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水全身為丐幫幫主,在江湖上頗有名氣,而且武功不俗。
只見他輕輕一躍,整個人就如一隻飛鳥一樣朝湖中躍起,當要墜入湖中之時,腳尖輕輕在湖面上一點,整個人又朝上徑直躍上了五六尺之高,接著又朝湖中墜去。
眼看就要墜入湖中,他猛的出掌,一掌拍向了水面,只聽見一聲巨響,他手掌所及之處頓時如一個炸彈突然爆炸了一般,水花四處飛濺。
就在這水花之中,幾條白影朝岸邊飛來,吧嗒一聲掉落在了地上,卻是幾尾鮮魚。
而趁著掌力拍在湖面上的反震之力,段水全此刻已經輕輕的落在了岸邊,笑道:“冷兄,這下可以夠了吧。”
冷非凡冷哼一聲,卻不說話,實際上他心裡也清楚,段水全剛才露這一首無非也是告訴他自己有能力救下趙遠。
識時務者為俊傑,冷非凡深知這點,遇到完成不了的任務那就不去完成,沒必要堵上自己性命。
趙遠連忙撿起了地上的魚,道:“二位稍等。”
說著就把魚拿到湖邊,開腸破肚清理乾淨,然後又取來棍子從魚嘴處插入,將幾條魚斜斜的靠在了烤架邊上。
段水全見此哈哈一笑,道:“一看這楊兄弟就是一個吃貨,這種慢火烤出來的魚才更加有滋味。冷兄,你今天可是大有口福。”
冷非凡冷哼一聲,大口大口的朝嘴裡灌了幾口酒,然後也沒客氣的拿起烤架上的烤串。
柳芷晴此刻也展示了她大家閨秀的氣度,雖說第一次親自動手,顯得有些生疏,不過燒烤這東西本來就是以樂趣為主,老點就來點,焦點就焦點,影響都不大。
而鑒於柳大小姐親自下廚,所以烤得好不好也就直接被忽視。
冷非凡話不多,也就悶著吃喝,倒是段水全為人開朗,邊吃邊聊,氣氛也才不至於那麽尷尬。
吃了一會後,段水全突然道:“聽說你們從報國寺之中救出了謝遠志,這報國寺是否和我九江分舵是一夥?”
趙遠聞言不由的朝柳芷晴看去,柳芷晴顯然臉上也閃過一絲驚訝,那事情雖說不算機密,然而沒料到段水全居然如此快就知道了。
段水全臉上也露出一絲尷尬之色,連忙道:“二位還請別誤會,因九江分舵之事,對於這群來歷不明之人我丐幫也才詳細徹查,而楊兄弟是唯一一個和那些人多次交手之中,所以對他我丐幫也特別注意,昨日一早楊兄弟拉著一輛糞車回到柳府,此事多少有些奇怪,於是丐幫弟子也就跟了過來一探究竟,最後發現糞車所裝之人便是謝志遠。謝志遠當初在杭州城突然消失,毫無音訊,現在卻突然被裝在糞車裡面,在加之錦衣衛和東廠番子在報國寺大鬧了一番,鄙人也就不得不懷疑此事和報國寺有關系。若有唐突之處,還請二位見諒。”
趙遠心裡此刻突然一動,道:“既然段大哥問起,那麽小弟也就名言,不錯,謝志遠正是從報國寺中救出,而因為錦衣衛和東廠在報國寺裡面恨不得崛起三尺,所以他們才會想辦法將謝志遠轉移,而他們密道正是由報國寺到牆外的客棧。”
“你為什麽如此確定密道就是通往客棧,而不是車馬行?”
柳芷晴突然問道,這也是她一直有些不解的地方,按理說通道在車馬上轉移起來豈不是更加的方便?
趙遠笑道:“大小姐,你可記得當初一個白家弟子說他表姐家井水位突然下降?”
柳芷晴點點頭,
此事她還記得。 趙遠又道:“杭州地區雨水豐富,水位很高,挖井不需要挖多深就就能出現水,所以水位突然下降並不是天旱,而是因為水流去了更低的地方,另外報國寺這片區域地勢略微有些傾斜,在密道之中應該有排水渠將多余的水引走,這才導致井水水面突然下降。”
趙遠以前可是搞過工程,高程基本上都有一層或者兩層地下室,一旦地下水位過高,為了確保地下室施工,就會在地下室基礎外圍設置降水井,通過用水泵抽取降水井裡面的水從而達到降低整個基礎作業面的水位。
所以當那個柳家弟子說井水突然下降的時候,趙遠也就猜測若有密道的話很有可能是在客棧這裡。
段水全聽完哈哈笑道:“沒想到楊兄弟居然能想到這點,不過若是估計錯了呢?”
