好像一根銀色的帶子,有三尺來長,整個帶子上雕刻著一些繁雜的花紋,入手頗沉。
帶著棍子浮了上來,又找到了路回到了洞穴之中,趙遠把棍子遞給了諸葛天,問道:“前輩,可是此物!”
諸葛天微微點點頭,接過了棍子,輕輕撫摸一下,接著輕輕一扭一拔,一聲輕微的龍吟之聲響起,趙遠就感覺眼前寒光一閃,一柄長劍已經握在了他的手裡,劍身薄如蟬翼,微微顫悠著,仿佛就如風中的紙片一樣。
下一刻,原本顫悠悠劍身突然一震,瞬間劍身變得筆直,劍身上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寸許的寒芒。
“此劍名曰止水,十年前老夫將它沉入潭中,從此不在過問江湖之事。”
諸葛天喃喃道,旋即調轉過劍身,劍把對著趙遠,道:“現在就贈予你了。”
趙遠驚訝道:“我?如此重要的東西,晚輩怎能接受?”
諸葛天道:“這可不是白白送給你的。老夫還要你去做一件事情。”
趙遠道:“前輩要晚輩做什麽盡管吩咐便是。如此大禮晚輩可不敢收。”
諸葛天沉聲道:“盡管吩咐?你可知道老夫要你作何事就如此貿然答應,這豈不是搪塞老夫?”
趙遠頓時語塞,連忙道:“晚輩並無絲毫搪塞之意,只不過此劍既是前輩隨身之物,晚輩豈能奪前輩所好。”
諸葛天道:“這劍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即便是神兵,若仍由它沉於水底,最終也會變成一塊廢鐵,而且老夫所脫你之事非同小可,可不是那麽容易能辦成的。除了這劍之外,這一月之內,老夫會將自己所學傾囊相授,至於你能學會多少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趙遠不由的怦然心動,諸葛天可是中原武林四大高手之一,若能得到他的指點都受益匪淺,更何況他還將自己武功傾囊相授。
“怎麽?你還不願意?”
諸葛天問道,若是一般人早就欣喜若狂,而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還有些猶豫。
趙遠連忙搖頭,道:“並非晚輩不願意,而……而是晚輩的真正身份是錦衣衛。”
對於一個垂暮的老人而言,趙遠覺得自己真不應該騙他。
“錦衣衛?”
諸葛天驚訝道,沉默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道:“天意!天意啊!”
趙遠有些莫名其妙。
笑過之後,諸葛天道:“你可知道老夫要你所辦何事?老夫要你除掉白家。若是一般人又豈能辦到,你若是錦衣衛,倒有了幾分可能。另外剛才白家那小子顯然也要除掉你,估計是因為你也知曉白家的秘密,他們豈能容你?你不害人,別人可想將你除之而後快!江湖之中可沒有說理的地方,
誰的拳頭硬誰就是理。” 諸葛天不在朝廷,卻並不代表不了解,白家在江湖之中家大勢大,豈是一般人能除掉的,可若人身處朝堂,特別是錦衣衛的話,一切也有了一些可能,對於身中劇毒的他而言,此刻的趙遠也就是如一根救命稻草而已。
他的話也提醒了趙遠,心裡考慮片刻,立刻道:“謝前輩指點!”
剛才白家的那小子的確叫囂要把自己一並除去,除此之外弱國無外交,此事自己豈能不知道?
