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叫肖二,身手一般,加入了這個殺手組織也就混口飯吃,結果運氣還不錯,大大小小的戰鬥十多場,和他一起的死傷無數,換了又換,可唯獨他現在還活著。
按照趙遠的吩咐,他很快就找來了兩口棺材,然後又在遍地的屍體之中找了兩具自己和柳芷晴相差不遠的屍體,拔光了衣服,換上了自己的衣衫,然後又在臉上畫上幾刀,放進棺材裡面,又去雇傭了兩輛馬車,道:“走,我們和你一起去交差!”
肖二嚇了一跳,道:“一……一起?”
趙遠沉聲問道:“有什麽問題?”
肖二連忙道:“沒……沒什麽問題。”
趙遠喝道:“那還不快走!”
“是,是!”
肖二連忙答應道,驅趕著馬車,拉著棺材朝前走去,至於其余的那些屍體最終是暴屍荒野,還是遇到什麽好心人能讓他們入土為安,這也不是什麽所操心。
接頭的地點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遠,肖二趕著馬車,在黃昏的時候靠近了一個村莊,然後把馬車駛入了村莊旁邊旁邊的義莊。
通往義莊是一條泥土小道,來往的車輛並不多,除了留下兩行淺淺的車轍之外,其余的地方都已經長滿了草,沿途還能看到不少紙錢,有些已經發黃,有些已經破爛。
前面的義莊周圍也是一片荒蕪,長滿了野草,看上去異常的荒涼。
馬車在義莊門口停了下來,輕輕的敲了幾下。
趙遠細細一聽這聲音,並不是隨意敲的,而且按照一定的節奏,估計也就是他們的接頭暗號而已。
很快,門吱呀輕輕的打開了一條縫,一駝背老頭從門縫看了出來,看了看肖二,又看看馬車上面的兩口棺材,在看看黑巾蒙面的趙遠和柳芷晴兩人,用低沉而帶著幾分沙啞的聲音問道:“他們是誰?”
肖二道:“烏鴉和麻雀!”
老人這才開了門,道:“進來了吧!你們兩人就在外面等著!安置屍體而已,不需要那麽多人。”
沒辦法,趙遠兩人只有在外面等人,肖二則駕著馬車了進了義莊,把駝背老者一起把棺木抬了下來,放在了地上,打開了棺木看了看之後,眉頭微微一皺。
旋即轉過身去,依舊用那副低沉而帶著沙啞的聲音道:“等著!”
說罷,邁著八字步,慢悠悠的朝屋內走去,等了一會之後又走了出來,把手裡的布袋朝肖二一拋,道:“好了,走吧!”
肖二接過了銀子,掂量掂量,這才駕著馬車離開了義莊。
走出一段距離之後,趙遠取下了面上的面巾,道:“拿著這筆銀子,有多遠走多遠。”
肖二身子一顫,驚恐道:“大俠,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趙遠微微回頭,看著那個義莊,道:“那個老者知道棺木裡面的並非柳大小姐和我。”
肖二道:“那……那他還給我銀子?”
趙遠道:“他只不過認為當著柳大小姐和我面他殺不了你而已,但並不代表會放過你,你可相當於叛徒,把敵人帶到你們的秘密聯絡點,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
肖二身子不由一顫,突然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道:“還請二位好心收留在下,在下願留在二位身邊當牛做馬。”
趙遠冷哼一聲,道:“當牛做馬?若非為了知道你們會把屍體送去什麽地方,你以為我會留你一命?在江岸的時候你本來就已經命該絕!你有時間求我的話,還不如快些逃,
趁著你們的人還不知道這個事實。” 肖二面如死灰,緩緩的站了起來,旋即發狂一般快奔而去。
趙遠跳上了馬車,拉住了韁繩,道:“介意這馬車拉過屍體嗎?”
柳芷晴看了一眼,輕輕一跳,上了馬車。
趙遠一抖韁繩,馬車便朝村中駛去,怎麽去金陵還得問問才知道。
走了片刻,柳芷晴又回頭看了看義莊的方向,問答:“怎麽剛才不把那個老頭擒拿住?也可以問問。”
趙遠專心的駕駛著馬車,目光也看著前面,道:“沒用!”