趙遠道:“要是錯了也就只有錯了,謝遠志小弟也不認識,能不能把他救出來也就看他的運氣如何。”
段水全稱自己為兄弟,自己又比他小,因此乾脆就以小弟自居,反正他可是丐幫幫主,自己也不吃虧。
段水全笑道:“如此說來這謝志遠運氣還非常不錯!不過……。”
說到這裡,段水全臉上笑意全無,道:“楊兄弟此刻豈不是成了別人的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
說話的時候,段水全看向了旁邊冷非凡,道:“冷兄,不知道是誰雇你前來?”
冷非凡冷冷道:“我只需要知道要殺誰,是誰雇我去殺我並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接著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道:“小子,拔出你的劍來。”
段水全臉色微微一變,道:“冷兄,你這是做什麽?”
冷非凡瞟了一眼段水全,冷冷道:“我冷某人說話算話,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不取他的性命,不過承蒙柳大小姐親自下廚款待,這份情冷某人也不想虧欠,這小子既然用劍,那麽他能避得開我三招,冷某人也就不在殺他!”
段水全驚訝道:“三招?江湖之中誰不知道你一招奪命冷非凡殺人只需要一招?你一早殺他都有余,還需要剩下的兩招?”
冷非法冷哼道:“你也知道冷某人的規矩,只有一種不殺,那就是自己殺不了的,今天你段幫主可以護得他周全,那豈能護得了一生一世?”
說到這裡他看向了趙遠,道:“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考慮!”
扔下這句話,他便朝旁邊的空地上走去,接著就如一杆標槍一樣站在那裡,鋒芒畢露,卻顯得有些孤獨。
段水全有些頭疼的敲敲自己的腦袋,道:“這冷非法什麽都好,就是太固執,簡直就像長了一個榆木腦袋。楊兄弟,看樣子你必須得和他過上幾招了。”
柳芷晴道:“段幫主,先前你不是說冷非凡殺人只需要一劍,讓楊開和他過招,那豈不是找死?”
段水全眉頭皺了起來,旋即一笑,道:“這倒不一定,楊兄弟,你等會前去,只需全力進攻他就行,哪怕兩敗俱傷的打法也無所謂。”
趙遠奇道:“這是為何?”
段水全笑道:“你暫且不用知道,切記按照我所說的去做便可!”
趙遠點點頭,起身走向冷非凡,同時緩緩拔出了止水劍來,走到冷非凡前一丈遠站定,手微微一震,止水劍嗡的一聲瞬間變得筆直,同時道:“冷大俠,小心了!”
接著,手裡的止水劍一揮,蕩起一片劍光,直奔冷非凡而去。
冷非凡手一伸,微微一抖,一柄細長的劍便從衣袖之中滑了出來,接著面對趙遠蕩起的漫天劍光,抬劍就是一刺。
瞬間,這柄細長的劍居然輕而易舉的就穿過了趙遠蕩起的劍光,直奔趙遠咽喉而去,仿佛下一瞬間,這劍就要刺破趙遠的咽喉。
趙遠現在已經沒時間去考慮段水全的決策是否正確,直接忽視冷非凡那一劍,手裡的止水劍突然一彎,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向冷非凡。
冷非凡若是刺中了趙遠的咽喉,那在瞬間他的咽喉同樣也會被刺穿,趙遠完全就是一種兩敗俱傷的打法。
可就在劍要刺進冷非凡咽喉的瞬間,止水劍嗡的一聲又挺得筆直,如此一來也就避開了冷非凡的咽喉。
幾乎實在瞬間,冷非凡的劍一偏,同樣也避開了趙遠的咽喉。
兩人一錯身,旋即又分開來。
冷非凡並沒再次進攻,而是冷冷道:“你為什麽不殺我?要知道我可是來取你性命的。”
趙遠道:“你不是也沒殺我,你我無冤無仇,我為何要殺你?”
冷非凡沉默片刻,微微搖頭,手一震,手裡的細長劍頓時消失在衣袖之中,旋接著人影一閃,飄入了林中,片刻便不見了蹤影。
雖說兩人緊緊過了一招,卻把段水全和柳芷晴兩人看得這心仿佛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等冷非凡離開之後,兩人才松了一口氣,柳芷晴也有些心有余悸道:“段幫主為何知道冷非凡不會殺楊開?”
段水全有些輕松的拿起了酒壇子,咕咚咕咚的猛灌一口,道:“他冷非凡要殺人,只需一招,何須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