諸葛天微微點頭,道:“好,老夫時日不多,也就傳你內功心法,一套劍法和一套身法。至於今後你能有何種造詣,也就只能看你自己。老夫內功心法名叫邪君決,一共九重!你記好了,這第一重所真氣運行穴道為丹田……”
邪君決原本屬帝王絕學,內功講究霸道至陽,和其他內功又頗有不同,九重實際上就是九個不同的階段,每個階段內力所運行的每個周天的個數不同。
內力由丹田而出,在回到丹田,周而複始,實為一周天。
武林之中練武都幾歲孩童時就的開始,他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凝結內力,比起一般的人,趙遠練功起步晚,可又比一般的人幸運,血煞鷹王和逍遙子兩人雖說傳授功夫的時候只有其形而沒有其神,但血煞鷹王替趙遠打通了鬱結的筋脈,逍遙子用內力激發瀕死趙遠體內內力的潛質,並讓趙遠練拈花指而熟悉了全身穴道。
按照諸葛天的指點,趙遠凝神聚氣,發現丹田之內果然有很小一團氣團一樣東西,接著這個氣團開始分出一絲絲線來,沿著經脈緩緩的流淌,那種感覺就好像在湖泊之中開了一個一條小溪一般。
然而,湖泊裡面的湖水有多少,也就決定著小溪能流多遠,趙遠此刻初學,丹田之中內力稀少,也就勉強能運行一個周天而已,而第一次也足足花了一個多時辰。
諸葛天對於此還是比較滿意,道:“邪君決耐正陽至剛的內功心法,每日辰時、午時乃天地間陽氣最足時刻,若此事練此功必有事半功倍之效。另外其余八重心法你尚不能聯系,這段時間定要牢記。”
說罷,他又拿起一根竹枝,道:“老夫所傳你這套劍法乃五年前老夫所創,從未在江湖上施展過!”
…………
一個月的時間很短,每天辰時和午時趙遠得花兩個時辰練邪君決,每練一次,內力也就略強一分,時間也略微縮短,只不過這種變化實在微乎其微,當然,最明顯的變化就是趙遠感覺自己精神好多了。
除此之外趙遠還得練劍法,這套劍法是他觀眼前的瀑布所創,從來就沒用過,因此連名字都沒取,整套劍法剛柔並濟,有小溪水流的柔弱,又有瀑布一般猛烈,而練劍法的地方也不一樣,正是這小潭之中。
另外這劍可是軟劍,鋒利無比,卻柔軟之極,拿在手裡就好像拿著一根長長的紙片一樣,完全不聽使喚。
可一旦到了諸葛天的手裡,這劍突然就好像變了樣一樣,仿佛一下子就變得有了靈性一般,可堅硬如鋼,堅硬的岩石也可以一劍劈斷,可以柔軟得如靈蛇一般,面對嘩嘩飄落的竹葉,劍光閃閃,竹葉齊齊被一分為二。
按照諸葛天的解釋,要做到如此,必須做到內力的收發自如,讓劍如自己身體一般,才能隨心所欲。
如果說諸葛天此刻內力就如火山一般猛烈,趙遠此刻的內力也就如一小小的火苗,於是在小潭之中練劍的時候趙遠也用的竹枝,至於這劍嘛, 現在等級不夠,也只能把玩把玩。
除了劍法和內功之外,諸葛天還教趙遠一套輕功身法,名叫凌雲步,取至李白的“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之意。
整套身法看上去瀟灑飄逸,如隨風而行,禦風而來一般。
然而,不管是劍法還是身法,想要發揮極致,都需要內力來支撐,現在趙遠偏偏所缺的就是內力,因此唯一能做死記。
諸葛天所中劇毒毒性猛烈,全靠他內力壓製,然後隨著時間的推移,對於毒性的壓製也越來越弱,身體也就越來越差,起初還能在旁邊指點趙遠一二,而到了後面已經難以移動,臉色如紙一般蒼白。
這天晚上,他勉強喝下了一些趙遠熬製的稀粥,然後讓趙遠坐在自己面前,有些虛弱道:“老夫時日無多,這裡有幾件事情給你交代一下。”
趙遠也看出來諸葛天時日不多了,算起來當初無影先生說他僅僅還剩一個月,而他都已經堅持了四十多天,便道:“前輩請說!”
不同於血煞鷹王和逍遙子,諸葛天一直堅持趙遠不許稱呼他師父。
諸葛天深吸一口氣,道:“第一,無論何時別透露你我的關系,第二,不到萬不得別用止水劍,老夫在江湖上樹敵頗多,這只會對你不利。第三,你練武資質平庸,需勤學苦練。第四,我的死和唐門無關,無需向他們尋仇。”
說到這,諸葛天猛烈的咳嗽了幾聲,勉強的揮揮手,道:“轉過身去坐下!”
趙遠不解,卻也按照他所說轉過身,此刻就感覺一雙手掌按在了自己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