柳芷晴奇怪道:“為什麽沒用?”
趙遠道:“那個老者也只不過是個小角色的而已,就算我們把他抓起來,嚴刑拷打也不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不過有點現在大概可以確定了。”
柳芷晴好奇問道:“那點?”
趙遠道:“這群人應該不是梵天教。”
柳芷晴道:“不是梵天教?”
趙遠點點頭,道:“我們和梵天教交手多次,折損在我們手裡的已經好幾人,對你或許不清楚,可多少也了解我的實力,要殺我至少得排出和鬼劍功夫高些的人才行,而肖二等人完全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要殺我還差太遠!另外,梵天教總舵被滅,消息應該已經傳入了中原武林,按照我的猜想,此刻他們應該銷聲匿跡,韜光養晦,即便要暗殺我們,也會派高手前來,至少輕而易舉的就能把我們給殺了,而不是派一群幾乎沒什麽用廢物來打草驚蛇,讓我們提高警覺。”
和梵天教打了這麽多次交道,他們最大的特點無非就是隱藏得很深,很少會輕易的暴露自己,現在中原武林已經開始密切注意他們,此刻的他們就算要暗殺自己兩人,也不會大張旗鼓,最佳的辦法無非就是派出高手前來。
趙遠如此一說,柳芷晴也覺得很有道理,想了想,道:“也就是說我們現在並不知道敵人是誰?”
趙遠道:“我們可能知道殺手來自什麽地方,卻從他們口中問不出來到底是誰指使,為今之計只有小心為妙,待抵達金陵之後在派人送消息回柳家。”
先前乘船走水路,柳家的那艘船簡直就是一個火炬,不用派人查一看就知道走到了什麽地方,現在兩人單獨行動反而不容易被發現。
柳芷晴點點頭,趙遠把梵天教排除了,可由隱隱約約她突然覺得下手的是白家,沉默片刻,問道:“你和白家是不是有什麽過節?”
“白家?”
趙遠一愣,笑道:“我和白家能有什麽過節?別人是江湖大門派,我不過一小人物。”
柳芷晴扭頭看向了趙遠,緩緩道:“你在說謊!”
趙遠笑道:“我怎麽可能說謊?”
柳芷晴道:“我柳家雖說在四大世家之中實力最弱,有句話說得好,瘦死駱駝比馬大,要查清一兩件事情還是並不難。當初諸葛天大鬧白家,之後白家派白晨瑞送白靜飛的屍體去飛仙谷, 而白晨瑞之後卻死在了飛仙谷,經過探子送回來的消息,除了白晨瑞一行人之外,還有人當天去過飛仙谷,而你的那柄軟劍,說起你或許不信,打造他的人是劍癡,柳家鑄造技藝獨步武林,就是源自劍癡,我爺爺當初見過此劍,乃諸葛前輩所有。也就是說你的武功來自諸葛天,而你也有可能知道白晨瑞真正的死因!”
趙遠心裡一驚,道:“你們暗中調查我?”
柳芷晴道:“這有何奇怪?你和小妹一同回到柳家,雖說你是小妹救命恩人,我等還查你有些不厚道,可畢竟對於我等而言,你來歷不明,武功又高強,若不查明,我也寢食難安!不過現在並非討論這個的時候,除了打聽到這個消息之外,我們好查到有人用重金買你項上人頭,而這人便是白家。冷非凡便是其中之一,只可惜的是他和諸葛前輩有些淵源,看出了你武功來歷,才沒不會對你下手,你也是他這些年唯一在他手下留下性命之人!現在你是我柳家一員,白家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你不利,用些下三濫的手段也無可厚非!:”
趙遠疑惑道:“若真是白家,為何要殺你,你們四大世家不是號稱四盟,關系匪淺?”
柳芷晴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道:“關系匪淺?你太看得起四盟了,你還真以為武林之中赫赫有名的四大世家是鐵板一塊?無論是白家,還是柳家,希望我能死於非命的人大有人在。”
說到這裡,她略微停頓片刻,道:“利益面前,哪有什麽四盟,哪有什麽親情,這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